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中国,有三个姐妹:一个爱钱,一个爱国,一个爱权。
那是个暖阳柔软的冬日,一位父亲带着他的三个女儿读着拿破仑的话,“When China moves, it will move the world!”
那是个白雪飘飘的冬日,父亲唱着《Home on the Range》,并在鹅毛大雪中告诉女孩们中国最大的疾病是贫穷。
那是个离别的冬日,光从天上照落在人身上,白灿灿地晃得人睁不开眼。她们一步步走上离去的轮船,父亲噙着泪唱着女儿们最爱听的歌,母亲则流着泪送行。才十岁八岁的女孩们要远渡重洋,并注定要用青春书写未来——自己的,当然,还有中国的。
今天又重新看了一遍《宋家三姐妹》,除了感动,还是感动。电影是以1900年到1949年的中国历史为背景,可能是因为少了政坛与战场的残酷与血腥,它更像是一部讲述家庭和爱情的电影。只不过这并不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故事,历史让这个家庭成为了“宋家皇朝”,而它的成员则成为左右近代中国的人物。电影以宋家蔼龄、庆龄和美龄三姐妹为主线,通过她们的眼睛、以她们的口吻给大家讲述了中国的革命与爱情。
“革命就是爱情,爱情也是革命。”
正如三姐妹的父亲宋耀如用隐形墨水在自己的圣经上写下的这句话一样,整部电影讲述了如爱情的革命与如革命的爱情。这里的爱情不仅仅是狭义上的男女之爱,更多的是指对国家的爱,对亲人的爱。即使电影里未必展现真实的历史,但是仍让我感动不已。毕竟,真实的历史除了当事人,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
一个爱钱:蔼龄
“我从未想过会嫁给孔祥熙这样的男人,可是现在说起来又好像一直在寻找像他这样的夫婿。祥熙是孔夫子七十五世孙,人家叫他‘哈哈孔’,耶鲁毕业生,山西大富户,家里的佣人就有四百多个。经营当铺、票号、钱庄。可是我告诉他这些都落伍了,结婚以后,我会帮他建立我们在中国的首三十家银行。男人没有好跟坏,只有强跟弱。尤其是在军阀割据、适者生存的今天。”
一个爱国:庆龄
“假如你的梦想是要解放中国、解放四亿人,让每一个人都有鞋穿。那么我的愿望是要解放自己、解放一个女人。要用自己的脚走自己的路。”
一个爱权:美龄
“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一个Camelot,自己创造也好,人家送的也好。一个女人选择男人是她一生最大的赌博,也是她最大的权利。我,非英雄不嫁。”
三段爱情中,电影着重描写了孙中山与宋庆龄的爱情。他们的感情是浪漫的革命、革命中的浪漫。在生离死别的时候,爱情让人坚强,也让作为旁观者的我们感动得无以复加。
孙中山去世当晚——
庆龄:“好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孙文:“只怕到头来,只剩下你一个……庆龄,你知道吗?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次率性行事、随心而为,唯一的一次就是跟你私订婚约的那一天。我没有什么留给你,只有些书和他们送给我的房子。”
庆龄:“还有……”
孙文:“没有了。”
庆龄:“还有书上你吐的血和屋子里的回忆。”
孙文:“……还有房子外面,我的梦想。”
庆龄:“那已经足够了。”
孙文:“是。我就把这一栋里面有回忆,外面有梦想的房子……送给你……”
美龄独白:往后的日子里,二姐都不大愿意开窗。好像如此一来,二姐夫的印象就可以朦胧的永远保存下来。
庆龄独白:我本来只想当逸仙身边的女人、革命的伙伴,我从来没有想过,终于变成他思想的捍卫者,遗愿的执行人。我只能够说,一些人创造了革命,而革命也创造了一些人。
孙中山去世以后,三姐妹如风铃上的贝壳,虽然血脉相连,却顺应了不同的风向。电影里那贝壳穿系成的风铃,代表着儿时的无忧无虑。清脆的敲击声第一次出现是在庆龄历劫归来的时候。即使身心俱疲,却仍有亲人在旁。那敲击声,声声震动心房,心如窗外的暖阳。第二次,庆龄因为反对美龄与蒋介石的婚事和姐姐想建立“蒋宋孔”三大家族集团的思想,姐妹三人终走上了分歧的道路。风铃仍旧那样自顾自的撞击着,只是它的主人们已经咫尺天涯。那夜,夜凉如水,心境恐怕也是一样的吧。
从那以后,姐妹三人形同陌路,庆龄远走苏俄。远行那天,只有母亲一人到码头送行:
“你们为了一些不同的想法伤了姐妹间的和气,值得吗?”
“可是这些不同的看法是会影响中国亿亿万万人的幸福呢。”庆龄答道。
“你们连自己的幸福都保不住,能保住全中国人的幸福?你要走妈不留你,无论你到哪里去,妈都支持你。我只是希望能活着看着你回来。伞,你拿去。妈回家的路短,你出门的路长……去吧。”
几年后在母亲去世前,三姐妹重聚一堂,可庆龄与蔼龄和美龄的分歧越来越大。“我们姐妹成了陌路人。不是不想见,避避嫌。想不到一避就是十年。”在国共合作时期,三姐妹又走在了一起,她们“赴全国战区劳军,象征着国共合作、一致抗日的决心。”
“我们没在同一场合出现已经十年了。虽然我们约好同时出现,粉墨登场,可是我们并不知道谁会最先离场,或者,怎么样离场。”全国劳军后,蔼龄随孔祥熙去了香港——“那里不谈政治,只谈经济。这种政治表演生活我已经厌倦了。是我离开的时候了。”随后,庆龄与美龄在日本飞机的轰炸中分离……一个回到了重庆,一个去了上海;内战结束后,一个去了台湾,后来定居美国,而另一个成了留在中国大陆的唯一的宋氏。
还记得那个离别的冬日吗?光从天上照落下来,白灿灿地晃得人睁不开眼。女孩们一步步走上即将离去的轮船,父亲噙着泪唱着女儿们最爱听的歌,母亲则流着泪送行。
Oh,give me a home
Where the buffalo roam
Where the deer and the antelope play
Where seldom is heard a discouraging word
And the skies are not cloudy all day
Home,home on the rang
Where the deer and the antelope play
Where seldom is heard a discouraging word
And the skies are not cloudy all day
“她们是我查理·宋的女儿,是新中国的新女性,是将来要做大事情的新女性!”
只是,“当初父亲口中的“新中国”我们可是找到了?”
回忆中的历史有如三姐妹儿时在回音壁所唱的儿歌一般,就这样一遍遍地回荡着:
“从这个故事到那个故事,有头没尾巴;
从二姐姐到小妹妹有眼没有牙;
瘦个子太瘦,脸上皮肤也不够;
张开嘴巴要闭眼睛,张开眼睛要闭嘴巴。”
历史,就是后人口中的故事。头和尾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故事中的人们的确如此精彩地活过。
“在遥远的中国,有三个姐妹:一个爱钱,一个爱国,一个爱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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