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阶段的化疗是阿霉素(俗称红药水)和环磷酰胺,一共四次,每次间隔三周。看起来用不着每周都去医院,比上一阶段轻松不少,但实际上副作用比较利害。
小毛病就是皮肤暗沉,之前高原红的脸色变成了高原黑。指甲发灰,有一半没贴在肉上,感觉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脱落,不过也不疼,就是看着可怕。三毛的发型也守不住了,连眉毛睫毛也都光光的,不折不扣的灭绝师太一枚。第一阶段药物引起手脚麻痹一直在持续。
化疗后大夫开了三天防呕吐的药物,偶尔恶心,但没有食欲,味觉下降,常常吃不出有咸味。原来父母生病时常劝他们说“为了生存而吃。”轮到自己才知道有多难,如果余生都这样,真是不生存也罢。后来调整心态,不去吃食物的味道,而是吃食物的口感,比如肉和芹菜,藕等脆的食物一起吃,就有嚼头;另外对甜,酸的味道依然有口感,把吃不出味道的菜包在饼里,或用希腊酸奶做酱,拌在吃不下去的菜里。没敢吃补品,除了偶尔补充安素,就是隔几天吃个海参,后来整个海参也吃不下去了,就包在饼里或切块炒菜。各种鱼汤,鸡汤,牛尾汤也都轮番上阵,吃到一想起来就恶心。好在三周一循环,一周多的时间过后,又能吃出一点咸味。就这样,我的体重一直勉强保持没有下降。
比较严重的是红血球一直在下降,导致每次化疗后第一周极度疲劳,头晕,有时连喘气都很困难,上楼堪比登山。五红汤一直招呼着,有用没用就不知道了,虽然红血球一直在缓慢下降,也许不吃会下降得更快。
最严重的是白细胞下降,引起口腔溃疡,腹泻,易感染。由于一时大意,和刚刚旅行的朋友见面,去餐馆吃饭,两次发烧接近39度,按照化疗指南去了急诊室。作为正在化疗的病人有一定优先权,因为免疫力低下,发烧可能感染引起,他们尽量安排一个房间等待,经过各项检查,见医生也要6,7个小时以后。折腾了两次,我谨慎多了,没有再约朋友到家里来,加上大夫后来开了升白针,促进白细胞生成,情况好了许多。
最让我郁闷的一次去急诊室是因为手指破了。我在擦浴室台子的时候,手指碰到破了的肥皂托,要不说我点儿背呢,这肥皂托破了有七八年了,是betty 洗澡的浴缸造型,一直没找到同款就没扔。这七八年擦台子从来没事,偏偏现在出事,伤口很深,血流止不住,只能又灰溜溜的去急诊室了。估计医生一看我的材料就郁闷了,一个月来三趟,把急诊室当成自家后花园了,有空就来逛一趟?简单包扎后要等医生处理。可能没发烧吧,也不管癌症病人的事了,要在候诊室和大家一起等。这一次,冒着更大的感染风险,一等就等了十三个小时!为了一秒钟的行为,我后悔了十三个小时。当我终于见到医生忍不住抱怨时,他说了一句话让我立马无语:“您的前面有一位等了17个小时,还有一位等了19个小时。”然后他利索地用了几分钟时间给我缝了三针。后来我想想,应当是化疗后手指发麻,痛感减弱,所以当我觉得很痛收手的时候伤口已经很深了。
五个月的化疗终于结束,感恩所有给与我帮助,鼓励,为我祷告的亲朋,感恩乳腺癌群里所有的姐妹给出各种应对副作用实际有效的经验,更感激她们用无限的勇气为我树立了良好的榜样,激励我用良好的心态面对各种突发状况,感恩我接触到的医生,护士和药剂师,他们不仅显示了高超的职业水平,同样以幽默,耐心和善良深深打动我。最后我必须感恩我家的LD,在繁忙的工作和照顾小A之余,包揽了几乎所有的家务,陪伴我每一次问诊和治疗,在我紧张和慌乱的时候保持镇定,给出最好的建议。感恩,是你们让我觉得人间值得。
(一)忽然之间,癌症来了
(二)漫长的化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