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差不多68年的时候,老爸出事了,在政治运动中没分清方向,结果成了牺牲品,被调动离开广州,到边远的一个小镇。很多老爸的同事,家属并没有跟随,一去就是十年。
我们是坐火车去的。跟现在不一样,从广州到那里没有直达火车,要到湖南衡阳转车才行。转车往往会没位子坐,很辛苦。我长大以后,由于需要,要到郑州转车,非常麻烦,但后来摸清楚了郑州站,转车不再是麻烦,等我以后再说。
在衡阳转车需停留一天才行。有两件事我记得最清楚:旅馆跟馄饨。老爸把我们安置在一个旅馆里。我记得旅馆在一座大桥附近,天花板非常高,蚊帐是圆锥形的,非常独特。在广州,蚊帐是长方形的。
老爸把我们带到一间小饭馆吃饭,给我点了一碗馄饨,又烫又辣,搞不清楚是烫还是辣。这在广州是没有的。老广因为天气气候的原因,吃辣容易上火,很少吃辛辣的食品。即使有,也只是微辣,酸甜的那种,所谓的蒜蓉辣椒酱。我估计,在湖南四川,这样的辣酱等于没有。
肚子饿的时候,吃什么东西都香。很多年前,北京的北海公园仿膳饭店有道甜点,小窝头,很好吃。据说是当年慈禧逃难的时候,奴才给找来的窝窝头。慈禧肚子饿,不知窝头是啥东西,吃后大赞好吃。回宫后,让奴才也做些尝尝,回味一下。奴才也只能“山寨”民间的窝头,这样小窝头就诞生了。
我不记得是怎样吃完馄饨的。第二天,上火车直达目的地。这几天一直没有排便,便秘发生了。现在想想,可能有两个原因。首先,习惯了广州的坐厕,使用当地的蹲厕很不习惯,除了味道刺鼻,还有不少白色的蛆在爬动,苍蝇在到处飞,让人很难集中注意力。谁愿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可见在中国,要做一件事非常难。改革更不用说了。只有伟大领袖才有这样的能力,否则土改,反右,文革就根本搞不起。其次是那碗巨辣无比的馄饨。厕所巨臭,外面都是荒草,还不如到外面方便,接近自然。
长大后,吃辣的能力也加强了,但肠胃还是对鸡尾酒的辣,比如辛拉面,很不习惯,吃了必拉肚子。其实,只要有固定排便的时间,基本就不会有便秘的可能。 能吃辣的性格跟不吃辣的很不一样,比较一下四川,湖南人跟广东人就知道了。现在整个广东都是他们的天下,粤语基本不存在了。如果有民主选举,不是湖南人就是四川人做省长。 历史上,广东这个地方本来就是移民的省份。如果不是改革开放,这样的变化应该是不大可能的。
我刚从日本回来。对比韩国,我更习惯日本的饮食习惯,不辣。我曾经得过胃溃疡,对泡菜有一种恐惧心里。我小的时候,泡菜就是零食。手里拿着卖破烂(橘子皮,报纸)的钱,在上学的路上,到杂货店里,一分钱一块腌白萝卜,或者一根长豆角,酸酸甜甜的,比啥都好吃,这就是那个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