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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恩


BY 剑桥湘渝的BLOG:  http://blog.sina.com.cn/u/1221171352

长这么大, 有许多老师于我恩重。 我从小到大转学多次, 因为父母南征北战,我的老师们, 我记得记住, 忘得忘掉。 长久失去了联系, 只是有时想起他们,心里除了感恩, 还是感恩。

小学的班主任语文老师朱光辉在我离开新疆的时候送了我一本塑料面的笔记本, 扉页上写着:"你是一个优秀的学生, 继续努力, 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 朱老师是个典型的中年妇女, 朴素的短发, 梳到脑后, 门牙外突, 俗称“刨牙齿”的。 她总是严肃的, 在我刚从南疆转学来时, 每天要我写一篇日记。 我不明白, 她说她发现我以前一年级在南疆的农场小学, 没有好好学习写作文。 我只有硬着头皮给她交差, 每天见她的时候感觉老鼠去见猫。绞尽脑汁交作文,什么都写遍了, 比如我的姐姐, 比如小花猫, 常常觉得没写的。 坚持了两个月后, 我放松, 我也慢慢融入了新学校的生活。离开新疆之后, 逐渐体会到朱老师的苦心, 她的要求, 也令我一辈子受益。 她在我走时, 称我为好学生, 幼小胆怯的我增加了一点信心。 远走他乡时, 老师的鼓励是多么温暖。

小学五年级在湖南, 班主任李能云老师对我写的邱少运的临终感言赞誉有加, 我也不知为什么。 小学毕业考试后, 我考上一中。 暑假里得了病, 李老师不知从哪里知道, 专门到家里来看我。 还特意带来了发表的“我爱新疆的葡萄”的作文通讯。 父母感激不尽。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李老师。 我想他也不知道我后来又离开了湖南, 永远从那个小城消失了。

高中的化学老师任老师是个急性子。他总是精力充沛, 声若洪钟。物理林老师曾指导我们从四层高楼上做重力摆的实验,然后让我写了一篇小论文, 发表在“中学生物理”上。 上大学后还回去看他们, 出了国后就再也没回到中学。 几年前得到任老师的消息, 他好象下海了。 以他的脾气, 也许更适合做有创造性的工作。

大学里在两个系里学习, 遇到了不少好老师。 但是, 与我走得最近的老师却不是教过我的。 认识丁老师时, 她已年近六十, 1992年在高等教育研究所任副主编。 她和蔼可亲,在我眼里, 风度翩然。她在“大学生”刊物上看到我写的一篇文章“收获, 永远的收获”, 便托人找到我, 说要见见这个可爱的学生。 我就是这样第一次到行政楼里认识了丁老师。 丁老师一直说我们是忘年交。是的, 忘年交。 三年前, 出国多年以后, 我第一次回到重庆, 没想到丁老师从车上下来。 头发花白的她, 一把抱住我,这一老一少的拥抱, 很多在场的人可能并不理解。 丁老师听说我要访重大, 听说外办的要派车来, 就索性自己一大早跟着过来了。 丁老师已经退休多年, 身体并不很好, 我何德何能, 怎能让她如此奔波。 我的眼睛有点湿润, 但又生生忍住。 虽然丁老师从不用EMAIL 也从不上网, 我平时和她的联系也稀疏, 但她就在我的牵挂里, 我自己知道, 不用说。

2001年的一天, 收到重庆大学王教授的电邮, 告诉了我一个十分突然的悲痛消息, 我们的导师辞世。 那一年, 导师不过五十六岁。 王教授应该说是我的师姐, 也是老师。 她随导师读在职博士的时候, 我读硕士,所以才有师姐一说。 导师工作太认真辛苦, 他是三峡问题专家。是他, 带着我认识了长江, 认识了三峡工程的移民问题。我曾经天天苦写他要我完成的文章, 后来硕士期间在国发表的十多篇文章都是归功于导师。他有着出众的文笔和口才, 他关于三峡工程的演讲, 曾经轰动一时。 万万没有想到, 命运如此不公。 导师给我寄到英国的书稿, 我还没有完成, 就刹那间终止了。 回到母校, 拜见师母的时候, 不能不感叹人世的无常。导师走的时候, 我无法回去送行, 终为憾事。

最近一个偶然的机会, 重大的吴教授让我和一位师弟联系上了。 我们师从同一个导师, 我走的那年, 他进了师门, 所以从来没有见过。 他发给我几张重大的照片, 他说重庆是他的第二故乡。 于我而言, 又何尝不是? 我看到照片里红墙古朴的一教理学院, 看到我喜欢的石头房子, 过去的工学院。 我想起自己在重大的林荫道上行走的时候,是老师们给了我勇气。一个个老师的面孔从我眼前闪过, 师恩难忘。

从小到大, 很多人扶持了我的成长。 现在, 有小些的称我为师, 自然不太敢当。我仍然称很多人为师。 我有下属, 也有上司。 我想, 如果你可以鼓励一个孩子的话, 千万不要打击一个孩子的信心。 如果你可以支持周围的年轻人的话, 千万不要讽刺挖苦。 也许, 在某个时刻, 你可以照亮别人的眼睛。

如果, 你有为师的时候, 那该是你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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