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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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是96年还是95年了,一晃也快10年了.那时候在西安上大学,系里有两个名额.一个是参加一个和港澳台大学生一起交流的夏令营,另一个是去一个距离西安150公里(大概)左右的农村去当一个月的小学教师.选择了去支援教育,不是说有多么崇高,毕竟只有一个月,只是真的想去那里看看.
去的那天,车是榨水县派来的,因为山路不好走,我们学校的司机不敢开那一段. 我们这辆车的人是分别到榨水县的三个地方,我们这一组去了最远的目的地,柴庄乡.早上七点从学校走,到那里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山路,真的不好走.车上学校学生捐的衣服留在了县城,由县教育局统一发放,后来证实这是个失误.
晚上乡里领导请吃饭,几片不知道什么年代的饼干,一些方便面,还有些什么不记的了.席间听一个当地的干部自语:好象是说比过年还好.说实话心里挺感慨的,虽然从小家里不富裕.
孩子总是最可爱的,来上学的孩子每人都从家里那一些土豆(那里的菜几乎只有土豆,而且小的可怜),一点面,老师们除了上课,还要给孩子做饭.因为很多孩子都是从附近的上上下来读书,所以一两周只能回去一次.老师们还有个任务就是去山上那些孩子们的家里劝说家长,让孩子们来读书吧.尽管才几岁,很多小孩子已经不得不下地干活了. 有一天和一起来的校友想去一个孩子家里看看,有个据说住的不太远的孩子就带我们去他家里了.在我们几个大人几次走不动的时候,那个小孩子生怕我们不去了(在他眼里,这些大学生老师是特别了不起),总是告诉我们不远了. 不远了,再翻两个山头,拐一个弯就到了.那孩子就这么上学的,他大概才9.而他11岁的姐姐已经辍学了.她的母亲有一天忽然离家出走和一个货郎,再也没有回来过.
过了几天,衣服到了.最好的衣物留给了县里,然后是镇里的学校挑,到了最需要的乡里.还能剩什么?
坦率的讲,老师们的工资还是按照国家最低标准走的,不过发的还是一年半以前的工资.
柴庄乡通电是在我们去的半年前,可能如果没有点,也不会让我们去.因为没有荤腥,我们不得不学小孩子用铁丝在河里抽鱼办法.走的时候,我们这些西电的学生们包括女生几乎都可以手起鞭落鱼亡了.现在回想起来,对生态平衡确实是个破坏.也深深的同情文革中偷鸡的知识青年了.
走的时候和校长喝着他们自己做的烈酒,都有些醉了.
以后要有什么东西,直接来吧,要不层层剥皮,我们什么也不会有的.

大学毕业,也就是97年的时候,给孩子们买了些书,自己一个人又辗转几趟车到了那里,又和校长喝醉了一次.他说,来过还回来看看的,不多. 赶第二天早上六点从柴庄乡到镇上的车,在车里等开车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子在车子外边一丝不挂的跳舞,问旁人这是怎么了? 回答:连着生了第三个女孩,疯了.

后来,听说那里要打通山脉修一条铁路,也不知道十年了,铁路修好了没有.希望那里的老师和孩子们都好吧.

那里的人们不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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