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十的幸福生活(8)
三十溜哒着, 意气风发的, 懒的去告别谁, 直接不由自主的向长途汽车站走去. 天有些阴, 暗含着水, 压着土路不起风尘. 三十这几天已经习惯了去用手赶着大衣上的折子, 一路抚摸着自己, 哼着小曲, 左右无人, 男女对唱的歌, 他先是男声唱一便, 随既假了女声合着, 自己开心着, 四十多分钟的路也不长了.
小地方, 长途车是来了卸人, 装人再回去. 一天两个来回吧, 节日里晚上还加一班. 交通致富呀, 商贩们也聚集在车站附近. 形成了个规模不大, 但有买有卖的集市, 方便了大家, 也让附近的人们多了个赚些零花钱, 或没事转悠的地界.
‘哒..哒..”
车来了, 司机习惯了, 每次离集还远, 就按着喇叭. 改装的喇叭没了应有的声音, 只是沙哑着 “哒, 哒” 着, 只是够响亮. 通知着人们. 想坐车的开始聚拢着, 有着含糊的秩序, 几人一排着, 后面再一排排的, 希望车门停在自己面前. 赌博般, 如愿了, 开心, 得意着靠着抢来的坐位, 看着别人互拥着随着车颠簸摇摆. 没如愿的暗骂着, 向车门围拢, 形成个标准的半圆. 车上的人要从这半圆里挤着下来. 大家默契着, 横着肩, 扛着劲儿, 后面的人别想强了我先上了车, 车上的人下来, 却是让你. 挤压着, 两股力量, 上下着, 默契非常. 小贩们又在外围画了个大些的半圆. 中间绝不混淆, 还留出了一长宽的地界. 下车的自然要穿过这第二圈, 才算到了镇上了.
三十运气不好, 站在了内圈的外围. 跟着往门上蹭. 不时被下来的人撞下肩, 互相逼让着, 交换着空间.
“嗨…让开…” 人圈有些骚动, 车上有人下车不按规矩---‘用肩顶蹭出来’, 而是用手推开向上去的人, 自己 “蛮横无理”的往外挤着. 大家也不在意, 依旧用肩抵抗着自己的位置, 也随着那人的推力让了他出来. 三十也跟着晃着. 那人出来了, 一推, 把三十搡开了几步. “让开”, 嘴里还声音不大, 却狠横的厉害. 三十到不在意, 又贴了上去.
“六儿”…三十听那人在自己背后叫着. 镇里人都叫他五六的, 或三十, 只一人, 叫他六儿, 那是国人呀.
三十, 一个小时候没停过流鼻涕的家伙, 家里好几个姐姐, 家里的命根儿呀. 绝招是, 舌头伸出来一使劲, 能变长半寸, 可以添到自己鼻头. 他, 尖腮嘴利, 精明狡猾, 占便宜没够, 得理不饶人. 人又瘦, 所以经常被人揍. 一打就哭还. 一次, 几个镇里的孩子又在揍他, 因为他耍赖在玩弹球的时候. 国人看不过去了, 过去劝了一下, 看他还哭, 给了几个自己的弹球给他. 从那次, 三十成了国人的军师, 也成了镇里一群孩子的军师. 不再挨揍了也. 连牛福瑞的哥也不再拽他腰带, 扒他裤子了.
“人哥” 三十叫着, 其实他比国人大半岁, 只是小时后一群孩子都如此叫, 也习惯了. “你咋回来了?”
“哈, 兄弟, 真是你!!” 国人开心着, 也不问三十要上车, 一把拽着撞出了第二层人圈. 嘴里说着, “嗨, 让开” 声音不大, 却狠横的厉害.
“回来干啥?” 国人问着三十. 手也不再拽着他, 向70村走去. 三十也自然着一起走着, 打消了坐车的念头.
“相亲” 三十嘴利, 精明狡猾,但对国人一向老实, “我姐让我来相的.” 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推了给他姐.
“哈..哈..” 国人笑的放肆, 和小时一样.
“嘿..嘿..” 三十也笑着, 合着国人的, 想着自己来的目的, 也笑着. 两人多年不见了, 随着一阵笑, 到似昨天还一起偷猪仔她爹的酒似的. 兄弟如初.
一路瞎侃着. 平时变的寡言的三十又回到了儿时的样子. 侃着知道的新闻. 一路也快,
没回他的鸡场, 直接去了猪仔家. 猪崽有六感吧? 竟然跑了出来, 正好迎上.
“哈, 大叔你回来啦?” 猪崽媚笑着, 也露着玩皮.
“嗯, PP比原来翘些哈, 只是机场还在.” 国人喜欢调笑猪崽, 猪崽拿他也没办法, 因为他混(读HUN一声)起来才不讲理.
“我哥呢?” 国人问着猪崽他爸.
“哦…在..你们又喝酒呀?” 猪崽印象里国人和他爸见面就喝酒.
国人不再说话, 径直走进门去.
猪仔其实是国人给她起的外号. 她也不在意, 应承着. 其实她真的乳名是珠儿. 她其实只比国人小几岁, 但叫他大叔, 因为国人和她爸是兄弟.
国人尽管和猪仔他爸差着20岁, 却成了要好的兄弟. 那还是很久前的事. 国人才上初中吧. 猪仔她爸当时是镇上有名的大混混儿, 人有仗义, 也狠, 大家都卖他面子. 尽管三十多了, 还混着.
国人是个狠横的主儿也, 第一次打架, 是别人跑他班里要钱. 他和人家打了起来. 从那后一群朋友也围着他.
一天, 国人, 三十, 秃儿, 泡儿,几个人骑车穿集市. 泡看人家卖鱼的姑娘漂亮, 没看前面, 直接把28车顶在人家屁股上. 那人火了, 回头就一耳光打在泡的脸和脖子上. 泡给拸蒙了, 平时挺能打的他, 楞在那里. 国人几个不干了, 一涌冲了上去. 连体弱的三十也吼叫着飞脚踢着, 给弟兄们壮着气势. 泡也回了神, 吼着骂着娘冲了上去.
那人好凶, 肩宽背后, 还很会打. 四个半大小子, 竟然打不倒他. 三十还挨了一拳, 嘴角流血了. 估计是他自己的牙搁的. 每次如此, 一打架, 就被自己的牙搁流血. 国人一看占不到风头, 一眼看到那漂亮卖鱼姑娘旁边的捞鱼的大笸咧. 手黑的他, 立马操起来, 直接拸在那狠主的头上从他后面.
血, 飞洒着, 那人眼也红了, 不顾命的奔国人打来, 国人迎上去, 眼也红着, 吼着, 抡着武器. 泡儿和秃儿狠命的从两边打着. 三十已经插不了手了.
国人又抡了几下, 全在那人头上. 他跪了下去.
“嗨, 你们几个孩子, 还不快走.” 旁边一个小贩说着. “你们知道他谁呀? 他就是地主, 70村的.”
地主是猪仔她爸混时的名号.
“啊?” 几个人停了手. 知道自己创了大祸了.
扶起了车, 刚要跑, 国人扔了车, 回来又跳起来给了地主肚子一脚. “妈的, 打就打了, 知道你得找我, 今这利我得赚够歇.” 可怜地主, 混了三十多年, 竟然栽在几个毛头小子手里, 而且还在人多眼杂的集市上.
国人明知道闯祸了, 但从来的倔头劲儿又踢了地主几脚. 集市都静了. 预感这混头小子死定了.
国人临走, 还不忘捡起那武器还给那漂亮的卖鱼的丫头. “你叫啥?” 国人也看出人家漂亮了.
“妹子,” 姑娘被吓了, 少了害羞, 直接答着国人, “老妹子, 都叫我老妹子.”
“哦” 国人应了声. 几个人飞身上车, 拼命蹬着脚蹬子..冲出了集市…
第二天上课. 没到中午, 就有人问出啥事了? 国人几个都带了家伙, 从三楼厕所看出去. 二三十人吧. 零撒着聚在校墙外. 地主满头裹了纱布, 手也裹着, 蹲在一边.
“奶奶的娘.” 国人骂着, “干他”
“不, 咱溜先” 三十是军师, 自然懂得游击战略.
几个人跳了后墙跑了.
第三天上课. 近午了. 三十几个人跑到三楼厕所往外看. 只有地主一人, 还蹲那, 纱不没见少, 只是不那白的如昨天了.
“不能出去, 他的人肯定躲着呢.” 三十军师献计再溜.
“不躲了, 我自己去, 你们几个走墙.” 国人烦了, 想着反正如此, 不如去见就是. 把腰里的斧子拿下来给了秃儿. 想着, 反正人家人多, 有斧也没用, 不如空手出去. “你们走先, 别回来.”
哥几个不干, 但拗不过倔头的国人, 翻墙走了.
国人自己走了出去, 从正门. 直接走到地主面前, 他还那蹲着, 看着国人.
看了半天. 肉在纱不后抖着. 国人不在意, 想着反正如此, 爱谁谁.
“走.” 地主站起来了.
国人也没问, 直接跟着走. 能如何呢? 不如显得硬气先.
拐了几条街, 进了马家面馆. 是双子他爷爷从陕西讨要到此地后, 摆了个摊儿卖面食,开到如今已经是店了. 地主是大混混, 但不欺负店家, 还经常帮忙摆平一些找店家麻烦的小混混. 所以附近十里八乡的店, 几乎不要地主钱, 他也不造, 一般自己和一两个朋友喝一点, 吃一些. 主动给钱, 人家推, 他也就算了.
“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