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傅带跑的好日子,转眼就没了。
新人得旧车,对影成三人。车里只有我和自己,还有眼前的方向盘。耳朵里进来蚊子般细微的声音,“嗡~~~”,似有似无,又好像是耳朵里自己产生,传了出去。忽然间觉得没了底气,几滴汗从头上滑落。
努力回忆着上一周所学,填写完过关的单子,传真过去。完后回车,规规矩矩执行出车检查,并认真做了笔录,时间,地点,何干。然后,小心翼翼上了路。
行进的途中,左顾右盼,偶尔看到收音机,心却吊着下不来,始终不得上手打开。距离海关还剩两个钟,突然没了冷气,心里就是一怔,什么情况?扭扭按按,关关开开,调试大半天,仍然不得,拉倒。不巧的是, 一股暖流猛然窜出,扑面而来,跟斗牛士进行曲一样疯狂。不用想,明显来自发动机的红色热情。随之,车内温度骤升,完全不可控。摇下窗试图减温,却来了个里应外合,热上加热。适逢七月热天,里外基本都一个温度,只觉细细一丝怜悯,得益于窗外气流呼啦啦奔放。忍无可忍,停歇于海关之前的最后一个加油站。迅速冲向洗手间,给自己好好降了降温。只有经过火的考验,才能明白水多么可爱。
过关的材料还没有好,给了我一个冷静的机会。大约不到半个钟,我得到了好消息,于是重新上路。
过关不难,无非是几个套路式的问答,目的就是要确定司机和货是否对得上海关收到的材料,还有个人的随身物品,是否违规。这次的态度,明显不如跟着师傅的第一次友好。从海关的眼里,好像我是个嫌疑犯,藏了什么东西,丢了很冰凉的一句,“You are all set”。“Oh,thank you!”,毕竟结果令人满意,虽然驴脸的神情难看了点。
过关之后,我头一日的工作时间,几近尾声,我停车在一个叫飞行员的停车站,浑身淋着汗,好像是在桑拿。那天没加油,还没有积攒下免费洗浴的点数,也舍不得打开轻声细语的钱袋子。拿了毛巾,去了洗手间拧了一把。躲进厕桶单间,给自己擦洗了一番。想当年,在没有洗浴条件的农村,这是经常干的事。只需简单回忆,就能记起来。
夜渐渐沉下脸来,罩住了车里柔弱的灯光,还不是很习惯一个人的故事。在行车记录里,标注停车的地点,梦露,密歇根州。随手打开收音机,一个深沉的节奏,缓缓走来,与夜一般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