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忠甲 古籍《尚书.泰誓》为人类在天地寰宇中定位:“惟人万物之灵”。 人类超越其他生物的独一无二先天秉性,不在于感官、运动器官有何非常高明之处,而是一种能够为自己争取自由和解放的非凡创造能力──“灵性”。“灵性”,是人类独有的一种抽象思维能力,能够从个别中概括出一般,从现象中看到事物的本质和规律,从而发现和运用越来越丰富多彩的规律性,预见事物的发展变化进程,按照自己的需要创造性地改造自然,支配自然,不断改善自身生存条件,追求越来越高层次的自由和解放。 莎士比亚这样自称自赞:“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象一尊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哈姆莱特》) 马克思在他的着作中,赋予了作为人类特徵的“劳动”以不同于通常所谓的“干活”的深刻意义。他写道:“我们要考察的是专属于人的劳动。蜘蛛的活动与织工的活动相似,蜜蜂建造蜂房的本领使人间的许多建筑师感到惭愧。但是最蹩脚的建筑师从一开始就比最灵巧的蜜蜂高明的地方,是他在用蜂?建筑蜂房以前,已经在自己的头脑中把它建成了。劳动过程结束时得到的结果,在这个过程开始时就已经在劳动者的意象中存在着,即已经观念地存在着。他不仅使自然物形态发生变化,同时在改造自然中实现自己的目的。”显然,马克思所说的“人的劳动”,是有意识的创造性地树立目的和实现目的的实践活动。人类不仅创造手段,而且创造目的;不仅满足需要,而且创造需要,不断超越已有的成就。 恩格斯把人的需要分为三个层次:生存、享受和发展(见《马恩选集》第3卷) 邓小平说:“发展是硬道理”。 “活着而没有目标是可怕的。”(契可夫《契可夫文集》) “没有目标,哪来的劲头?”(车尔尼雪夫斯基《序幕》) “一个得不到满足的心灵是永远不会快活的。”(查尔斯.里德《患难与忠诚》) “人生所有的欢乐是创造的欢乐:爱情,天才,行动──全靠创造这一团烈火迸射出来的。”(罗曼.罗兰《约翰?克里斯多夫》) “人类的生活就是创造,就是努力去战胜僵死的物质的抵抗力,希望掌握物质的一切秘密,并且迫使它的力量服从人的意志,为人的幸福服务。”(高尔基, 引自《俄国文学史》) “只有人类的幸福是绝对的,无条件的目的;这个目的使一切规定和行为,使一切手段都神圣化,只要它们都从属于这一目的;一旦这一切不为目的服务而各行其是,目的就要痛骂它们。”(狄慈根《人脑活动的本质》) “创造,或者酝酿未来的创造。这是一种必要性;幸福只能存在于这种必要性得到满足的时候。”(罗曼.罗兰《母与子》) “(人的)生活的目的就是自我发展”(奥斯卡.王尔德《道林.格雷的画像》) 生存和享受是一切生物的共性,发展则是人类追求幸福特有的创造性的自我超越。人生如果安于现状,以为满足,不图发展,枉有宝贵灵性创造能力,隐而不发,如有若无,尽管人模人样,莫非有意无意放弃或埋没了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特性,把自己与非灵性生物划上了等号?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之交,后文革中国进入改革开放新政时期,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大发展。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主持实施史无前例的大规模派遣留学人员的政策。国门开启,久违了的西方世界意味着现代化、繁华富足,充斥发展机会。留学西方,意味着一种超越,一种飞跃,一种荣誉,辉煌现实蓦然到来和美好未来的承诺。 西方发达国家之最,最富移民传统,标榜民主、自由、人权、法治的美利坚合众国,长期以来,吸引着世界各地追求发展机会的发奋图强人士。 美国的魅力来自哪里? 美国几乎到处挨骂,常见千夫所指批评美国的政府和政策,讥讽美式民主纵容人性之恶自由泛滥,成为犯罪的天堂。尽管人生百态浮世绘如此,还是瑕不掩瑜。民主的文化本是批评的文化,事实上人们批评美国的依据,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美国人民和政府自己提供的。批评有助美国持续繁荣发达,批评无损于世人心目中美国很不完美却非常诱人的形像。置身美国,很容易切身感受这个国家藉以引领世界潮流的的强项:传统宗教救赎文化弘扬爱心,支持着一种尊重人人天赋自由平等权利的观念;法律维护开放社会公平竞争原则,多元文化带来丰富多彩互相激活的智慧资源;普及、灵活、充分的教育机会,与创造开拓精神共舞,赢得科技发明纷至沓来;空间宽阔、环境优美、设施完备和高水平生活质量。 这一切,显示了一种奇妙的机制:灵性意义上的人类社会,不同于一成不变的本能型生物群体,也不是抽象的单个人的机械相加。一种体现个人主义和集体利益调谐关系的“心态文化”构成了一双看不见的推手,在适当体制呵护和保障之下,驱动天赋灵性创造能力循正道顺畅发挥,复杂的人群可能形成一个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容不悖、相得益彰,具有无限创造潜力的有机系统──“自由人联合体”;在那里不必要互相杀戮、欺骗、伤害,人人可以寻找适合自己的方式去发挥自己的长处,去实现最大限度争取增进自己福祉的美好梦想,其合成效果不是互相抵消、互相否定,而是汇成一股社会发展进步不止──“与天地参”的历史洪流。 这一切,来之非易。一七七六年,美国有了一个很好的独立宣言,提出了契合“性与天道”的立国精神,但距离现实还远,也不会自动执行。 一七八七年在费城召开制宪会议,确立了三权分立(不同于欧洲式民主的立法高于一切)互相制衡的政治体制,以防范任何一权独大,也不易为任何集团所控制,从而避免出现专制或暴政的危险,使得代表各种不同利益的人们能“在事关最重要后果的问题上表达自己的意见。”(乔治.华盛顿) 杰出民主主义者,第七任总统安德烈.詹克逊发动了一场对官僚主义、特权政治的战斗,提出了“为官权利面前人人平等”的宣言,表达了争民主、争自由的广大民众的心声,由此推动一场联邦政治改革,打破了国家机器中贵族政客垄断官位的狭隘关门主义,遂有可能汤涤贪污腐化污浊流弊,从此政府“选贤举能”的大门向普通人民敞开,国家政治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民主、清新气象。 反奴隶制的民主主义者、出身低微的林肯就任第十六届总统。一八六三年一月一日,林肯正式签署了“解放(奴隶)宣言”。经过一场惨烈的南北统一之战,一八六五年一月三十一日,在林肯推动下,国会通过了第十三条宪法修正案,确认否定奴隶制度。 开明的改革家,临危受命的美国第三十二届总统、民主党人富兰克林.罗斯福主持推出着名的“新政”(New Deal),力挽“大萧条”(The Great Depression)狂澜于既倒,因应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高涨的严峻形势,采行凯恩斯型现代资本主义制度,将国家引上了缓和阶级矛盾,完善民主政治,持续发展进步的良性和平演变轨道。 自从上世纪二十年代末的“大萧条”以来,历任美国总统在就职或重要的演说中,总要信誓旦旦,保证全力带领所有美国人,不分性别、年龄、种族、阶级、宗教等各色人种去实现自己的幸福追求──“美国梦”(The American Dream)。 激汤的六十年代,黑人政治活动家马丁路德.金恩铿锵高亢大声疾呼:“我有一个梦。我梦见有一天,我的四个小儿女在一个不以肤色而以品行判断一个人的国家里生活黑人男女儿童可以和白人男女儿童手拉手,如兄弟姊妹般一起行走。如果美国要成为伟大的国家,这个梦必须成真!”,肯尼迪总统在白宫热情回应,以“我有一个梦”作为会见金恩的欢迎词。肯尼迪被刺后,翌年六月国会通过了着名的肯尼迪民权法案,又一次改写了美国历史。 在许多人们心目中,今日美国提供了不负有心人,实现人生美好追求的极佳机会;美国是多梦的国度,圆梦的乐土。“美国梦”,作为美好人生浪漫抱负的代名词,传诵世界。人人都在织梦,都为增进自己福祉谋求发展,都有特定条件下的主题憧憬。远涉重洋登临新大陆的莘莘学子何以自处? 如果没有契约约束或签证限制,潜心苦读,攻坚攀登,获得学位以至专业证书后,谋求寻梦乐土一席之地,体尝美国生活方式,在现代化高层次上舒展国际视野,锻炼和求证自己的竞争力,发挥长才,成就事业,积聚经验、培植实力,一朝乐而思归,回国效力,堪慰江东父老焉,莫非皆在情理之中? 华屋香车,高学历,高收入,体面正职,美满家庭,绮想成真,其实算不得完整意义上的圆梦;对于领受开拓精神洗礼、锐意进取的新一代,只要前面还有比高的机会,有什么比得上发展这个硬道理更令人心向往之呢? 美丽的“中国梦”("The China Dream"),蓦然从地平线上升起。 中国改革开放大见成效,奇迹般的中国经济发展速度和前景,产生了孔夫子所说的“徕远人”效应。中国召唤着世界各地谋求创新发展、大展宏图的人才。多年来太平洋两岸的中国人才流动近乎单向输出的出国热,如今发生了急转弯,正在变成浩浩汤汤的双向回路。 在“新经济”泡沫爆破,全球经济普遍萎缩的情况下,“风景这边独好”,中国经济几经考验依然蒸蒸日上,一直保持着7%以上的高增长率。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在史无前例的经济起飞,入世(加入WTO)同国际接轨的新形势下,中国民生大幅改善,国力迅速增强,进入了历史上最好的发展时期;迫切需要一大批具有海外深造资历和工作经验、并且熟悉中国国情的复合型中高级人才,带来新技术、新产品、新视野、新理念、新企业模式、新沟通经验、新筹资渠道,展现了一个潜力无限、大有作为、足以让留学人员展示才华的大环境。 中国政府强力召唤、鼓励海外留学人员共襄盛举,制订了求贤若渴的优惠政策,吸引他们以多种形式为国服务。许多地方政府,尤其是那些倾心发展高科技产业的地区,优惠政策层层加码,争相开办特区、园区,简化户籍安排、申办企业手续,提供配偶就业、子女就学、以及信贷优惠、风险资金等方面照顾,为留学人员回国创业提供全面优质服务。国内的大学、科研机构和高科技公司等纷纷以高薪、要职、大房等优惠条件招聘“海归”人士。 形势和政策迭加,产生了强大的导向效果。留学人员回流出现了高潮,“海归”成了风靡一时的新名词。“海归派”回国积极创办高科技企业,引进先进科技成果,建立国际学术交流网络,承担国际合作和委托项目特别像迎头赶上建设互联网讯息高速公路这样的时新潮流,居功厥伟。“海归”成了中国经济发展中的一个重要环节,神话般创造着直接和间接的巨大经济效益。 “海归派”除了遍布中国学术界和企业界,也在官场日渐崭露头角。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以来,“海归”一浪高过一浪,年增率达13%以上,人数当以十万计,实际上是一个内涵相当复杂的庞大群体。 狂热追捧高潮过后,“海归”终要从罗曼蒂克的牧歌境界回归理性现实。 中国迎来了迫切需要的人才,很大程度上实现了预期的回馈功能,但也不乏只凭洋身份和洋大学的牌子,一张充斥洋头衔的“海归”名片,或仅仅喝了一两年洋墨水,虚有其表的弄潮客;千禧年前,挟“新经济”泡沫而起,沉迷在股票期权以及IPO(新股上市)幻境的炒家们也来凑热闹;还有人拿着“巴灵顿大学”冒牌文凭之类,以为衣锦荣归,平步青云,唾手可得。一些海归人士不服水土,不谙中国发展变化了的国情,人称“空降部队”,表现傲慢、好高骛远、作风奢侈,引起国内同事的反感。如何与周围环境接轨,成功实现“软着陆”,凭真才实学安身立命,也许是所有留学回国人员必须面对的重大考验。 由于中国人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留学中介市场迅速发展,国外教育机构积极开拓中国市场等原因,如今出国留学已非难事,留学人员稀缺的特殊市场优势和神秘感迅速衰减。过去人们心目中的“海归”往往意味着优秀精英,现在不必怎么优秀也能够出国留学,甚至出现所谓“留学拉圾”现象,在国内外造成不良影响,因此“海归”不免渐失以往傲人的光环。加之现在国内学生外语水平有了长足进步,留学生也不再拥有太大语言优势。 时易势异,政府、企业、社会对于海归派的仰视和迷信必然要让位于理性化的审察和选择。企业招聘时更多关注业务对口、实际能力和节省工薪开支,不再吹嘘拥有多少海归派人才,一般招聘广告中不再打出“有海外留学经历者优先考虑”字样,“海归”和本土高级人才的薪酬差距越来越小。“海归”若无足够实力,如今要想在国内激烈的人才竞争中脱颖而出,当真不那么容易;有的“海归”人士在求职时频频吃闭门羹,招聘会上,某些留学回国人员求职时竟不敢说出自己是“海归”。“海归”不再是人才市场上一个热炒的概念化花瓶。 政府的优惠措施产生了正面效果,也造成了一种非公平竞争的特殊化现象,对于没有“海归”背景的本土竞争者来说,岂非形同歧视?必然在社会上产生消极反响。优惠照顾还会惯坏一些归国人员。在官员和媒体眼中,留学回国创业人员一度被视为天之骄子,一些“海归派”因此形成心理期待,以为理所当然享有政府优惠、照顾,被国内各界尊为上宾。事实上许多人未必能够在现实市场中找到自己的适当位置,或作出令人心服的表现,一旦面对挫折,期望落空,更可能怨天尤人,抱怨政府关心支持不够,抱怨企业家难以合作,抱怨商业环境不如人意。有的人乘兴而来,扫兴而归,享受了优惠,转了一圈,又出走海外。 故国情、乡土恋、报效心、使命感、个人奋斗、施展抱负,在此风云际会。“海归”的真正积极意义,只有在当代中国这个大职场客观的优化组合过程中才能确切体现出来。回国就业或创业,对国家、个人而言,应该都是以合理机会成本获致双赢的选择。 少数华人杰出成功人士,已在美国或海外其他地区奠定强大事业基础,挟财富、知识和名望,实力充沛足以赢得信任、支持和尊敬;归去来兮,报国有门,投资创业,乐善好施,锦上添花。他们即便有留学背景,如同成功的港台爱国商人那样,当非一般意义上的“海归”了。 今日所谓“海归”的中坚力量,主要是那些改革开放以来出国深造,学有所成,力争上游,堪当重任,具有强烈“先进贩子”色彩,意图把未来事业的大部或全部投向母国的中年留学人员。其中许多人,进入美国职场十年八载后,随着职位升迁,已经接近或达到了技术领域的最高梯次,越来越感受跻身决策管理高层的阻力。留美的中国大学毕业生,特别是毕业后读研或工作数载的,出国多届而立,还有年过不惑的访问学者群,如此年龄背景的第一代旅美学人,可以在学术或技能上出类拔萃,但除了个别佼佼者,大多难以充分融入存在巨大人文背景反差的美国主流社会;担当复杂管理系统的领导者,不仅专业知识加上英语达意就可以了,作为高层主管,达到运筹指挥自如的程度,显然存在自身难以逾越的重重困难。 美国经济景气低迷已经三年,就业市场每况愈下(今年上半年矽谷失业率创十八年来最高纪录)。许多公司问题重重,裁员频仍,任务递增,薪酬却缩水,即便没有失业,也为明天焦虑不安。在美国许多华裔科技专家,包括一度举世瞩目的矽谷人士,开始□慕那些回国的友人、同事。他们的薪酬即便只及美国的一半,由于中国住房和生活消费比较便宜,也可以过得不比在美逊色。中国市场同样产品的生产成本远低于国外,竞争力一下就高数倍;中国前沿科学已经大大缩短了与发达国家的距离,信息技术、电子通讯、材料技术、生物医药、空间技术、纳米技术等一系列高新技术迅猛发展,留学人员大有用武之地;国内追求现代化的开放活跃氛围,使他们也能得到相当富于创造精神的工作环境。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为了自己的明天也为了中国的明天,放弃了在美国已经取得的成就,毅然回到中国。至于在国外高不成、低不就,游离于就业市场的学人们,尤其欣然就道,络绎于途了。 据美国部分地区抽样调查,现在(改革开放后前来)的中国留学人员中,不下百分之七十怀有不同程度的“海归”意愿。这是所谓“待归派”了。他们当中一些人尽管跻身美国高职资深高收入阶层,还是瞻前顾后,觉得条件欠备,主要是自己在先进科技或经济实力上没有达到支持必胜信念的底线水平。一旦假以时日,东风齐备,水到渠成,他们可能是“海归”中晚成的强势力量。 据一份对留学归国人员的调查:留学人员的归国动机依次为:认为同等学历在国内会有更高的地位;受情感孤独和思乡的困扰;不同国家的文化差异;国外的工作缺乏保障;认为有责任为国家作贡献;家庭与亲情的吸引;喜欢国内的工作节奏和生活方式。 上世纪八十年代,留学生回国的概念还停留在“学成归来”,现在留学生归国服务形式出现了多样性。有人放下国外的工作回国创办企业;有的加盟国内企业打工,包括用高新技术带动传统产业;有些留学生虽然选择留在海外,但他们经常回国,或投资办厂、或合作科研、或交流讲学。事实上,归国发展是经济理性考虑和市场利益驱动的产物。可以看到,海归派不再只是爱国主义宣传的摆设和道德楷模。冷战思维笼罩和计划经济时期泛政治化倾向下,具有非理性特徵的海归时代正在终结。往日呼唤留学人员归国的政治感召、民族情怀已经被利益驱动和创业理想所充填。 “美国梦”不需要照顾、偏爱的政策。“中国梦”也不必要建立在吃小灶,过分的鼓励性优惠政策基础之上。优惠、鼓励,当然出于好意,在转折关头发挥了一定有益的作用,但真正强大的吸引力来自健全的公平竞争机制和有利于发展环境,包括各种社会资源的有效配置。这不单是许多“海归派”共同的心声,也是怀着中国梦的广大中外人士所愿。 “海归”也者,不应该言必称创业或投资设厂、办公司。“海归派”中不仅有企业家,还有工程师、金融家、发明家,也有管理、教育专家,还有从事基础理论研究的人才。实业报国并非唯一途径,不能对带着资本、专利回国的热,对带着知识、经验回来的冷。先进技术不等于什么都要“高精尖”。走现代化道路,既要发展高新技术产业,也离不开用先进适用技术改造传统产业。海外留学人员完全可以为推进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实现中国经济跨越式发展作出贡献。 回国打工,还是自己做老板,其实没有优劣之分,重要的还是,你究竟适合做什么,心底里想做什么?“海归”要做得好,应该抛得开自恋式的优越感,懂得按照当地实际情况和需要,凭着自身真实而非想当然的先进优势拥抱母国,投入竞争,利己利人,己达人达,在个人雄心抱负和建设富强国家大目标的调谐一致中,展开自己心向往之的事业宏图。 理性“海归”时代正在来临。非理性时代“叶落归根”情结型海归正在演变成为全球化浪潮中效能最佳组合和人才健康有序流动的一个重要环节。中国的今天,来之不易。鸦片战争以来无数志士仁人献身追求,付出了何等高昂的牺牲代价,积累了多少可歌可泣的珍贵历史经验教训,终于迎来了决定性的时刻。自从突破“两个凡是”为始,否定“以阶级斗争为纲”,坚持贯彻实施以发展经济为中心,执行改革开放的新政策,不断解放思想,深化改革,冲破了计划经济和公有经济等一个又一个曾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头号禁区,转向市场经济和多种所有制,特别是2002年十一月中共十六次代表大会通过将“三个代表”载入党章,定为党的指导思想,无不显现了中国现代化建设事业与时俱进的巨大生命力,及其不可阻挡的前进大趋势。 中国正在成为人类大家庭的追梦乐土。“中国梦”和“美国梦”,其实都一样,都是发奋图强,谋求发展的的痴心追求。中国梦之盛行和实现,全仗建成一个灵性创造能力循正道顺畅发挥的大环境,终要不以海归、本土,以至客卿为用人依据,“要能力,不要背景”“英雄不问出处”,“不拘一格降人才”,以品行和能力判断一个人,并且给每个人提高、表现、证明和贡献自己能力的公平机会。 孔孟主张“选贤举能”、“尊贤使能”,柏拉图以圣哲俊杰为“理想国”栋梁。 中国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说:“人才不断涌现,我们的事业才有希望。” 中共前总书记江泽民2000年6月9日在《中共全国党校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指出:“当今和未来的世界竞争,从根本上说是人才的竞争。” 2003年5月23日中共总书记胡锦涛主持政治局会议,专门研究和部署进一步加强人才工作等问题。会议认为,人才资源是第一资源,人才问题是关系党和国家事业发展的关键问题。 归根到底,成功的治国之道,发达之道,必要落实到培养、吸引、选拔和善用优秀的适当的人才之上。百工来集,人才归心,莫非国之第一祥瑞? 希望无限好,美梦可成真。中国人民大展所长,国际交流畅行其道之际,只要这里万物之灵解放天赋创造力(终于走向“人的解放”)的前进趋势永不回头,不仅大批“海归”已归,更多“待归派”,以至世界各地广大积极谋求发展的优秀人才,怎禁得心同此理,人同此心,深情寄望,络绎于途,奔向这个多梦多姿,新意盎然的广阔大舞台――不负众望的中国! 注: 1。本文第一稿曾辑入陈思进著《闯荡北美》(安徽文艺出版社2004年6月30日出版)一书附录,题为《希望无限好,美梦可成真──待归派在海外的心声》; 2。庞忠甲。著名金融专家,华尔街金融学院教授,著有>(学林出版社二OO三年七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