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showing u how to make man say oh! —Dip in low
1
草霉,我就叫草霉,至于为甚麽叫个这名,我也不太清楚,当初刚上论坛时,叫了个特文学的名儿,甚麽竹清水去了,谁知道一大群人围着问我是不是那个用身体写作的新星作家,操!有老婆的赶紧地关灯,没的找充气娃娃,要找鸡就去日本,要性幻想就看A片,想意淫的看木子美,只是别看本人,该干嘛干嘛去。看看这乌烟瘴气的fucking world,就他妈真没个干净点的地儿。
2
关于草霉,其实呢,她叫曹玫,我和他同了三年学,记得当时学哲学时,她把尼采,叔本华的书全撕的个满天雪花一样,然后朝我报怨,这些个德国人他妈都是些X大无脑的极端男性主义的“公驴”!还说,以后一定要出本哲学书,让我们这些男人看看,女人比男人那满头色情的驴脑想得更多。 我是挺同情她的,只是没人受得了她那个性,我也不例外。她朋友不多,能说话得也很少,在草霉脑里面,女人只有处女和婊子之分,而男人只是同性恋和禽兽之分,也许我是因为长得象女人吧,她就认为我该是个性取象有问题的人,所以成为保护动物般的稀有的朋友,因此,我就必须忍受去她家时看到她那睡衣中那跟自己差得并不远的胸部的摧残,还有那难喝的加伏特加的黑咖啡,这个喝法听说是她跟个德国人学的,我常劝她少喝点这种东西,要不脸就不会变得这麽象泼墨山水画了,当然,喝咖啡和脸是没甚麽必然连系的。
我其实并不想和她在一起的,因为这样,我老被其它人笑饥不择食,或是视力严重有问题,更有人真得认为我是同性恋。这让我有时相当得困扰,这就是为甚麽我一直没找女朋友,因为在她们眼里我要麽是啥人都不放过的禽兽,要麽就是GAY。不过,也多托了草霉的福,以至我大学这最困难期间没象其它兄弟一样在经济上雪上加霜。在这段原始积累期内,我相当顺利地完成学业。除了哲学。
记得大三的时候,夏假无聊下常上上论坛,我挺喜欢去网友图片区的,因为在那形形色色的都是些聊斋里挂着美人皮的鬼魂,还有些喜欢对着电脑PALY HAND GUN的傻逼,有些名字起得就特现实主义,“看看我有没有成为三级明星的可能”或“我长得很丑,别笑我哦……”可有些人就很SHAMELESS,你看这个“想知道不知火舞的样子吗?进来看看吧,只收100坛币”,我想大家看到后都会以为是个托着俩木瓜的美女,谁知道进去一看,是个跟大饼一样的脸,总之是让人无法形容的人体,可与之相反的是下面的回贴全是赞美之词,饥渴的口水撒得这天气都潮潮的。 那时觉得自己越来越象女人了,因为我越来越跟草霉一样极端,我不屑留下一句话给这上面的俗人。教授警告我该多用点心在哲学上,可是我无法沉下心,因为我爱上了张照片,里面的女孩长着张不进人间烟火美丽的脸,卷卷的长发,和那短短的留海,特别是那双眼睛,好象随时都能滴下眼泪。
3
草霉是我的名儿,跟大多数流浪者一样,百分之四十的时间在网上游荡,下下电影,在论坛灌灌水,我男朋友是北京人,他说爱死我长发留海的样子,因为很象高树玛丽亚。 我常去贴图区,贴些漂亮的照片,我常常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拍很多照片,然后再用PS修改,通常一张并不怎麽样的东西,一改竟另有番风景。我跑去各式各样的论坛网站贴照片,然后收获各种各样的赞美,那样的满足感,那种和现实有所不同的自恋感,就象E-MAIL一样塞满了邮箱。男朋友说,我这是变相发春。放屁,他根本是在嫉妒我,他会害怕失去我。
我可以想象那些不知丑字怎麽写的女人,看到我的表情,和男人们无法抑制的荷尔蒙的那些扭曲的脸。 在这个世界,我就是女皇。
4
修是我唯一的男性朋友,他大概还不能算男人,最多只是个孩子,虽然,我明白这有些自欺欺人,我是爱他的,他是我看过得最完美的男人,于是我根本不确定修真的是不懂风情,他有明亮的双眼和黑色卷曲的长发,可男人应该都是群“公驴”。 我从请他去我家喝咖啡,然后胡乱地往里面加东西,有时加冰酒,有时加伏特加,只是不加糖和奶油,我让他记住这种味道,我的味道。然尔,他只是一边皱眉一边大口地吞,一句也不抱怨,我和他一起讨论那被FAIL的哲学,而多半时是我在淘淘不绝,然后就这样公然地看他。
大三了,他很快就要离开我了,如果除了学业,我再也不能给他甚麽,也不可能走进他的心里,我并没有他梦中的画皮。有天他在我电脑上看论坛,走时忘了关,我出于好奇也注册了ID。 早些时候我还挺有衿持和他们谈谈上海那些宝贝儿,再压个韵写句长诗,长shit,可却总也没甚麽回复,修也自然注意不到我。有天我再无法忍受那些公驴,一顿臭骂之后便改了名,叫草霉,也再也不去文学区。 草霉,是美秀网上个挺漂亮的女孩的名,我看到她时自己都吓到了,她贴得照片有百张之多,于是,我觉得拿几张作头象也不错,虽然,草霉象个0204声讯小姐的名儿,可我又不是处女,那就是婊子,便无所谓了。干脆把照片全转成我的,生吞活剥,这词儿挺合适。 于是,我红了。那些照片的回贴高到了100多页,我自己吓一条,然后还装得硬是处女的口气一一回贴,那些人就在张张画皮下顶礼膜拜,一些蠢蠢欲动的公驴和婊子。然后,我只是写了几句SHIT便扔进了文学区,他们竟大谈深奥,又从意志再谈到表象的世界,说不定还想谈梦的解析。我终于明白这是个呕象的FUCKING画皮的时代,甚麽文学都是BULSHIT,RUBBISH,那些字都象一座座贞洁牌坊壮观无比,人人都只为我的画皮呕吐他们的荷尔蒙,所以终于我看到了修的回贴。
5
今天,对我来说相当不愉快,有人偷了我的照片冒充我到处招摇,那得意劲儿,就是个不知怜耻的婊子,我怒气冲冲地冲上去质问时,她竟还在狡辩明明是她的照片,贼喊捉贼?于是,我变换着ID咒骂她,讽刺她,直到她再也不敢回贴,于是,我赢了。 我会变成这个论坛的女王。那些赞美原本就是属于我的。 后来,我发现揭穿那些带着画皮的鬼魂是件多麽舒爽的事,那种成就感比起微不足道的赞美,让人感觉飘飘上升。6 我想我是爱上了草霉,就象梦中的阿芙罗狄蒂一样,她的美丽和文采让人倾倒,可当那些公驴象苍蝇一样的乱叫时,我不能和他们一样,最多,我也是个牛虫亡。
我用上我这辈子最好的笔写了篇最感人的诗,然后拿给草霉让她帮我改改,谁知道她张口就说,这SHIT写得不错,只要是个婊子看了就会爱上你的。DAMN,这是些甚麽破话,我才发现和草霉商量感情上的事是多麽不明智,哲学家一般都是些疯子,他们只会用刀冷酷而野蛮地解剖感情。虽然是这样,我还是寄出了那封情书。
7
我不敢上那个论坛了,因为有人已经在那座百层大楼质问我了,而且越来越多,我感觉到了那些目光,而且,我害怕想起修知道后的表情,一定是种恶毒的嘲讽。可却象中毒一样不知不觉地又打开看,果然,各种各样的口水倾盆而下,那些早些高喊千秋万岁的角色都变成卫道者一样夸夸其谈职业道德,他们一个个跟川剧变脸一样地撕下画皮,在一旁叫骂,而那个草霉也得理不饶人地在一边高喊,仿佛让全世界都看到那张画皮是她的一样,于是,她高兴地变成了草霉,然后,戴上皇冠。我的名字变得格格不入,然后换个代号,又风平浪静,虽然,我是婊子,可我不是妓女,我不能再拿自己的画皮让别人任意奸淫,这不是属于我的世界。
在一片喧喧嚷嚷的打假中,我看到了修的留言:现世界非真我,非事物之本性,现世界完全是迷妄之幻梦。
我叫曹玫,他叫修,在这个夏天结束,不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