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欣一直等到查完房回到办公室才给家里拨了电话, 电话是妈妈接的,听见是她很高兴,也没有什么异常, 心欣问起大姐,才知道大姐要到周四才回去, 妈妈岁数大了,可是身体还不错,和大姐住在一起方便照顾, 听到妈妈没有任何异常的语气,心欣稍微有点放心, 妈妈最后说的话却让她有点心虚,春节眼看就要到了,妈妈让她今年和于飞一起回去过年. 她胡乱应了,放下电话想到大姐又愣愣的出了半天神. 心欣除了三个姐姐外,还有一个哥哥,当家的人却是大姐,大姐年轻的时候正好赶上文革, 文革后第一批考上了大学,大学一毕业出来分到设计院,就赶上父亲去世,本来上大学就年龄不小的大姐就更没有了自我,全为家里奉献了,心欣的大姐长的比心欣的五官还要漂亮,可是因为操劳脸上早早就失去了青春的光泽,头发也夹了很多白发. 整个人都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她一直等到弟弟和大妹,二妹都结婚了,才和一个一直心仪她的一个医生把婚事办了,结婚的那年心欣上高中,大姐已经32岁了, 生孩子的时候已经33岁了,吃了不少苦头. 大姐也是个能干的人也是个很清高的人, 这也是她几次犹豫都不能张口告诉家人的原因, 她知道大姐从心里对做生意的人有一种本能的反感. 大姐始终认为 “重利轻离别”的商人是不能给女孩子带来幸福的. 心欣想起大姐知道她刚上大二就谈恋爱的时候专门跑到学校来,见了于飞后才勉强同意了她们的交往, 快毕业的时候,大姐已经帮她在姐夫的医院联系好了工作,也是于飞说服了大姐,并且承诺了要好好爱护心欣照顾她一辈子, 大姐才象送她出嫁一样把她送到C城医院来.又千叮咛万嘱咐她要好好工作, 心欣想到大姐生着病还要去出差,心中有点苦涩,可是也没有办法联系到她,只好等周五大姐到家再说了. 没等到周五, 周四的晚上,心欣从任军处回到宿舍的时候,进楼的时候,楼下传达室的人喊住她,说她大姐已经打过电话来,叫她尽快回电, 心欣跑回宿舍,把梳洗的用具拿到到水房,自己跑到楼梯间的窗口边,给大姐回电话. 电话铃声就响了一声, 大姐就接了起来, 声音显的很疲倦. 心欣问道: “大姐,您觉的怎么样了,我看了明明给你开的药,只是短期的血糖低,您这几天不要太辛苦.” 大姐说: “我没什么, 倒是你, 有什么要跟家里说吗?” 心欣的心向下一沉, 大姐生病是因为路途劳顿还是因为听到了什么风声,气急交加, 她有点害怕, 轻声的说: “没有什么啊.” 大姐在电话那头长叹了一口气,却有说不出的严厉: “小欣,妈病了,想让你回家你自己决定是不是回来吧.” 电话接着就挂断了. 心欣茫然的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才挂了机, 她想给任军打个电话,想在他温暖的怀里痛哭一场,可是却怎么也拨不了他的电话, 她怎么跟他说,又从何说起,泪水已经流了出来, 干在脸上,从窗口吹来的寒风吹的脸很痛.心欣的心也一直冷下去….. 她知道妈妈没有病,她刚和妈通过电话,妈好好的,大姐一定是来了之后,听到了什么消息,才坚持叫她回家,只是回去以后她还能不能回来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事了, 她不敢给妈打电话确认, 在她们家,大姐决定的事其他的人是不敢违背的. 她终于还是拨了任军的电话, 任军听到她的哭音,什么也没有说,马上就赶来了,心欣站在宿舍楼前等着他,从来没有觉的10分钟有这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