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坚持
到了上海, 盈盈又去药店给JAN买了些药. 转天, 在回程的飞机上, JAN已经没事了.
一直以来JAN都是高高在上的, 他的职位, 他的年龄, 他高傲的性格决定了他和盈盈之间的距离.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病使得他不得不依赖盈盈, 盈盈感觉两个人突然亲进了很多, 也算是共过患难.
盈盈把心中的波动小心翼翼地藏好, 她相信感情是她自己的事, 与JAN无关. 她没有计划进入JAN的私人生活, JAN也没有必要知道她的想法.
转眼已是八月底, 中国方面的生意还是没有决定性的进展. 深圳方面极为沉默, 不再主动和SOMS联系, 盈盈打电话过去, 对方总推说有事儿,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天津方面正在等去菲律宾的签证; 宁波人张口闭口都是合作开发.
JAN困惑地说:” 我们的软件已经很成熟, 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开发. 我们就是一个卖软件的, 和客户只有买卖关系.”
盈盈明白宁波人是想花较少的钱得到SOMS的核心技术, 他们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所以美其名曰”合作开发”. 她知道SOMS宁可不做这笔生意也不会答应的.
J
AN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每月两张往返中国的飞机票加上中国境内的机票酒店的开销, 一年下来不是一个小数目, 如果没有任何合同进帐, 他恐怕难以交代. 他问盈盈:” 你觉得还要多久我们才能在中国拿到第一个合同?”
盈盈想了想, 坦白地说:” 不知道.”
JAN的脸沉下来. 盈盈理解他的心情, 自己又何尝不是焦虑万分呢. 她和JAN马上就要失去最后的耐心了. 这种情况象什么呢? 象在海里游泳, 已经非常疲倦了, 还是看不到岸. 突然间,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看到的一个故事, 典型的”读者文摘”类故事, 用在此时十分合适. 她讲给JAN听:
“ 有一个女子游泳横渡英吉利海峡, 如果她成功了, 她将是完成这个壮举的第一位女性. 她下水的那天, 天气特别不好, 阴冷多雾. 途中她决定放弃, 船上的朋友劝她坚持下去, 因为仅有两公里就到岸了. 她不相信, 以为朋友只是鼓励她, 执意放弃了横渡. 上船之后, 她发现朋友并没有骗她, 确实离岸不远, 可是由于能见度低, 她看不到. 她后悔莫及. 几个星期后, 她再次尝试, 成功了, 因为她明白无论发生什么, 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
“我们现在和她一样, 即使成功就在眼前我们也看不见, 只能坚持.” 盈盈最后总结一句. JAN眨了眨灰蓝色的眼睛, 转身走了.
去马尼拉之前盈盈先回国办些事情, 结果在北京机场遇见了天津D公司的五个人, 碰巧他们订的是同一趟航班. 飞机经停厦门, 在厦门机场等待转机的时候, 四个人打牌, 剩下F和盈盈坐在那里. 盈盈搜肠刮肚, 想找点儿话题. 她见过F数次, 每次都是在会议中, F比她大二十多岁, 管理着一千多人的大公司. 说什么呢? 这种场合谈生意只会引起反感.
末了, 她决定谈谈F的孩子, 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这个话题比较保险. 一问, F的儿子刚上高三, 于是两人开始聊选专业的问题.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到达马尼拉的第二日, 他们在港口呆了一整天, 晚饭后, 大家都很疲惫, 各自回房休息. 盈盈打开电视, 不知上面放映着什么美国动作片, 换了一个台, 还是一样. 这家酒店不会只有一个电视频道吧, 盈盈继续按遥控器. 换到凤凰卫视, 她终于明白了, 不是电影, 是正在发生的事件. 世贸的两座高楼都已被袭击, 冒着滚滚的浓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