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原来的同事准备从国内过来,我请他们先来我家落脚,他们客气的说不用,说帮忙找个移民接待站就好了。在中国富裕悠闲的今天,他们说他们来加全是为了孩子,希望孩子生活得更好,等以后找到好工作挣加拿大的钱。我和他们开玩笑说,你们以为加拿大的钱好挣?算了吧,别拿孩子当借口,你们选择出来是你们的事,如果以后生活不如意,难道还口口声声的和孩子说我们当初都是为了你?我的话说的愣冲冲的不让人爱听,同事喃喃的说,你好象和原来不一样了,“北美”了。我这么不入流的念旧的人这么快就被人说成“北美”了,自己也拿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记得三年前,我们把中国的钱换成美国的钱再换成加拿大的钱以后,严重缩水。我是十月份登陆的,天气已经明显凉了,我们不想去租地下室,找到合租的一个三居室,租下最小的那间房。房间是空的,我们把四个箱子拽进去,就是全部家当。我站起来要去买床,我老公就吹了一个彩色的大泡泡给我听,他说:“我要是找到其他城市的工作呢?咱们要马上搬走,你花那么多钱买的床怎么办呢?”房东也好心的说:“出去捡床吗!这儿什么都能捡到。”果然,我们在搬进去的第二天就捡了个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台旧电视。第三天捡了一张床垫。又过了几天,房东一进门就喊我们出去捡一个六抽屉的柜子。我们的小屋子终于被摆得满当当的了。捡来的东西都是又旧又脏的,我扯了一个大床单,做了桌布,椅垫,窗帘,然后,我的房东进门就夸张的大叫:“我终于看到最适合移民的人拉。”拜托,有没有搞错。

那时每星期的伙食费才四、五十刀吧,每周一刀的两个鸡架子是必买的,回去斩开煮鸡汤挂面,热腾腾的。我那时天天想着啥时候回国,怎么回国,回国以后干什么。

钱紧,不仅表现在吃上,还有行上,好象什么东西和TTC的票价一比都不算贵了。一次去朋友家,去的时候是朋友开车,大概开了15分钟,回去的时候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我们就说坐TTC,认识路的。等走到车站,我临时和老公说,“才15分钟的路吔,反正下午也没事,要不咱走回去吧。”如果说我脑子里没有路程距离概念,我老公是有的呀,可他仔细看了看手里那本地图,又摸了下口袋里的钱包后,竟然点头说“好”。

我们的那次一共走了将近4个小时才回到住处,累极了。开始还边走边聊,渐渐的都没声音了,再后来就变成我独自在抱怨,我也完全忘了这曾经是我的主意。路上也没什么行人,甚至给行人走的路都只是羊肠小道。路的两旁是用木板围着的一个个家,从宽大的缝隙望进去,里面是紧闭的门和门前无声无息的草坪。有的房子前,更无人烟似的任凭院子里的小草疯长。当然,我也看到漂亮的工整的大房子加大花园,公路上不时跑过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好车。但是,一点心情也没有,我低着头,望着眼前巴掌大点的地方。我是独自走在路上的过客。我很累。

类似的故事被重复着,移民加拿大,象是沙漠中的虚幻的空中花园。

移民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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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哪里都有不如意事,快乐的花园你们拥有了,不在空中,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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