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赶到冷泉港开会。上午十点半的飞机,早晨七点多就离开了家。路上并不象同事警告的那么堵,停车,检票,安检,到达登机口时才九点刚过。边喝咖啡边看报,时间过得很惬意。十点钟时被告知飞机被延后两小时, 只好继续等待。猛牛打来电话,问要不要过来陪候,嘴巴真甜。如果他提出愿开着他的宝石捷送偶到冷泉港,偶当时定会激动得眼眶湿润。中午过后,飞机再次被推迟。最后在下午三点钟飞机离开空港。到达纽约机场时已过下午四点.
一出机场,冷风夹着细雨扑面而来,三月的纽约空气中还透着春寒。我站在路中间的候车岛等约好的出租车,就觉得这一天真漫长。出租车是在网站上订的,网页上写着礼宾车(limousine)服务,估计是起个吸引无产阶级客户的好名字罢了。五分钟不到,一辆崭新黑亮的limousine无声地停在面前,我还没缓过神,就被司机热情地迎上了车。
这种礼宾车以前在电影里见识过,偶尔在路上也会看到它幽雅地擦肩而过,今天自己竟坐了上去,颇有种刘姥姥的感觉。车内很干净,飘着淡淡的香味道,右手是个小酒吧台,摆放着锃亮的酒杯和酒瓶,柔软的皮沙发环着另三面。一面玻璃将驾驶室和乘客室隔开,司机朝我招招手,车子载着我上路了。
车很舒适. 车子开过破落的纽约市区时,我想起在华尔街发横财却藏而不露的牛一哥,还有在纽约市区吃过无数交通罚单从伤透了心到从容淡定的牛二哥,只可惜今天飞机误点,否则和他们小聚,肯定会有一个很果汁的下午。据说,牛一哥可以讲很多有色谜语;牛二哥最近在尝试作导演,该会听到很多潜规则。
天色渐渐暗下来,突然围绕着酒吧台和坐椅的霓虹灯亮了起来,窗帘慢慢在自动合并。眼前的霓虹灯变幻着色彩,粉黄蓝绿紫青。。。一股倦意袭遍全身。。。
听到车门声,才意识到车子停了下来。司机下了车,稍过片刻,旁边的车门打开,钻进一位男士,坐在后座位中间后,车子再次启动。仔细打量刚上来的人,大概中年,西装革履,由于灯光昏暗,看不清他的面容。“你好,今天天气可不太好”,他的声音很稳重,“看来也是外出,是从哪来,也去长岛?”看来他是要找人聊天打破沉默。“呵,可不是,昨天还70度呢。我从马城来,要去冷泉港开个学术会议”“我从台湾来,明天去纽约签两笔生意,今天先到长岛休息,我在那儿有座别墅。我姓郭”。
台湾商人,姓郭,不会是台湾首富郭台铭吧? 对我这种想法心里暗笑自己。就在他抬起手臂看时间时,我注意到他巨大的手表闪着独特而柔和的荧光,我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吸眼球的手表,心里不禁一动,那肯定是块极昂贵的手表! 莫非他真是郭台铭?听说他还是钻石王老五呢,最近网上流传他在征婚。他可能观察到了我激动的面孔,问道,“怎么,去过台湾?”“奥,没有。我喜欢零食,有几个台湾的品牌是我的最爱”,我惊奇怎么到了这个时刻还在讲大实话。“那下次去台湾来找我,我会让你品尝到地道的台湾小吃。女士好直率,还喜欢什么?” 这回可要象点样,“我喜欢跳中国民族舞蹈,业余还学绘国画”。他点了点头, “看得出,你很有个性。" 暗淡的灯光下,只辨出他脸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五官和表情。听了他欣赏的口气,我继续补充说,“我其实更喜爱唱歌,因为我嗓音甜美又姓牛,大家都叫我牛三姐.” 说完感到脸有些烫,幸亏光线不好,否则他要看到我的脸红了。
郭先生从西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希望有机会再见到你, 牛三姐. ” 我接过名片仔细端详,上面字迹模糊,无论眼睛怎么使劲,就是不能肯定他就是郭台铭。我紧紧地攥着名片,生怕它从我手中滑走。紧紧地,紧紧地,把握住这次机会。。。
被司机唤醒时,发现自己已躺在沙发上,手中还紧紧地拽着小提包。车子把我搁在目的地就开走了。冷风飕飕,冷泉港招待大楼就在面前,从窗户透出的灯光在四周黑漆漆树林的衬托下, 显得格外凄凉。难道真要在这儿度过四天? 刚才在车里的温馨还历历在目, 我从未象此时此刻这样深刻体会到什么是选择与代价什么是偶然与必然。我要给牛二哥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内心是认同他对我表演天才的赞美的。正在此时,手机响了,传来牛二哥的磁性的男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