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眨眼之间,花儿谢了,草儿密了,绿树浓荫了~~小佑佑中国行结束了,又回到了多伦多,继续过她整日对这三个人,周末看垃圾车都新鲜、只得靠自己哇啦哇啦来增加气氛的无聊日子。
回忆这一个半月多的行程,确实颇多感慨,也颇多收获,于是便不嫌烦地一一记下,一一道来。
(1)归乡路是那么漫长
今年春尽杨花似雪~~千呼万唤,终于到了归乡的日子。
走的那天,是耶稣受难日前日,且是4月13,看日子,在西方,也算是个不好的日子,不过机场上依然熙来攘往,没有任何冷清空旷的感觉,因为飞机9点45分起飞,且是国际航班需要提前到场,我们是一大早5点不到就起来了,偏偏小佑佑仿佛感应到今天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尽管爸爸妈妈轻手轻脚,在妈妈洗漱完毕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惊讶地看到小佑佑已经睁大了眼睛趴在小床上,也没有像往日半夜或凌晨醒来那样哇啦哇啦哭闹,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四周,看到妈妈,笑了……
7点半,准时来到机场,幸好多伦多机场不像北京机场,送行的佑佑爸爸可以一路把我们送到安检门口,稀里哗啦一阵忙乱换票托运行李,总算顺顺当当,还趁便把本来订的不在一起的佑佑妈和佑佑外婆的位置换到了一起。
生平第一次跟宝贝女儿分离,佑佑爸爸自然是万分难舍,本是一向不大赞成太多抱孩子的他那天竟然抱不离手,直到送我们到安检,还抱着女儿一路往里蹭,惹得机场工作人员都不得不出面阻止,正色说道:“只有坐飞机的人才可以到这儿。”
9点,告别了爸爸之后,躲在机场家庭卫生间里吃饱喝足的小佑佑,在妈妈和外婆的护持之下,登上了飞机,踏上了她生平第一次的中国之旅。飞机上,小朋友那叫一个多啊,在大呼小叫呜哩哇啦之中,妈妈抱紧小佑佑,我们起飞了……
许是飞机滑行的颠簸吧,起飞之前,小佑佑已经靠在妈妈肩头,甜甜地进入了梦乡,这让妈妈大松了一口气,因为起飞的时候,听到后面几个小朋友号啕大哭不止。
漫长的一路啊,许是不耐烦闷,许是加航服务太差,更是归心似箭,尽管是直飞,尽管已走了最近的北极航线,尽管小佑佑在飞机上特特为孩子准备的摇篮里和外婆、妈妈的怀里睡了一多半的时间,醒着的时候,也是玩乐为主,但这依然是漫长的一路,漫长到佑佑妈几次看表,发现却没过几分钟时,无聊无奈得很不能拔起自己的头发把自己像火箭一样发射出去……
北京时间4月14日上午11点,终于在挨过了以后永远也挨不完的13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了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机场工作人员那熟悉的略带京味的标准中文,那海关人员独特的虽然不苟言笑但总给人略带懒洋洋气味感觉的问话,都让我明确地知道,北京,哦,北京,这就是我曾经生活了十年、再熟悉不过,即使离开多年,即使风物渐变,也没有丝毫陌生感的北京。
哦,北京,并不算久违的北京,并不算太喜欢可每次踏上这片土地都会让我欣喜若狂的北京,抬头望望,还是那让我不喜欢而又熟悉的灰蒙蒙的北京春季的天……
佑佑大概是路上睡得比较多,这会儿还没有感觉到时差,正睁着一双黑滟滟的眼睛,把四周完全陌生的景致全部倒映入眼中。她好奇地看着她完全不懂的世界,我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此刻在想什么,忽然想起我四岁那年,第一次从常州到北京,走出北京火车站时,望着车水马龙的长安街,睁大了童稚的眼睛,钦羡地说:“好漂亮啊。”
佑佑呢,她在想什么,只怕我和她都不能知道了,我想,她或者在想:好多人啊!是啊,好多人,中国和加拿大最大的区别。
等行李的时候,外婆给小佑佑喂了一顿配方奶,我趁机打电话修改了一下我因为要在国内工作些日子而需要延期的回程票,又给佑佑奶奶订票的旅行社打了个电话确认她的一年往返机票,我咬牙切齿地把大行李从传送带上拎了下来。
我推着7、8个大小包裹,佑佑外婆抱着一言不发、四处乱看的小家伙通过一道道关卡,老远就看到,佑佑外公推着我好友在国内送给佑佑的有着米老鼠图案的可爱大伞车。
看见我们,早已望眼欲穿的佑佑外公喊着“佑佑”就迎了上来,也不问侯老妈——他分开将近10个月,辛苦了整整8个多月的妻,更不要提推着行李,瘪在一边的我(从此后我知道,我在老爸心中的高级地位已一落千丈矣),幸好有老爸的司机小张记得帮我推个行李,否则,估计已被只顾抱着外孙亲的老爸忽略不计的我依然得推着那一车重得不行的行李挥汗如雨地直到老远老远的停车场。
高大的陆地巡洋舰在北京中午依然不算顺畅的环城公路上懒洋洋地爬行着,佑佑强撑着看着四周的景致,终于忍不住睡着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望见了那个我熟悉的小院,熟悉的红色小楼,忽然有种眼前一热的感觉……哦,我的中国、我的北京、我的爹娘,飞了一万公里,在遥远的距离都挡不住游子恋家恋土不变的心。
我回来了。
小佑佑,这个国家,这片大洋彼岸的土地,是你爸爸、是你妈妈的故土,这里生息繁养了你世代的祖先,你要记住,虽然你不拥有这个国家的国籍,但你依然是,中华民族的女儿,即使你在异域开出绚烂的花,也不要忘了,你的根是扎在这里,扎在数千年中华民族肥沃的五色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