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台湾热烈庆祝中华民国建国113周年,纽约五大区老人中心才艺决赛隆重登场。我得到入场卷,去观摩学习。节目花样繁多。有几组舞蹈把排舞(Line dance) 发展成有含义的舞蹈。例如逛市场。每个演员穿着节日各色漂亮服装逛农市。采用排舞动作表现了一个故事。
最后选出前三名。第一名是一位黑人女高音民族唱法。推着轮椅,缓慢走上舞台,但她唱起歌来声音洪亮真不像老人歌声。第二名一位白人男士推着轮椅上场到了台中央顺手扔掉轮椅,跳起各种舞步,有太空步,有许多年轻人街上的特出舞步,最后抱着一个女人头跳起了双人舞,看来曾经是很会跳舞的演员。第三名是自己作词作曲,自弹吉他自唱。也是一位白人男士很有素养的。看后我们小品是无法相比的。
看了这台老人的演出,真是很受鼓舞,老人不服老,老当益壮,愉快生活。这个场地就在乔治华盛顿大桥边。
想起1993到1994年住在纽泽西佛特里时,为每天节省三美元过桥费,用双腿走大桥。今天85岁的我还能走吗?
在台上演员精神的鼓舞下,我要敢于试验。走不动就回来。先找了快餐店,吃了一条鱼,一块白薯,应当说淀粉和蛋白质足够,要下决心走过。
这里人行道已经大大改观,我原来走的桥两侧,全部封住。到周围商店打听没人给出怎样走。到大桥大车站问保安,他让我找一个路牌,跟着走,但出了大厅很快就找不到这个路牌了。又向一个年轻人打听。他让我跟他走,我马上问是过大桥吗?我说去对面,他看我如此之老,让我到楼上去乘公交车过桥。他从来没想走大桥,虽然每天他上班要路过大桥人行道的入口。我说了30年前走大桥的经历,他一句不说了。走的河边,往北拐人一个小马路,我奇怪这不是离开大桥了吗?正在犹豫之时他随手一指,让我看着这绿色带子,沿着这个带子走上去就会过大桥。
我抬头一看离开大桥太远了,过桥的路程比当年长多了。但也正规了。路宽了,是双向的,自行车也用这条路。我嘱咐自己,必须靠边走,以免被自行车碰撞。果不其然,双向自行车经常出现。快到桥边时看到一位用拐杖的黑人老女士走在我的前面。她的速度很快,我追不上她,否则可有伴说话。
但大约20米后她停下来看风景,我很快追上她,看来她不是我的伴,我从她身旁走过,一句也没说。不久听见拐棍撞击地面的声音,回头一看她追上来了,可以是我的伴了。我主动等她走上来,和她搭讪,我问常走桥吗?她说有空就走,医生说想走就走,不要不运动。我傻瓜地说她走得很快,是否拐杖帮了大忙。她说医生让她必须用拐棍。这时我才认识到她是在医生指导下做运动。我问她有什么病要做这样运动。她说她过去是短跑运动员,把腿跑坏了做了手术。医生不让她坐轮椅,每天要运动,她住在附近就经常来这里了。她还不到55岁。我说30年前我55岁每天走在大桥上。她看了看我说,不能相信我比她大30岁。没走多久她说她心脏不好,每走一段就要休息喘气。我明白她不是我走桥的伴。她停下来,我要赶路了。就此告别。后来几次回头,都没看到她,大概回去了。
这天风和日暖,走在阳光下很是舒服,可惜走在桥的另侧,看不到自由女神。如果在桥的另侧,如此晴朗的天空,一定可以看到自由女神的身影。
路上除我单人外,其他都是有伴的且很年轻,走的快,不是我的伴。我就东张西望看着风景走着,不到一小时过了桥。
这里和30年前大不相同。回“家”的路,可以找到,那边只有那基督教堂值得留念,当时我周日参加他们的活动。特别是圣诞前夕,在深深的雪地上走着,到该教堂的老年人家去传福音。我离开这里到皇后区住之前,曾向两位牧师道别,他们为我祷告希望我能够找到合适的工作,安定的生活。但心想我已经记不得他们了,他们更不会记住我,还是找到鸡店去看看生意如何,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这店在生意区,本来就只去鸡店上班,不熟悉周围,现在建了如此之多的大房子,新的商店,街道也变样了,我走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找到,只好作罢。找到一个点心店走了进去,是日本或韩国人开的。买了咖啡点心付完钱才看到有许多免费的样品。我拿了奶油蛋糕吃,这是我最不敢吃的食物,多年没买过,这次免费吃一块吧。自己给自己找个借口放假了。
有两桌说中文,老知识分子模样的老客户来吃点心。看来他们可能是纽约或纽泽西的大学教授。我问了一对老夫妇鸡店的位置,老先生说好像没有了。老太太说往前面走下去应当在那里。
我赶快前往,心想会关门吗?一定要看个究竟。走了几个街口到了我熟悉的地区,第一家就是鸡店,店铺还在但没有任何人,门锁的死死的,看来有时间没开了,但门上没有布告,也没有生意的任何气氛,看来是关闭了。生意不好作了,周围餐馆太多,那时1993年这里没有几家餐馆。我曾弹过琴的餐馆也已经没有了。这里变化太大了。看来竞争很激烈。
我自认为可以走回去。便走上大桥,夕阳西下,一种就地重游,复杂的心情走在桥上。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走过大桥吗?故人,故事都变了,还有来的意义吗?但为检查自己有多老还会来测试。直到走不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