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打女孩儿，还是女孩儿打男孩儿？

    前几天小球子从学校回来不像往常那么高兴，不过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也是满脑子官司，并没在意。平常她下学回家，总是把书包往地上一甩，头一句话就是“妈妈，我能看电视么，能么？能么？”如果看见邻居家的孩子在外面，则连门都不进就直奔后院儿了。那天她没有做这些事，而是慢慢地打开了书包。拿出了一张纸。
    小球子很喜欢写字。而且大概是遗传了她父亲的完美主义者的怪僻，写出的字非常公正。开家长会时他们一年级小孩儿每人要写几行介绍自己的话贴在墙上。别的家长跟我说，别的小孩写的字像幼儿园大班的，或者小学生的，小球子写的跟高中生的一样。说句不怕别人笑话的话，她的字比我这个当妈的写得还强呢。她每天都从学校带回带大格子的纸，上面写着两三句话，有时候是“亲爱的妈妈，我今天会在学校很开心的。”有时候是“亲爱的妈妈，我在学校想你了，你在班儿上想我吗？”这些小纸片让我想起自己上中学的时候和妈妈交换的那些纸条，所以我总把它们暗暗地留起来。
    那天她拿出来一张同样的纸，主动说，“妈妈，我在学校写了个东西要给你看。”我以为还是这样的纸条，当时因为在忙别的事情，就没有在意，说等会儿再看。她没有再提，就玩儿别的去了。那天下午她又说了几次，但我都没时间。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她又提起来，并把那张纸送到我眼皮子底下。我只好读起来。上面写着：“我今天课间时不该在外面追更孩子们，更不该打他们。我以后保证不再这样做了。”因为习惯了惊讶她才上一年级会拚很多字和写很多话，我最初还在感叹她的语法很正确呢，接着才意识到这是一张所谓的“检查”原来美国人也让小孩儿写检查的！
    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说两个男孩子拧她们女孩子的胳膊，她们就还手了。我虽然告诉她不要动手打人，但心里还是很吃惊和矛盾。吃惊在她好像忽然一下子长大了很多，居然已经到了自己在学校处理被人欺负或者自己去欺负别人的年龄了，矛盾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样的事。跟国内的亲戚朋友谈及此事，得到的回应都是“好，知道保护自己就好。”开家长会时问及老师，老师似乎认为不是什么大事，她说，孩子们课间出去了，过后两个男孩儿回来哭诉说小球子把他们打了，我当然得让她写个检查了。言外之意似乎谁对谁错并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不能动手。以前听到过美国有很多大孩子起伏小孩子的事情，我总觉得茫然，不知道是该告诉女儿，有事找老师，还是用自己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