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律宾,洪门分支“义兴会”与“民治党”成员组成了“菲律宾华侨抗日锄奸义勇军”和“菲律宾华侨抗日游击支队”(简称“华支”)。据菲律宾归侨林青回忆,洪门成员通过秘密传递情报、破坏日军交通线、刺杀汉奸等方式展开抵抗。
例如,华支成员庄杰鹄(洪门头目)曾组织学生排练爱国话剧,同时指挥锄奸行动,利用洪门的地下网络精准打击日伪势力。这些行动不仅依赖洪门内部的严密层级,还借助华人社区的商业网络传递物资和消息,形成“以商掩谍”的运作模式。
此外,缅甸洪门成员在滇缅公路沿线建立了情报站,协助中国远征军获取日军动向。新加坡洪门则通过渗透日占区码头工人,搜集日军航运信息,并将情报传递给盟军。这些活动因洪门成员的身份隐蔽性,极少留下书面记录,但其效果在战后盟军档案中偶有提及。
司徒美堂领导的北美洪门为例,其筹款活动虽公开,但资金流向抗日武装的细节始终通过洪门内部渠道操作。东南亚洪门则更进一步:印尼洪门成员通过经营橡胶种植园,以贸易为名向重庆国民政府输送战略物资;马来亚洪门则在日军占领期间,利用“红头巾”(建筑工人)身份混入军事工地,窃取防御工事图纸。这些行动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依赖洪门成员对本地社会的深度渗透和多重身份伪装。
马来亚的情报网络更具军事化特征。洪门游击队与英军情报部门合作,在霹雳州建立情报中转站。成员将日军兵力分布、空袭计划等情报刻写在竹片或蜡丸中,由“洪门信使”穿越丛林送至新加坡盟军指挥部。这一网络在1942年盟军撤离后转为地下,继续为抗日游击战提供指引。
泰国洪门成员采取“以暴制暴”策略,曼谷的“新公司”组织绑架汉奸,勒索赎金用于购买武器。1942年“大检证”期间,洪门成员协助数千华侨逃往丛林,保存了抗日有生力量。马来亚“洪门游击队”与马共合作,在班底、万农等地建立根据地,其“两队游击战术”有效牵制日军兵力。
资金与物资的跨国调配尤为突出。司徒美堂在纽约发起“华侨抗日救国募捐总会”,八年内募集1400万美元,其中部分款项通过洪门秘密渠道转交中共领导的敌后根据地。东南亚洪门则利用海上走私网络,将药品、武器从新加坡运往广东东江纵队。这种跨国协作不仅体现了洪门的组织能力,也反映了其超越党派的政治弹性。
这段历史也引发了对“正统性”叙事的反思。洪门因其江湖身份,长期被排斥在官方荣誉体系之外,但其贡献恰恰证明:民族救亡的力量可以来自社会的每一个缝隙。
(转贴:洪门忠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