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六四”十七周年纪念日, 恰逢星期天, 天刚亮, 如梦惊醒, 突发去长洲漫游之想, 正准备出门, 天又降大雨, 一直到十点半左右才停, 看看仍是乍晴还雨的样子, 顾不了这麽多了, 照原计划启程, 一程车两程船便顺利到了长洲 - 香港西南边的一个小岛。
此小岛近年来因为出了奥运风帆冠军李丽珊和抢包山活动而名噪起来, 过去曾去过一次, 径直到东湾准备下海游泳, 刚刚宽衣解带, 狂风暴雨忽至, 害得我只有追被风吹走太阳伞的份, 还真有点狼狈, 只好草草吃顿饭後就打道回府。
从中环到长洲, 高速船单程船费32港元, 行程约35-40分钟, 太贵! 回程乘普通船, 16.80港元, 行程约50分钟。
驶近长洲, 一排排的大渔船停泊在港内, 蔚为壮观, 小艇小舢舨或来回穿梭或静静地系在岸边, 也形成一道独特的渔港风景。
一下长洲码头, 迎面商铺林立, 渡假屋招揽摊位也成行成市, 小街上人来人往, 熙熙攘攘, 显然比过去繁荣了许多, 值得留意的是街道、公厕和公众休憩处等公共场所都很卫生, 上岸後的第一印象比以前已大有改观。我们先向右西行, 以免下午面对著阳光走, 再说主要的景点都在小岛的西南面, 自然先看了再说。
天后庙在香港见得不少, 长洲也有天后宫、天后庙等多处。经过天后宫後, 沿山坡石屎路过圆桌村再下到美经援村, 路上满是落叶青苔, 偶见断枝横卧, 看来很少人经过, 路旁树干或石头上, 不少毛毛虫蠢蠢欲动, 有的挂在路中间或落在路上, 不得不多加小心, 以免惹虫上身。
走过西堤道, 就见到“应善良美经援村”牌坊, 村口两名阿婆摆卖虾干鱼干, 其中一位推销态度可仁, 我虽然很少吃鱼干, 还是买了一包, 不是着意货品而是着意於她的服务精神和善良的神情。
接着寻张保仔洞而去, 先见路旁一座西湾会友亭, 走到山顶居然发现 "张保仔洞游览区" 的招牌, 想不到一代海盗堂堂皇皇地成为香港的一个旅游品牌, 其名气至今仍不亚於奥运冠军李丽珊, 他的老巢物业 (山洞) 还成了吸引游人的一个去处, 真不枉为海盗一场了! 这山头有新建的厕所, 还有看来刚建不久的双层楼台亭阁, 楼下野狗伸着懒腰, 走近对着它们拍照也不理不睬, 一副天蹋下来当被盖, 毫不在乎的样子, 可楼上的凳子上也都是狗毛, 狗气冲天。这亭阁给游人休憩, 显得不够高, 压迫感太强烈, 对於这群狗来说却是大好住处。
在山顶小休, 抱着睿儿爬上一块犀牛屁股似的大石上的标高柱留影, 这是她所到的第二支标高柱, 第一支就在九龙屋後的高山顶, 看着她欢天喜地的样子, 全家人都高兴。
顺着山道走向海边石滩, 这里便是海盗窝张保仔洞了, 洞口小得只容单人进出, 不管里面如何“别有洞天”, 也没有兴趣钻进去, 更何况也没甚麽宝藏可窥探的了。後来在街头看见有人挂卖张保仔画像, 一副独眼龙蓄着小胡需的尊容, 实在不敢恭维, 想必也是画家阶级立场分明的自我想像罢了。不知谁人领略过这“英雄”海盗的真正“风采”, 如今还有在世的吗?
张 保 仔 洞 入 口
回头经过大石狭缝, 走下 鱼湾石滩, 这里颇有点乱石穿空, 惊涛拍岸的意境。近处是一线天和一具像恶鲨扑食的巨石, 仰天向上; 转过狭缝, 一溜的巨石横陈, 任凭浪推浪涌, 时而浪花飞浅, 时而静如处子, 一株“芦荟”近亲长出二米多高的主枝亭亭玉立, 像要吸收这天地精华, 开花结果; 远处山岗又有一巨石探海, 呈箭在弦上待发之势, 那便是五行石石群, 远看也蛮有气势的。
恐 龙 探 海
鱼 湾 一 瞥
鱼 湾
脚下这条石屎路好像一直伸向五行石, 修得蛮好的, 中途有一小亭, 我们在小亭前遇到一苹蜥 , 玩了好一阵才有点不舍地放它回去。可没走多远却到了路的尽头, 隔着一个小湾, 望着小湾对面石壁半腰上一段新路, 好像就要“山穷水尽疑无路”了! 难怪刚才几个老外和一对小情人要走回头路。仔细察看了一下, 要麽涉水要麽攀石壁绕过去, 水不过膝, 涉水应安全一些, 可莹儿却执意攀石而过, 孩子大了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 不由得你一言堂。
过了小湾, 蓦然回首, 湾里一块巨大的“面包石”, 我就是涉水从这面包石後面挤过来的, 不妨且把此湾叫做“面包断路湾”。跨上小坡, 穿过五行石, 惊见玉兔呈祥! 一巨石形同玉兔蹲在路边, 面朝大海, 跃跃欲试, 翘首望月, 莫非月宫玉兔下凡, 还是别有衷情?
面 包 断 路 湾
玉 兔 望 月
五 行 石
海边一条石龙攀岸而上, 龙头己到山坡上, 龙尾还浸在水中, 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她在这里守护着玉兔, 多少年来也经历了人世间的风风雨雨, 见证了长洲的沧海桑田......
龙 身
龙 王 石 (龙 头)
耳边交汇着风浪和林涛, 如一曲悲壮的旋律, 骤然间风驰云涌, 又下起雨来, 莫不是苍天有灵,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此情此景, 且借用伟大领袖的诗句悼念“六四”英魂。
白 湾 群 猪 戏 水
信步来到白 湾, 看群猪戏水, 好一幅潮平远山静的景色! 之後便沿小径缓缓上山, 接大路绕过坟场, 长洲的坟场规模还真不小, 邻近就有一个火葬场, 但奇怪的是不少墓碑都不是面对正面, 而是呈三四十度角侧向一边, 不知暗藏甚麽玄机。道旁大树遮荫, 此时却显得闷热非常, 树干上的蝉壳三三两两, 成行结队, 稍作停留, 便受群蚊围攻, 故急急穿过墓区, 接走山顶道, 忽闻蛙鸣, 觉得有点突兀, 走近了发现是从山顶道六号怡和大班住宅後院的水池传来的。穿越山顶道, 两旁有不少幽雅的庭院和神学院, 目前正在修路, 只有半边可行走, 很多时候你是踏着铁板走过的。
最後来到东湾泳滩, 观云看海戏水拾蚬, 豆腐花加大鱼蛋, 闲情逸致漫行了大半个岛, 便向那沙滩尽头的风帆纪念碑说声拜拜。据说长洲北面也风景怡人, 是拍拖的好去处, 只好留待下次拍拖时再去了。
踏着没有夕阳暮色, 告别渔村, 回到大都市, 看那维多利亚公园里纪念“六四”十七周年的烛光晚会, 每一支烛光都倾诉着十万人的民主心声, 静穆而神圣......
九日山人记於长洲归来 2006年6月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