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内回来后不几天,美国战机炸毁了中国驻南斯拉夫使馆。海外国人群情激奋,看到在美国英国的中国人上街抗议这野蛮的行径,但新加坡无人上街,在这儿上街抗议是非法的。美国被认为是新加坡的保护神,得罪不了,一切的示威抗议不会允许,只有一些从国内来短期培训的国人自发地组织起来,到美国使馆提交抗议书,但也是受到警车的跟踪与警察的重重监视。
无论怎么说来,生存是第一位的,个人如此,国家又未曾不是如此。
在异国他乡,与许多人一样,我这二等公民,一天天平淡的日子,就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周而复始中逝去。
然平淡中总渴望着变化,这也是人类的本能,原来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新加坡人每年总要举家出国旅游一次,在这小岛国呆久了知道,原来这确实是平淡压抑得无聊之故。一只狗咬人,可连上二天的新闻头条。住在新加坡,如同住在一个干净有序的大公园没有什么两样,新鲜期几天就过,之后是绵长的平淡的上班下班日子。
2000年初的几只麦当劳的Hello Kitty,令新加坡年轻人疯狂,许多人不上班不上课,彻夜排队十六小时就是为了买到一只Kitty猫,看延绵一里来长的人龙,一张张隔夜的又疲卷又兴奋的年轻的脸,在指责同时也牵出了更深的原因:无文化。
说新加坡是文化的沙漠也不为过,英国的植民统治却根植不了西洋文化精髓,73%华人又视中华文化为低级落伍不时尚的唯恐避之不及,电影院里上映的所谓的大片,都是些无内容的娱乐消遣片,极少有人看些有意思的书,大部份年轻人看的都是些浅显简易的漫画,问他们世界的形势与看过几本名著,多数会睁着双空洞的眼睛,看你如同怪物。谈论最多的是房子与车子,还有哪儿有好吃的,为了找吃的,可以开车兜小岛几圈也不会烦。
几乎每个新加坡人都有极高的自傲与成就感,基本上没人会怀疑新加坡有世界上最好的政府,有世界上最好的航空公司与一流的生活水平,就是没人说这是世界上第一的东西,也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世界上一流的,理所当然地认为新加坡是世界中心,自我膨涨的心态使他们不用去关心去学习外面的世界。记得曾有一篇一个图书馆工作人员写的文章,说是有一个中国人来图书馆借书,说了句“请给我办理一张借书卡” ,于是就这“办理” 二字,长篇大论,说是中国人的华文如此之差,竞然用“办理” 二字,言下之意,新加坡的华文就好多了,会用“申请” 二字。这个例子举的也只是九牛中的一毛(当然现在这样的人少了) 。
然也不可一竿打翻一船人,我所认识的新加坡人中,有几个确值得我尊敬的,一个在参观欧洲一国的博物馆,当看到导游指着许多明代的古物,说这些是中国“送”的时,马上说了句“强盗” 就愤愤地离馆走出,我如何地不顿生敬意!(这个国家是当时八国联军之一) 。
新加坡人也是有许多地方令中国人学习的,如不高声叫嚷,不旁络无人地挡路等,一切西方先进国家的一些必要礼仪,都比中国人做得好。随着经济与社会文化的恢复与发展,中国人也会有这样必要的礼仪,而惭惭地,新加坡人是要等到国力相对式微,不如邻国了,才会懂得从内心里尊重别人,知道一直来的虚狂的心态对自己并无好处,不过这时也已太晚了,如同虚狂的大清帝国,等明白过来一个朝代已去了。
然时代不同,政府的素质不同,只是希望这没有类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