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尢吴尢轻轻旋开GROUP ROOM 门上的把手。音乐扑面而来,还有阵阵海鸥的鸣叫。
里面的人都站着,这有些异样。一个皮肤黑黄的女老师,叫作弗吉尼亚的,朝吴尢招手,嗓音沙哑而感性,低低地说,“快,加入他们,一起画 吧。”
吴尢这才看清,那三个人围了块白板,白板上钉着一张纸,纸不大。地上散放着各色油彩笔。
吴尢迟疑了一下,从地上捡了几支,草绿,橄榄绿,和灰绿,忽然觉得单调了些,就又俯身取了二支,莓红和朱红。
可不知该画在哪儿,或画什么?
吴尢看看其他人。
白纸的中间,站着一个男的,高出白板一个头。他正屈就着,在纸上画一个大问号,一边描,一边停,不知是累,还是在思考。
问号的左下方,长出一丛蓝色的灌木,一个顶了一头金发小卷的女子,不知为何,又在用黄色的线条,朝这些蓝灌木拦腰砍去。
白纸的右下角,倒是空白,但吴尢看见,那里有一行字,篱笆一样围住,并不允许吴尢染指。字前面站着另一个矮个子的女人,眉头拧着。吴尢忍不住去辨认那字,只看出两个,“WHY?WHY?”
看来人人都困惑。可是人人都在画,吴尢于是也画。
吴尢在白纸的右上角,沿问号的轮廓,毫厘之外,开辟一条狭长的走廊。她是学过些美术的,知道颜色要重要狠,远看才好。只是这一来,整个白板,被她震到颤抖。
“不好意思”她赶紧同其他人道歉。金发女子朝她笑笑,拧眉的女子并不理她,高个子男人,干脆自己动手,将白板固定住。
吴尢画红玫瑰,画完6朵,觉得左上角的空白太可惜,就从白板后面绕过去,又小心翼翼地添了5朵,接着又加了些绿叶和草。
弗吉尼亚忽然说,“好了,大家后退,看看自己画的。”
每个人都退了几步,把白纸让了出来。
吴尢眯起眼,端详自己画的,颜色不够鲜亮。尤其是绿意,太淡薄。
弗吉尼亚又让各人去润色,然后又再退后,望向白板。
这一回,每个人都大吃一惊。
那是一幅完整的画。
拧眉毛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画了个穿长裙的玩偶娃娃。
高个子男人的问号,成了一条梯。
金发女子的灌木丛更危险了,里面还有一条粉红色的蛇。
吴尢的11朵玫瑰,都隐进了深深浅浅的绿色里,变成了抽象的原野,不过却是躺卧的,在问号通向的天上。
而这群人,除吴尢说了“对不起”,竟没有对过话,也是完全不相识的,或许根本没有兴趣相识。
“为什么要画这个”终于有人发问,弗吉尼亚神秘地笑笑,说,这是关于人与人的故事。
吴尢忍不住要再看那幅画。 忽然觉得这屋子有香水百合的气味。(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