我的岁月(三十三)

人生如茶,静心以对,淡淡的日子慢慢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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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农忙假照常放了一星期,我没有像以往那样回龙岸垌,而是随母亲去了大城市金江。说金江是大城市,仅因为这个地方的房子比东门多,人比东门多,实际上这座城市两侧都是高山,这些山明显的要比东门还要高;一条龙江河穿城而过,河的北岸是火车站以及山背后的一些工厂;河的南岸则有汽车站、百货大楼、人民广场、新华书店,这里也有革命委员会,而且金江的革委大院要比东门的革委大院大得多,这让我确信这是一座大城市。

那几天我和母亲住在革委招待所,第一天上午吃完早餐我便回到住房里,母亲则去开会什么的,我总认为母亲他们开会不是学大寨就是学怎么和走资派作斗争之类的,反正都是革命的大会。到了中午,母亲回来带我到金江革委大食堂吃午饭,不得不说金江就是个大地方,他们的食堂比东门革委食堂大多了,菜品也相当丰富,有羊肉、猪大肠、猪肝汤、五柳鱼以及好多我很少能在东门革委食堂吃到的,即便是开三级干部会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菜品。母亲当时问我愿不愿意天天这样吃,我没有意识到,此时,母亲已经从东门调到金江工作,但我的回答令母亲稍感意外,因为我说还是觉得在东门好过。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母亲带我去了熟人家,就是几个月前搬离东门革委大院的阿丰家,原来阿丰是来到金江。一别数月,在远离东门的地方见到自己从保育院以前就在一起的玩伴,自然很开心。之后的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和阿丰在一起玩耍,有时跟着他一起去他妈妈的工作单位。我不知道他妈妈所在的单位叫什么名字,只是印象很深,他妈妈的办公室进去要把鞋子脱在门外,那时候外面的天气已经相当炎热,但他妈妈的办公室不懂为什么却是十分的凉爽(那时候的我当然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空调这种机器),这让我感到很神奇。

期间阿丰也有带我去龙江河边玩耍,龙江河边有座跳水台延伸到河内,有很多人在跳台上往河里跳,那时候我还不会游泳,很是羡慕那些敢于从跳台跳下河里去的人。尤其是这座跳台还是因为伟大领袖毛主席冬泳邕江而掀起全民冬泳热的时候建起来的,那时候很多地方每年在毛主席冬泳邕江的那天都会举行横渡江河的活动,金江的龙江河也不例外,东门县城没有像样的河流,总不能组织广大东门人民跑到龙岸垌的碌马河去横渡,也不可能去二哥他们村的中良河或我们村的木滦河去横渡,所以,东门的人民群众是在城西的葫芦山水库搞过冬泳活动,就搞过一次,因为冬天东门实在太冷,会游泳的人也不多。

那时候的龙江河水很清澈,有很多的小乌篷船在河面上游弋,能看到船家在河中下网捕鱼,有时会把船停靠在跳水台边上,等待收网时间的到来。感觉船家的生活很是悠哉,划着小船在河面上上下来回穿梭,下好渔网便可靠岸煮饭,吃饱喝足再去收网,无忧无虑好不自在。

农忙假是短暂的,一星期之后,母亲又带着我回到东门,就这个时候,我依然没有意识到母亲已经从东门革委调到金江革委了,更没意识到有一天我会离开东门。

回到学校,批斗死不悔改的走资派还在开展,只不过我们一年级的学生还不用出学校板报,毕竟字还没认识多少,说实在的,我们也只是知道走资派很坏,至于是不是比万恶的地主坏还真的不知道。

但是回到东门,我还是很开心的,抬头望见白马山,右手一指沙子山,左手一指是红朱山,往后一看凤凰山。更开心的是,我可以跟小伙伴们说起金江,怎么坐的车,怎么到的金江,怎么在金江和我们保育院的小伙伴阿丰在一起,反正我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我的那些伙伴们的那种艳羡的目光,这一次,就连那些吃军粮的武装部的小伙伴们都流露出艳羡的目光。于是,我又有了新的感悟,有钱能让人艳羡,有钱又去过很多地方,更让人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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