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地處濱海﹐是對外貿易的中心城市之一﹐所以也有不少的外國公司設在那裡。外國公司也會碰到許多事情﹐需要請私家偵探幫忙。當然他們可以從本國請來私家偵探﹐但外國的私家偵探到了中國必定會寸步難行﹐因為他們語言不通﹐對當地的情況又不熟悉﹐所以他們一般都請當地的私家偵探。有的偵探不會說外國話﹐要用翻譯﹐肯定要付錢給翻譯﹐等於減少了自己的收入﹐如果翻譯不達意﹐就會影響辦案的效果﹐而且對有的案子來說﹐減低了保密性。由於“唐碧君私家偵探社”在廣告上寫着可以用五種外語為客戶服務﹐所以一般外商都找“唐碧君私家偵探社”。唐碧君接應不暇。當然她可以僱佣人以擴大業務﹐但這也是有利有弊的事。因此她在忙不過來時﹐常與其他私家偵探社簽訂一個附屬合同﹐作為她對客戶合同中的附件。由其他私家偵探協助她破案。為什麼外商不報告警察局去破案呢﹖因為警察局的破案成功率實在太低。這也難怪警察局。警察的工資是固定的﹐能不能破案都一樣。警察為什麼要冒着生命危險去努力破案呢﹖而私家偵探的收入跟他們的業績成正比﹐所以他們想方設法去破案﹐也顧不得生命危險。這也叫人為財死。
一天一個日本人打電話給唐碧君﹐說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請唐小姐幫忙。唐碧君用日本話說﹕“能不能告訴我什麼事嗎﹖”那日本人說﹕“這是有關性命的事﹐不能在電話上說﹐最好我們當面講。”唐碧君說﹕“那就請山本先生到我辦公室來吧。在我辦公室裡﹐沒人能偷聽的。”山本先生說﹕“現在我在家裡。我不能離開家。我必須守在電話旁。能不能請唐小姐到敝府來﹖”唐碧君當然答應﹐於是就開車去那日本人的家裡。停好車﹐唐碧君被引領到日本人的書房裡去。日本人夫妻二人都守在書桌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電話﹐好像眼睛一眨﹐老母雞就會變成鴨。唐碧君進去後﹐日本人的太太忙站起來﹐讓唐碧君坐到她的位子上﹐而山本先生還一動不動盯着電話看﹐生怕電話會逃掉一樣。唐碧君坐停後﹐那日本人才像低聲下氣似地把情況告訴她
山本先生是一家日本公司駐華分公司的總經理。他把妻子女兒都帶來中國。他太太不工作﹐在學中文。女兒在中國學校裡讀高二。山本小姐喜歡球類活動﹐常在課後參加訓練和比賽﹐有時回家較晚。“昨天她到半夜還沒回來﹐”山本先生說﹐“也沒有打電話回家說要晚回來。平時她總要打電話回家的。我和太太兩人都急得一夜沒睡。天亮後﹐突然來了一通電話﹐是個中國人﹐我就讓太太接聽﹐因為我太太已經學了兩年中文。對方說我們女兒在他們手上﹐要五百萬元去贖﹐還告訴我們不得報警。要我們守在電話旁等他們通知﹐什麼地方交錢。”唐碧君知道現在的匪徒都學得非常狡猾﹐要想從電話上去追蹤他們的下落根本不可能。她對山本先生說﹕“下次他們再來電話時﹐你們要求跟女兒說話﹐以確定人還活着。”那太太聽了流下淚來﹐說﹕“難道他們會殺死我們的女兒﹖”唐碧君忙說﹕“他們要用人換錢﹐不會殺人的﹐但一般都要這麼問一下﹐也屬於慣例。”於是他們就坐等綁匪的電話。
等到下午四點﹐總算來了電話﹐說要夫妻兩個人在晚上十點鐘開車帶着錢﹐到地鐵旁的一個公用電話亭子旁﹐等下個電話。山本太太先要求與女兒講話。綁匪就讓她與女兒講了兩句話﹐就掛斷了電話。唐碧君知道這是綁匪的慣用伎倆﹐就叫山本先生照他們的話做。她會遠遠地在後面跟着的﹐並用手機聯繫。於是她就先回自己家去﹐到晚上再去山本先生家。
到了晚上九點半﹐山本先生和太太帶上錢開車出發。唐碧君開車遠遠地跟在後面。山本先生到了指定的地鐵站﹐找到電話亭﹐就把車子停在旁邊﹐讓太太在電話旁等。十點正﹐匪徒來了電話﹐要他們去郊外的某個地方等﹐他們會打山本先生的手機。於是夫妻倆開車去匪徒指定的下一個地點。唐碧君停在離他們一里路的地方。大概在十二點﹐匪徒又來電話﹐要他們把用兩個大箱子裝的現款留在旁邊草堆裡﹐馬上回去﹐明天女兒就會回家。山本先生沒有旁的辦法可想﹐就把錢留下﹐開車回去﹐同時打手機給唐碧君﹐告訴她結果。唐碧君叫他們把車開到遠處停下來﹐等她消息。她就待在自己車裡。她已在箱子裡裝上了跟蹤器。匪徒拿了錢箱﹐也把唐碧君帶到他們匪窟裡。他們還不知道。匪窟設在一所廢棄的房子裡。唐碧君把車停在遠處﹐飛身來到房子附近﹐見二樓一個房間有光亮。她就飛身上去﹐貼在牆上﹐從開着的窗口聽他們說話。一個人說﹕“錢拿到了。那個小妞已無用處﹐不如殺了﹐免得暴露我們。”另一個說﹕“我們要講信用﹐明天就該放人。”第三個聲音說﹕“我們通知她爸媽到這裡來找人。等他們來時﹐我們早就遠走高飛了。不過現在我們跟這小妞去玩玩。”第二個人的聲音說﹕“我們不能墮落成為強姦犯。咱們有了錢﹐要玩妞有的是。”唐碧君想不知為什麼他們認為綁匪比強姦犯高檔﹐要笑不敢笑出聲來。
她跳下來繞到門前﹐用手一推門﹐沒上鎖﹐就悄悄溜進去。她摒息凝神﹐用搜音大法搜索細微的呼吸聲﹐發現有個極細微的聲音來自地下室。她忙順着聲音去找地下室的門﹐找到後﹐就摸着樓梯下去。走完樓梯﹐她才打開手電筒﹐照見另一扇門。她走進門﹐看見牆角裡有團黑乎乎的東西。她用手電筒一照﹐是個蜷曲的人﹐像是睡熟了。這一定是個被綁架的人。她走過去先點了她的睡穴﹐免得驚動她時叫喚﹐隨後背起她走出屋去﹐飛一般奔向她自己的車子。唐碧君把睡熟的日本女孩放在後座﹐再返回那屋子去。這時燈光已熄﹐想來那些匪徒都睡了。唐碧君想懲戒他們一下﹐就摸上樓去﹐點了他們的睡穴﹐隨後把裝錢的箱子拿走﹐回到自己車裡。她打手機給山本先生﹐說一切順利﹐到他們家相見。山本夫妻回家不久﹐唐碧君也到了。她把山本小姐的睡穴拍開﹐抱着她進屋去。那位小姐沒有醒。唐碧君就把她放在沙發上﹐叫山本先生派人把箱子搬進來。山本太太把女兒叫醒。山本小姐醒來﹐見自己在家裡﹐倒呆了好半天﹐後來才知道是唐碧君救了她。她就向唐碧君道謝。她爸當然送了唐碧君一大筆錢。唐碧君拿着支票告辭回家。
那天山本小姐下學後﹐與同學一起去看電影﹐散場後﹐離家不遠﹐她就走着回去。突然一輛車停在她身旁﹐兩個人跳下車來﹐用把小刀抵住她咽喉﹐說不許叫﹐否則就殺死她。山本小姐沒敢叫﹐被他們拖上車去。這時天色已晚﹐路上沒人。匪徒容容易易就得了手。他們早就找到一處藏匿地方﹐把人質關在地下室﹐自己飲酒作樂。拿到錢的那晚﹐他們買了許多酒菜﹐飽吃了一頓﹐準備第二天一早開碼頭。第二天三個人醒來﹐準備先分錢﹐再上路﹐但一看錢箱不見了﹐忙到處找﹐結果發現人質也不見了﹐就慌亂起來﹐以為來了警察﹐但仔細一想﹐如果來了警察﹐一定把他們逮走﹐而現在他們還好好在此﹐莫非菩薩顯靈﹐把人和錢用法術搬走﹐給他們一個警告。這三個人是新手﹐這些綁架手法都是從電視連續劇裡學來的。只是他們沒學到一點﹐如果他們能準備兩個麻袋﹐把箱子裡的錢倒在麻袋裡拿走﹐把箱子留在原地﹐就不會把唐碧君引到他們藏身之處去了。這是因為他們是新手的緣故﹐考慮不周﹐沒想到箱子裡有跟蹤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