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的深潭

半亩方塘一鉴开, 天光云影共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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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隧道里, 很长很黑,但是有一点微弱地光在。也不知是从何处发出,并不断变换着。一个人,在小心翼翼地走,他不得不这样,因为左顾右盼或稍微分神,就马上招致惩罚。滑倒,不是摔倒胳膊,就是摔到脑袋。那一样少得了?他有时想找个人说话,但其他的话好像都多余,只有一种话有用。 或坚定他前进的信心,或能让他实际地突破某种偏见。可是, 这种欲望逐渐淡漠下去。 因为, 渐渐地他发现,信心和希望, 只有靠事实来坚定。通过自己的努力,造成的铁的事实,来坚定。 它不可能来源于别处。 于是,他沉寂了。 并且这一沉寂就是很多年。 我们都很想知道,沉默的他,幸福吗?准确的讲,他并未觉悟到幸福的感觉。 只是再没有更适合自己的方式。 只是必须生存。 他想,生命的本质在于智慧。 每当他想起那些智慧的人或书,散发着创造力的事件, 他就深深地激动着。他是一个资质平平的人。在思维上,没有量的积累,绝不会产生质的飞跃。他并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不幸地非常敏感,时时的生出幽怨。 很多年以前,当他还是一个孩子,他曾对爸爸说过他的理想。爸爸的眼光看到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他曾与妈妈交谈,妈妈说就他的目标而言,他的心胸不够宽广。朋友对他说,不要孤立自己,你没有什么特别的伤痛,你已经很幸福了。 可是,他就是不敢正视这个世界的眼睛。他总在内省,在鼓励自己,训练自己的各种条件反射,以求生存。他就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只想那个目标,只为那个目标做事,而且一坐很多很多年。 庄子说,不知梦到的蝴蝶,还是现实中的自己,哪个是真正的自己。陈导说,电玩,就是在虚拟的世界中,找到一个身份,而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变得虚拟了。导师的导师说,只要睡醒了想到实验室,有事做;做饿了,有饭吃;做困了,有床睡;每一个时间段,有所收获; 就是神仙生活。他的爸爸没说过这些经典的话,但他的爸爸是一个特殊的人。他以前从不觉得。 认识这一点,籍由朋友的帮助。爸爸是一个教师,一个平凡的教师。 他没有世俗的欲望。只是学习,品茶,和坐在那里。二十几年来,通过直接训导,书信,和电话,爸爸毫不留情的一点一点删除儿子的世俗欲望。 但是始终有一点是从没有明说过的,而这一点直接地影响了儿子的理想和做人。 他们同声说, 只握住一点,现实是相对的。 现实世界并不是真实,真实的世界定义在“那一点” 周围。 只有围绕那一点,所做的事才显得真实和有价值。 他看到这一点后,便失去了躁动的理由。就像喧哗的林中小溪,找到了皈依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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