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三十年(十五)

李公尚,定居美国。打工养家糊口之余,喜爱搬弄几千中英文字,聊解岁月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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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三十年

李公尚

十五

目击者和最后见到死者出门的证人离开后,我返回到店堂,见那两个说中国话的女人正在用中国话谈论她们从手机上看到的新闻,我用中国话问她俩:“你们从中国来这里多久了?”她俩听了大吃一惊,其中一个震惊地站起来看着我说:“你会讲中文!”我逗她俩说:“说不定比你俩讲得都还标准呢。”她俩对看了一眼,一个用四川话小声嘀咕:“真的是中国人撒!”另一个说:“可能是东北那边来的朝鲜族的人撒。”

我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两个女人就是当年的阿霞姐和阿珠姐,学着她们的四川话说;“阿霞姐阿珠姐,啷个都记不得我喽来?贵人多忘事撒!.”她俩怔怔地看着我,阿霞姐怯生生地问;“你是啷个嘛?咋个晓得我们来?”我提起多年前她俩在中国山东我的家乡做按摩女郎的事,她俩听了激动地说:“都十好几年前的事喽,你现在啷个长成哩个样子来?好高大嘛!不说的话哪个能认得到?”我笑着说:“当年可是你俩还有阿玲姐三个人,一起给我开的光,都忘了?那年我十一岁。”阿珠羞涩地笑着说:“那个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喽,一起好耍的嘛!忘都忘的喽,还说个啥子嘛!”阿霞说:“是撒!我都记得当时你还说长大了要娶我的嘛,现在让你娶你都不会认喽!哩个时候都是说着耍哈撒,现在还啷个作数的嘛?”

我邀请她俩一起出去吃饭,她俩也不客气,阿霞说:“刚好早起没得饭吃,肚子早就饿惨了,出去弄点稀饭吃吃嘛。老板娘不在了,饭都没得人做撒!”说着两人一起上了我开的车。阿珠问我:“你现在是当上官喽哟?好大嘛!出门还开车。别个来都是坐公交车或走路来的嘛。”我告诉她俩我仍然只是士兵,开车是为了方便办案,我今天是来办案的。”

我们找了一家当地餐馆,坐下来点了菜,边吃边谈。说起了这些年的往事,才知道她俩已经很久都没有回过国了。我问她俩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国,阿霞说:“我们现在哩个样,啷个回到去嘛?回去了又能做啥子嘛?我们回去过几次,每次回去又想回来,都是店里的老板娘为我们做担保的。我们的临时居留证也是老板娘花钱给我们办的,现在我们的护照都还在老板娘手里。挣不够钱,还不完她的贷款,我们拿不到我们的护照,啷个回得去嘛?”阿珠说:“现在麻烦喽,老板娘死个球喽,我们都不晓得往后该啷个搞!”

阿霞问我成没成家,我说还没有。她问我是不是要找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老外女人,我反问她俩怎么没找个美军士兵做男朋友,阿珠说:“哪个要想找老外嘛!每次做完了,钱都不想给撒。”我问:“你们老板娘被杀,是不是因为有人欠她的钱不想还?”阿霞说:“杀死大龄慰安妇的都是变态撒!人老色衰了能威胁到哪个人嘛?除非知道凶手的好些秘密。”

阿霞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凶手杀死大龄慰安妇可能是出于变态心理呢!几个大龄慰安妇可能威胁到凶手的,或许就是她们都知道凶手的秘密。我告诉阿霞和阿珠:“你俩的护照和居留证不必担心,我会帮你俩解决。”阿珠说:“我们有了护照和居留证,就不再受控制喽。是走还是留自己说了算撒!现在美国兵来的少了,没得生意做,老板娘又不在喽,这个店很迟早都要倒。我们年龄都大了,想早点回国去过安逸日子撒。”

我回去后,把近段时间来调查的结果写成报告上交,报告中列出各项证据证明,最近连续发生的几起慰安妇被害案件,凶手是同一个人,和每个被害的慰安妇都很熟悉,彼此间用韩语通过手机交流过,并且互相都信任对方。这些都不是美军士兵能做得到的。因此,凶手不可能是美军士兵。我的报告上交后,不久驻韩美军发言人根据我的调查发表电视谈话,澄清连续杀害慰安妇的案件和美军士兵无关,敦促韩国警方确定正确的调查方向,早日破案。

驻韩美军对东豆川发生的一连串杀害慰安妇的事件所发表看法后,给韩国警方造成了很大压力,但是治安监崔伟哲对驻韩美军的结论和态度非常抵触,在警方召开的一次案情分析会上,他明确指出:“我们对案件调查了两个多月,已经证明这四位被害的慰安妇彼此之间互不认识,日常生活中也没有交集。他们唯一的共同之处就都是人老色衰的慰安妇,唯一能把她们联系在一起的,就是和她们都有过皮肉交易的嫖客。而她们的嫖客,基本上都是美军士兵,韩国嫖客都不会去找年龄大的女人,更不可能一个接一个专门找大龄色衰的女人。如果说她们被害和美军士兵没有关系,无论是谁都不相信。我认为凶手可能就在和这四名慰安妇都有性关系的嫖客中,而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和她们都发生过性关系的美军士兵。

刑事监金永焕说:“从凶手能够快速杀死被害人的作案手法看,可以确定凶手受过军事训练,而这种一刀毙命的杀人方式,和美军士兵所接受的训练是一致的。”我问:“凶手连续杀害大龄慰安妇,是否和凶手生活中的某种遭遇有关?人们在突然遭遇重大变故后,会产生心理扭曲,引发作案动机。既然凶手和这四名被害者都存在一定的关系,会不会因为这四名被害者都知道凶手的一些秘密,对凶手构成了一定的威胁呢?”在场的警员听了都沉默不语,明显不同意我的观点。金永焕说:“如果是被害人因知道凶手的秘密被杀害,那么知道秘密的人一定不会太多。最近凶手没有做案,是不是意味着对凶手构成威胁的人都已经被灭口了呢?”崔伟哲说:“能和这四名被害人都发生关系的,只能是嫖客,而她们的嫖客又都是美军士兵,调查重点还是应该集中在对美军士兵的调查上”我看多数警员都同意他的看法,也就不再发表意见。

四名慰安妇接连被杀的案件过去了几个月,破案依旧没有进展。宪兵九十四营认为驻韩美军发言人已经声明凶手不是美国士兵,我就没必要继续协助警方调查该案,因此要求我集中精力查处美军士兵吸毒,和防止大量涌进的外国妓女传播性病。不久,东豆川又一家大型夜总会发生火灾,烧死了五名被锁在色情场所强迫卖淫外国妓女,这次火灾再次涉及到上次那家大型旅游娱乐公司,韩国政府希望能和上次一样拖延过去,但一名福克斯电视台的记者实地体验了韩国乐宿居慰安妇和几家大型豪华俱乐部里的俄罗斯、菲律宾等国妓女的服务后,把韩国夜总会公开向美军士兵竟拍外国妓女,强迫卖淫,两次发生火灾烧死十几名锁在卖淫场所的外国女性,接连四次发生韩国慰安妇被杀害案件久侦不破等,制作成节目在美国福克斯电视台播放,抨击韩国政府践踏人权、迫害女性、长期参与国际人口贩卖。这一报道向全世界播放后,美国国会的一名众议员要求时任美国国防部长的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立即调查美军士兵嫖娼的不道德行为。很快美国国防部承诺对韩国发生的贩卖国际妇女一事展开调查,但对美军士兵嫖娼和吸毒等只字未提。

不久,驻夏威夷的宪兵第八旅派了玛格丽特上尉再次被派到韩国,她陪同俄罗斯、哈萨克、菲律宾等国使领馆的官员来到东豆川巡视人走楼空的美军基地,接着她被委派负责调查发生在韩国的国际拐卖妇女案件。玛格丽特把她在首尔办理的那起士兵强奸案的受害人,此时已经晋升为上士的萨沙从菲律宾吕宋调到东豆川协助她做电脑资料分析工作,让我和大卫、比尔三人协助她进行调查工作。

玛格丽特告诉我们,调查这起国际拐卖妇女案阻力很大,驻韩美军不希望为美军士兵提供性服务的慰安妇制度受到挑战,韩国政府中所有参与引进外国女性来韩国进行色情交易的人员都受到了韩国政府的保护,前不久揭露韩国慰安妇向驻韩美军提供性服务的福克斯电视台的记者在阿富汗采访时被流弹打死了,曾在国会指责国防部长的议员不久前也在美国遭遇车祸丧生,人们对这起案件的调查结果已经不感兴趣了。但既然是美国国防部下达的调查任务,就不能不给上面做出一个交代。为了减少驻韩美军和韩国政府对调查贩卖国际妇女案的阻力,我们应从侦破韩国慰安妇连环凶杀案入手,根据破案情况再决定后续的调查。

我告诉玛格丽特,慰安妇连环凶杀案主要由韩国警方调查,我们仅参与了一小部分,绝大部分卷宗材料都在当地警方手里。当地警方对这起案件的调查表现消极,似乎根本不考虑破案。玛格丽特问我对调查有没有什么结果,我说我在调查中得出了几个结论:四名被害的慰安妇年龄都在四十几岁,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她们十五六岁时就沦为慰安妇。每人差不多都在十八九岁时生下了一个白肤色的韩美混血儿,那个年代韩国女性都以生育白肤色混血儿为荣,希望可以借助自己的孩子移居去美国。而她们生下的黑肤色混血儿,很多人都悄悄送到教会开办的养育院去,或直接弃之不顾。现实是慰安妇生育的混血儿,无论肤色如何,都因为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又常受人欺辱,孩子一直受到韩国民众的歧视和霸凌,心理和生理上都受到程度不同的伤害。这四名白肤色混血儿中,有三人加入过美附韩军,在军队中都饱受欺凌,有两人在操练时脑部严重受伤,其中一人还摔断了腿,听力受到严重损伤。

玛格丽特问我有没有直接的破案线索,我肯定地告诉她说有,证据是尽管这四名被害的慰安妇互不认识,生活中毫无交集,但她们所生的混血儿的名字却相同,都叫麦克,只是姓不同,都随母亲姓。于是我推测这四名混血儿的父亲是同一个人,一个叫麦克的美军白人士兵。也就是说二十多年前,有个叫麦克的白人士兵在韩国服役时,先后和这四名慰安妇每个人都发生过性关系,致使她们先后怀孕。后来她们每个人都生下了各自的混血儿后,为了记住孩子的生父麦克,不约而同地都给孩子起名叫麦克,

玛格丽特听了陷入思考,在一旁的萨莎问:“这能说明什么呢?”我看了看玛格丽特点点头同意我继续说,我解释道:所有加入美附韩军的每个士兵都必须有一个英文名字。几个月前,美军总部基地六二八单位的一名服务长被一名在美附韩军中服役的黑肤色美韩混血儿杀害,我在查阅凶手的档案时,意外发现东豆川大约有十几名美韩混血儿先后加入过美附韩军,在这十几名士兵中,有三个英文名叫麦克的年龄相仿,我从他们的照片中发现他们长得有些相像,血型也相近。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但前不久我在调查被杀害的四名慰安妇的社会关系时,想起了曾加入过美附韩军的东豆川旅游娱乐公司的老板黄肃相的英文名字也叫麦克,全名叫麦克黄。他是一名白肤色的混血儿,那么他的生父是不是和其他几个叫麦克的混血儿是同一个人呢?如此联系在一起,黄肃相在这个案件中的影子就浮现出来。我调查中我发现他是目前所有美韩混血儿中事业最成功的一名企业家,坐上了韩国旅游娱乐界的第一把交椅,还参加过议员选举。但他出身于慰安妇家庭,在很多韩国人眼中成了他从政的最大障碍。

玛格丽特问道:“你是说他和四名慰安妇被害有关联?”我点点头说,我发现他们这些都叫麦克的混血儿之间的关联后,找到当地警方的刑事监金永焕,向他了解当年黄肃相殴打他母亲被拘留的情况。金永焕告诉我,黄肃相从小就憎恨自己的母亲,半年前他母亲黄嫣妤去世后,被送到火葬场,火葬场工作人员整理他母亲尸体时,发现他母亲黄嫣妤的两只乳房和下体联合耻骨上的一块皮肤都被割掉了,当即报了警。金永焕当时接警后赶到现场,经过勘验,确定黄嫣妤身上被切割的伤痕,是在她死后产生的,就想到最有可能和机会这样做的就是黄肃相。于是他传讯了黄肃相,黄肃相承认是他干的。他说他憎恨他母亲身体的这三处部位都纹着一个美国士兵的名字“麦克”。金永焕提到,黄肃相服役时因为出身于慰安妇家庭,受过很多霸凌,一度自杀过,后被救活。他回家探亲时把怨怒都撒在他母亲身上,他多次殴打他母亲,被拘留了两个星期。

玛格丽特听了,和我们进一步分析案情后,提出立即对黄肃相展开深入调查,查清他的旅游娱乐公司和各个乐宿居之间的纠葛,查清黄肃相和四名被害人之间有没有实际交往。我和大卫、比尔三人对深入调查做了进一步分工。

一星期后,我们的调查有了进展。玛格丽特让我汇报了我的调查结果,我告诉她,黄肃相从小就听他做慰安妇母亲说他的亲生父亲叫麦克,是一个在东豆川驻了四年的美国白人士兵。这个白人士兵在返回美国前知道黄嫣妤怀孕了,曾发誓一定会回来接她和即将出生的孩子去美国。为表示他的真诚,他在黄嫣妤的两个乳房和下体都用英文纹上了他的名字,并给胎儿起名叫小麦克。从此黄嫣妤不再做慰安妇,一心等着美国白人士兵麦克来韩国接她和孩子去美国生活。孩子出生后,黄嫣妤为了生存,做过佣人、保姆、清洁工等,常年过着非常艰辛的日子。但直到她去世,也没有等到她盼望的麦克来接她。小麦克从小就为了这个对他来说不存在的父亲受尽了欺凌和屈辱,无论上小学还是中学,他都是被霸凌的对象。他高中毕业参军时自己改了名字叫黄肃相,但仍难以改变受欺辱的命运。他退役后去了俄罗斯,先做从俄罗斯往韩国进口木材的生意,后来随着大量俄罗斯女性纷纷离开本国出国谋生,他做起了引进俄罗斯妓女的生意。他成立了自己的旅游娱乐公司,跨国生意越做越大,很快受到了韩国政府的扶持和保护,几年时间他成了闻名韩国的旅游娱乐界大亨。他母亲去世前,黄肃相参加过两届地区议员的竞选,都因出身问题败选了。半年前他第三次参加竞选议员时恰逢他母亲去世,他的竞选对手再次以他的出身作为攻击他的素材,侮辱他“出身妓女门下,当皮条客起家,是一名专喝妓女血汗的杂种暴发户。”他因而失去选民再次败选。他直言不讳地公开说,他憎恨他母亲,憎恨美国士兵,憎恨韩国的慰安妇制度。

大卫调查到的结果是,黄肃相在最近这次竞选议员失败后,情绪一度失控,斥巨资买下他母亲做过慰安妇的乐宿居,遣散了那里所有的慰安妇,让旗下的房地产建筑公司推平了那里的所有建筑物,修建起了公园。比尔调查的结果是,他通过调查韩国电讯公司查到,黄肃相在最近的半年里,和被害的四名慰安妇每个人都有过通话记录。四名被害的慰安妇每个人的儿子,都分别在黄肃相开办的俱乐部里打过工。

玛格丽特根据我们调查到的线索,决定当面询问黄肃相,她让韩国警方的治安监崔伟哲、刑事监金永焕陪同她和萨莎一起前去和黄肃相谈话。玛格丽特向黄肃相提了几个问题,黄肃相承认自己认识四名被害的慰安妇,在他母亲活着的时候,他就听他母亲说起过他父亲还和其她四个慰安妇都保持着密切往来,当时他母亲担心他父亲会把其她慰安妇接去美国而不接她母亲,就让他父亲发誓将来会来接她,并把他的名字子纹在自己身上。但他母亲生前一直怀疑他父亲把其她的慰安妇情人接去了美国而抛弃了她。他虽然一直替母亲抱不平,但他坚决否认和四名被杀害的慰安妇有任何关联。

玛格丽特听了黄肃相的解释,提出想去看一看上次分别发生火灾烧死外国妓女的两个夜总会。黄肃相表示欢迎玛格丽特去他的企业参观,他会尽快做出相应安排。两天后,黄肃相邀请玛格丽特和萨莎去了他的夜总会,她俩在那里一直待到很晚。但就这天晚上,东豆川又发生了一起慰安妇被害案。我接到韩国警方的通报后,立即和大卫驱车赶到案发现场,正在指挥勘察现场的治安监崔伟哲告诉我们,这次受害者是两个人,都是中国籍,一死一伤,受伤的慰安妇已被送往医院抢救。我上前查看了死者,发现是阿珠。她腹部被捅了两刀,造成大量失血后死亡。我根据现场情况,判断这起凶杀案和前面发生的几起凶杀案的作案手法不同,这次案件的凶手和前面几起案件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我立即赶去医院调查另一名受害者,阿霞躺在病床上,已经醒了过来,见到我,向我哭诉说,这些天她所在的乐宿居散伙了,其她慰安妇都走了,她和阿珠也都决定不做了,已经买好机票准备回国。今天晚饭后阿珠到离住处不远的小溪里去放生她养的几条鱼,阿珠让她一起去,她当时因为肚子疼没有去。阿珠走后不久,她发现她过去养的一只走失了很久的小乌龟不知从哪里爬了出来,她立即把它捧在手里,走出门去追阿珠,要和她一起去放生。住处离小溪只有几百米远,平时她和阿珠经常一起去那里散步。她走到小溪边时,发现阿珠躺在路边,流了很多血,她当时吓得大喊救人。一辆汽车疾驶而来,停车后下来一个人朝她走来,走到她身边拿刀就往她身上捅,后来她昏了过去,醒来后已经在医院里了。

我问阿霞还记不记得那辆车的情况和车上下来人长什么样,阿霞说那辆车从下午就在她们住的附近转来转去,是一辆蓝色的起亚,车里好像坐着两个人,从车上下来的人长得像白人。第二天,我根据阿霞描述的汽车特征,查到了这辆车,是一家出租车公司的车。根据租车公司提供的资料,又查到租车人叫林其泰,他租用这辆车已有半年多了。我当即通知当地警方查找林其泰,第三天,警方传来消息称,林其泰是东豆川一家大型夜总会的经理,前一天警方去找他问话前,他驾驶着租来的汽车不知去向。后来那辆车被发现在东豆川逍遥山附近公路的一个拐弯处,翻下道路一侧的山崖,引起燃烧爆炸,车毁人亡。警方报告称:几个月前林其泰就因涉嫌禁锢和虐待外国妓女,导致他所在的夜总会发生了十二名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和菲律宾等国妓女在意外火灾中丧生,因此他一直都在接受警方的传唤调查。

接到这个报告,我和大卫立即赶往车祸现场。正在进行现场勘察的刑事监金永焕告诉我们,事故是昨天傍晚发生的,警察接到附近居民报警后,赶到山崖下的事故现场时林其泰已经死亡。由于天黑,警方封锁了现场,今天上午才开始对现场进行勘察。我查看了现场后,发现车辆和尸体都已经被大火烧焦,但在被烧焦的尸体上,我发现颅骨后部有破损裂痕,汽车挡位挂在空挡上,车内未燃尽的部位有汽油泼溅的痕迹。我怀疑这起事故是人为而致,可能是死者生前把车停在路边后,被人从背后用钝器打死,车内浇上汽油挂上空档,被点燃后推到山崖下面的。

(根据当事人回忆采写。未完待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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