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盐湖城

金秋十一月的第一个星期六,天气开始稍微的有一点儿寒,我到盐湖城公干。

这是第二次到盐湖城。第一次是1999年,冬季奥运会举办之前。那次去了摩门庙,去了大盐湖,去了奥运会滑雪的此赛场地,也去参观了铜矿。印象中,大盐湖最美,湖畔的沙漠耐旱植被,给人一种生命无息的象征。铜矿的硕大无朋,呈现出人类本性的无限贪婪。山顶奥运会的比赛设施,尤其是常年的寒冷气候和永冻冰雪,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一次到盐湖城,旧地重游,重点考察摩门教的文化,体验奥运会给这个内陆的闭塞得城市,带来的变化。

(一)摩门教

盐湖城在犹他州的北部,大盐湖的东南角,由于是在沙漠得边缘建城,城市的规模不大,人口也依然不多。旅馆的门前,是一个硕大的停车场,整个周末,都是空荡荡的,像一座死城,没有什么交通,偶尔一个行人,或一个疾驰而过的汽车,像是在大漠中游荡穿行的幽灵。以前在北卡的查尔斯顿,也有同样的感觉。大概在美国的都市,除了以旅游著称的少数几个沿海城市外,大都有一点颓废了的味道。星期一开始,才有一些交通,可那个停车场上,依然是稀稀娑娑,没有太多的车辆。

城市的中心,有点像迪斯尼宫殿,又有点像苏联红场克里姆林宫建筑的,就是那座著名的摩门教大教堂,这是美国国内第四大教堂。但为了叛经离异,也为了要和传统的基督教教堂一别高下,摩门教的创始者们,把这个教堂称为庙,教堂四周的建筑,统称为庙堂(Temple Square)。庙堂前后的大街,分别得称为庙南和庙北,庙堂左右的胡同,分成为庙东和庙西。正所谓从庙堂之高到盐湖城之远,唯摩门教庙堂为中心是也。

庙堂的四周,是一个断断续续的2人高的围墙,把庙堂里面的建筑物,松松散散地联系在一起。庙南正中,有一座铁栅栏做成的大门,门口有两块的金字招牌,上面的一块写著:庙堂/摩门教耶稣基督教堂(Church of Jesus Christ of Latter-day Saints),下面的一块写著:南大门/欢迎游览。庙堂里除主庙之外的大部分建筑物早开晚关,一年365天向公众开放。

进得南大门,左有问讯处和右有南门游客游览中心。这个游览中心的里面,以家庭为主体,展览了修造主庙的历史和主庙内部的设施。问讯处的西面,是一个小的礼拜堂,礼拜堂的前面,有一个海鸥纪念碑和一个西部探险者拉车行进的铜像。

问讯处的北面,是一个圆拱形的长方形建筑物(The Salt Lake Tabernacle),是庙堂中最古老的建筑物,也是教众平时演奏和练歌的地方,里面的乐器和唱诗班,世界闻名。每个星期四的晚上八点,是排练的时间,星期天的上午9:30,唱诗班演奏并通过电视频道和收音机向全世界播放,每天的中午12点和星期天的下午两点,也都有演奏表演。该建筑物的东面,有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有一个旗子,旗子的下面,就是游客和导游聚集的地方。导游由世界各地来的志愿者组成,提供各种语言的免费的服务,当然,这些志愿者,都是摩门教的教徒。

游览中心的正北面,是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有一个喷水池和几组塑像,西面的一幅是摩门经和它的三个见证人。右面的两幅,其中一个是摩门教的创始人,约塞弗-史密斯的像,手里拿一本摩门经,另外一个也叫史密斯,大概是他的兄弟,也是摩门经的见证人。

小广场的北面,就是主庙,又称盐湖庙(Salt Lake Temple)。这座哥特式的大理石建筑物,开工于1853年,历时四十年才建成。主庙东西长,南北短。东面和西面,各有三座高塔。其中东面的中心主塔,高约70米(210英尺),上面是一个黄金铸就的莫罗尼天使(The Angel Moroni),天使的右手,擎一吹响著的喇叭。

主庙的东面,是一个主体广场,开始是约200米的草坪,草坪的东面,是一个很大的四方形的水池,水池的东面,是一个砖铺的广场,从广场上望西看,是主庙和它的倒影,十分的壮观。广场的南面和北面,各有一些高大的建筑物和一些很讲究的雕塑。其中北面的一个建筑,是教堂管理大楼,是当地最挺拔的建筑物之一。南面的一个建筑,是摩门教第二任总方丈,也是带领摩门教在盐湖城扎根的布里翰杨(Brigham Young)的纪念馆。纪念馆的后面,有一个故居,一个旅馆,一个铜像,和一个餐馆,都是很有纪念意义的。引导我参观布里翰杨故居的两个人,一个是来自意大利的高鼻子矮个儿女孩,一个是来自密执根的高个儿。她们一边耐心地讲解,一边时不时地想说服你信摩门教。可以看得出,她们的态度,是很真诚和善的,只是那位意大利女孩儿,不时地抽空儿打一个哈欠儿。

主庙的西北角,是庙堂的北门。北门的左面,是北门游览中心,北门游览中心的外面,是几组很漂亮的蜡像群,有人物,有动物,有建筑,看起来像是世界各地的教众,前来朝拜的意思。游览中心的里面,有一幅庙堂的缩微图。周围的墙上,使很多有关耶稣基督和摩门教的壁画。二楼的顶端,是一个圆拱形的建筑,圆拱形建筑的里面,是一幅巨大的白颜色的耶稣基督的全省雕塑。耶稣基督双手张开,单臂赤裸,背景是星空和宇宙,阿密陀夫,看起来有一种很神圣很高雅的感觉。

出得北门,穿过庙北马路,是一座新落成的巨大的建筑物:摩门会议中心。会议中心于2000年落成,是世界最大的剧院型的建筑物之一,工程宏伟,可容纳21000人,三层座位,但没有一根柱子,是加州大学的一个工程师所设计,为一年两次的摩门教长老会准备。建筑物的顶端,有喷泉、流水、雕塑、和植被,与周围的山体,浑然一体,是建筑史上的一幅杰作。

引导我参观会议中心的人,是美国航天局的一个工程师。以前是做航天飞行器的,退休以后,来到盐湖城定居,提供免费服务。他说全世界有一千二百多万的摩门教教徒,美国大约有600多万,有一个总方丈,每个摩门教教徒,平均约用他工资的10%左右,作为会员费,每人不同,完全靠自愿,有的捐的多,也有的分文不明。我们从前的一个同事,退休了的时候,也到犹他州来定居,是不是摩门教,还不知道。年轻的教友,一般志愿两年的时间,到世界各地去传教。

庙堂的西面,穿过庙西100号马路,也有两个建筑物,南面的一座,是摩门教的家族历史图书馆,对公众免费开放,也就是族谱,对美国的一般人很有用。北面的一座,是摩门教和教堂历史博物馆,里面布置得很好,也对公众免费开放,同时又很多少儿教育的节目。有兴趣也有时间的朋友,不妨走进去看一看。

回程的飞机上,邻座一个小伙子,要到衣阿华州去打比赛,只是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味儿。他说他是一个摩门教徒,父母亲也都信摩门教。2002和2003年的时侯,曾被派到巴西,和当地一个小伙子结伴去传教。手里拿一本摩门经,一家一家地敲门,因而会说一点儿葡萄牙语。问小伙子传教的感觉如何,他说顶棒的,只是错过了看奥运会的好机会。

二)奥运会

要说奥运会对于盐湖城的影响,也还是随处可见的。例如交通设施,例如城市建筑,例如旅游和购物,还有人们的精神面貌,都有所改观。

首先是交通设施,从飞机场到市中心,也就是6个迈的距离。每一个旅馆,尤其像希尔顿饭店一类的高档旅馆,都随时有免费的中巴,到机场来接客。更为可贵的是,从机场到盐湖庙,有免费的旅游大巴,昼夜二十四小时,拉客到庙里,方便游人。如果自己开车,刚才上面说过,我们旅馆的对面,就是一个大的停车场,一万辆车停在那里,大概也不觉得拥挤。

另外就是在市区增加了两条有轨电车线,当地人叫小火车(UTA-TRAX),一条是在城里面,连接几个购物中心,一条从市区到犹他大学,也就是2002年冬季奥运会的主体育馆。小火车每隔十分钟就一趟,每个车站,都设有电子自动售票器,一块四毛五分钱一张票,两小时内不用再买票。其实也没有人查票,只要不怕被抓住,逃票也没有人管。小火车的车厢数,有长有短,根据交通情况,有时三四节,有时只有一两节,对于不会开车或者没有车的旅游者来讲,十分的方便。

还有就是交通灯,行人穿越马路,除了有交通灯的指示外,还有读秒器,让行人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安全通过马路。这些大概还不算稀奇,比较有特色的是,路口的交通灯亮时,还有声音提示,随着一声声的鸟叫,你就知道,可以穿过马路了。这对于残疾人,无疑是一大方便。与此相对应,每个车站候车室的顶沿上,塑有很多的和平鸽,也算是盐湖城的一个特色。

除了原先的购物中心之外,在点尔塔篮球馆的附近,从原先的太平洋火车站(Pacific Union)开始,增加了食品和购物一条街,和奥林匹克传奇大厦(Olympic Lengacy Plaza),大厦的前面,是一个圆形广场,广场的石壁上,是2002年盐湖城奥运功德墙,墙上的铜板上面,铭刻著2万8千名奥运会志愿者的名字,地上的砖头上,分为好几十个区,每一块都刻著一位捐款者的姓名。广场的中央,是一个大型的开放的音乐喷泉,每隔30分钟,喷泉随音乐跳跃,吸引来游人无数。

广场的上面,是一个高塔,高塔的四面,都有一个奥林匹克钟。从这里开始,是双层过街天桥,通向食品一条街。附近有很多书店,有一家泰国餐馆,代表著亚洲的餐饮业,还有一家香蕉共和国商店,代表了南美洲的发展。广场的一角,是一个奥运会的五环雕塑和运动员滑雪的铜像,下面的小字写著:勇夺金牌(Go For The Gold!)。

这里,才是盐湖城的活跃地带,停车场,车停的满满的。

为了进一步体会奥运会带给盐湖城的变化,第二天的下午,和一个以前就认识的白人夫妇,一起坐上小火车,到犹他大学的莱斯-Eccles体育馆,现在也称奥利匹克釜公园(Olympic Cauldron Park)。

体育馆座落在瓦萨奇山脚下的漂亮的犹他大学校园内,离市区也就是15分钟的路程。1997年,花费了5千万美元,对体育馆进行了扩建,体育馆可以容纳五万六千人,为全美国最好的体育设施之一。体育馆的坐台,最高处达1500米高,可以鸟豃整个盐湖城市区和远处的大盐湖。当年盐湖城冬奥会开幕式和闭幕式,都在这里举行。

奥运会结束后,冬奥会的屏幕会标、玻璃钢火炬、还有16天的发奖仪式纪事碑,都搬到了体育馆的南侧,是为奥林匹克釜公园。

荡漾在公园内,看每天的记事碑,再爬上体育馆高台,看群山环绕,山顶上白雪皑皑,想象三年之前的奥运会,金戈铁马,不仅心潮澎湃。

同行的那位,是美国自然资源保护局的,曾在盐湖城周围做过多次地质和土壤调查。他指著远方的山峰和大盐湖,告诉我说,10万年以前,大盐湖比目前要大许多倍,这整个的地区,包括犹他州和亚利桑那州的大部分,都在山峰下面的那一条白线之下。

听到这句话,我不禁吐了吐舌头。

哇,沧海桑田呀!

结束语:和咱们北京的潭柘寺相似,在犹他州,先有摩门庙,后有盐湖城。盐湖城的气候,十分的干燥,要不停的喝水和上厕所,却仍然的挡不住上嘴唇的肿大,回来后两天才恢复过来。大盐湖(Great Salt Lake)的含盐量,平均为27%,是世界上含盐度仅次于死海(就是前总书记遨游的那个水泡子)的内陆咸水湖,目前只有两种生物,可以在湖中生存。人要是掉在湖里面,虽然不会沉下去,但如果不马上冲洗干净,很快就会缩水,并变成木乃伊。然而,大盐湖给摩门教提供了生存的空间,摩门教也使得盐湖城名扬天下。

2002年盐湖城的冬季奥运会,虽然有贿选的丑闻,可是奥运会的举办,给犹他州的居民,带来了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也给摩门教这一异端邪说,提供了进一步发展的空间。一个强有力的证据,就是在过去20年的时间内,摩门教的教徒数量,翻了一番。

2008年北京的夏季奥运会,会给国人带来什么呢?

2005-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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