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把香港列为美女城稍微觉得有些诧异,而后也有些会意。
是啊,张曼玉,钟楚红,刘嘉玲如今都成了全球华人美女的代表,香港则是她们的产地。张曼玉吗?除了依旧骨瘦如柴,多的还是服饰的优雅和雍容的气度。不过看她的本色还是看她的早期的电影比较好,更能够看出女人经过岁月的漂洗之后的嬗变。那时候的她本乡本土很多,原是一个机灵可爱的小丫头。我的一个曾经同办公室的女同学说得好,“就她一张又平又大的脸居然这么多人说她漂亮”――那是我拿着她的一张照片比划着说下次就照她照片上的发型去做的时候,她随口就对我嘟哝了一句。“说得也是哈。”我再仔细看看她的照片,发现果然如她所言。
我的女同学虽然长得并不好看,却是因为一场病的缘故。旧时的一场甲亢使她原来很大的眼睛向外醒目地突出,嘴巴的一角则是不情愿地有些下坠――总之就象橡皮娃娃拉过了头,失去了原来的自然。除此之外,她还真是我为数不多颇为敬佩的一个女孩子,觉得她在其他方面,也真是无从挑剔。
记得她说她一点都不喜欢简爱对罗切斯特说的那番话,“如果我不穷,不丑,我也可以和你一样。。。。”她尖刻而冷峻地说,“事实上,简爱依旧丑,依旧穷,不是吗?”简爱比她幸运,简爱说完这番话之后,她的命运就奇迹般地改变了。这番现在已经被奉为经典,时不时被人传诵一番的醒世良言经她这么一点拨,果然有了异味,我以为我又看到一则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的童话故事。
虽然我不是她,从来没有过她的处境,但是我明白她说这些话的心情和用意――大凡我的幸运不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吗?所以我有红颜老去的恐慌,就和她的求之不得的心情是一样的。我玩味她的话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爱屋及乌地觉得她的犀利,顽强,而且敢于直面人生。
她的话让我再度开始研究张曼玉那张精致的脸和她的妆容。是的,她对美具有极好的感觉。在把她脸部所有能够挖掘出来的美都挖掘出来之后,甚至让不美的部分也变得具有自己的特色。
而昔日风情,成熟,烂漫,自信的钟楚红,则是女人中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都令女人冲动地想群起效仿。但她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昨日黄花了。眼神里闪动着的曾经的针芒和光华变得迟钝,游离,和躲躲闪闪起来――原来 铅华洗尽的深宅大院的女主人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她的颠倒众生的风化绝代也一并随风而逝,从我们眼前一一跃去。只是去得如此干净除了让我陡生无限感慨,还能对昔日的美女重新膜拜吗?
花开一季,都经不住岁月的风蚀雨刻。
至于刘嘉玲,年轻时根本谈不上美,就是身材在东方女性中还算是个异数,那还是因为她是苏州人的缘故。她的名字历来在众多的明星中传来传去,没有脱颖而出的时候。只这几年,反倒象只千年狐仙,是修炼成精,也是得道升仙了。世人突然就发现了她的风情万种和她所作的广告中的钻石一般,流光异彩得如出一辙。
岁月并非只是一味地掠去繁华和苍隆,卷去的是一份浮华的春色满园,留下的则是一份虬枝筋干中的持久和绵长,倒是该自己思量怎样银装素裹出分外妖娆。
大陆虽然美女如云,但是真正经得起淘洗和栽培的却也是屈指可数。能够经自己的手打点出来的美更是绝无仅有。巩俐的那张酥胸半露的照片不是有伤风化,而是太俗,露得不够雍容典雅,美仑美奂。章子怡则只是尽情地露了,却漏得不够有分寸,显不出风情万种。至于赵薇,如果是长得有十分美,能够显出八分就不错了。其实的,都不知道被她掖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们,中国改革开放才几年,允许人们堂而皇之地追求美才几年?大陆的明星们的成名和美色大多还是拜导演所赐传播流长,而导演则算是演艺圈中的文化人了,不过他们多少还是挟了中国五千年文化的余威。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也是少之又少。而香港再怎么是文化沙漠,它也耳薰目染承袭了很多来自英伦的奢华和欧陆风情的典雅。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诌”。前些时候,我就诌了一首去蒙蒙和我一样无知的人。
若论对服饰的感觉,则大陆明星没有一个具有香港的她们的品位。王菲不在其列,她的特立独行也抄袭了很多美国摇滚的东西。很多明星虽然喜欢逛专卖店,收集名品,但是无论多少名牌压在她们的衣橱里,都只是钱的概念的变异而已,和存在银行里并没有区别,从来不曾成为她们自己的精神和对美的追求的代言和象征。
穿衣穿到极处,是女人手里的刀光剑影,一出手就见其段位。
我一直都很关注章小蕙的消息,特别是她的照片,我更会细细和她的从前的照片加以比较,以期发现似水流年的翩然而逝――有时候我的心情真是闲得可以响出声来。从做女人方面而言,她是非常有心得。她令我真正想起水一样流淌的女人,温润如玉。
她对衣物的品位更是毋庸置疑。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她曾在加拿大留过学,学的则是美术,所以她的审美从来不是个问题,见多识广也当属她的所长。追求名牌的效果则可以解释成她懂得诠释时装大师们的作品。到底没有几个女人可以象李熬那样自负地宣称“我就是名牌”,所以他可以不着名牌。前段时间八卦新闻里说她是个很霉的女人,中国男人是不敢碰了的,所以她交了一个法国男友。
不过呢,法国男人再浪漫,再自负也不该自负或者说浅薄到任意评价她的衣着打扮的份上,还敢说不喜欢,胆敢要求她改头换面之类的话。说起来还是张曼玉说她前夫的话比较可信,“他是真正懂得我的男人。”
懂得,就是认可,就是欣赏,就是用一双慧眼挖掘出别人都看不出的美丽――就象真正的古玩家。那是一种投入,一种快意,一种迷醉,舍我其谁的美意成全,甚至是牺牲。
如果说有什么可以伤及章小蕙的脸面和打击她的信心的话,那绝不是什么他的前夫宣布破产――那是他的事情,与她章小蕙有什么关系。她章小蕙不过又应了红颜祸水的说法罢了;也不是她的手头开始变得拮据,入不敷出了,而是对她的衣服的品位的挑战。你可以打量,可以欣赏,也可以不喜欢,不加理会。但亲爱的人呀,你不可以要求她改变――那就不仅仅是你的品位有问题了,你还伤害了她的关于美丽的精神。
很多人觉得她并不是个专业女士,但是她做女人做得是非常有专业精神,无论言谈举止,她章小蕙都是自成一家,别具风味。这是她的专业精神,仅此而言,她的新男朋友简直是连一点趣味都不懂得了,遑论其他。那时候的她说出来的话别有一番风味,不知道有多少人象我这样无聊的人听出了其中的弦音和她的失落。
章的看点很多,从眼神到嘴角,从颈项到肩臂,从锁骨到胸部,从腰肢到腹肌,从臀部到大腿和小腿的肥瘦和比例。尤其是经历过二个孩子的生养和岁月的流逝,她的一双大眼睛里居然还能流露着少有的单纯和坦荡――其实所有关于她的传闻的口水就足以淹死她了。这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另一种出尘不染的风情?:)
至于我,当然愿意看到有一个人到底能够挣脱多少关于女人被岁月流放,裁剪的累累伤迹。她则为我们女人树立了一个榜样,多了些信心和岁月对抗。
唯一令我觉得不妥的一张照片是一次她穿着高领的红色旗袍――她真是不适合这样的装束,不仅显得脖子粗短,而且身体肥厚。那是我看到的她着衣的最大的败笔。相信她以后再也不会以这样的装束示人了――她的智慧是为她一个人受用的,所以她能够如此悠然自得。
男人,请别鄙视她,在你鄙视她的时候,她也在以女人的妖娆鄙视你。:)
女人对美的保养,不是从被种种款包起来之后,他们只是在坐享玫瑰生成的芬芳罢了,又有幸捋去一把背负在她们身上岁月的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