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杨在葆一席谈:回忆单车上书胡耀邦
有“中国影坛硬汉”之称的中国著名电影演员杨在葆,在洛城之行时,与笔者作了约一个小时的谈话。 已经年届七旬的杨在葆,挺直的腰板,坚毅的脸部轮廓,微卷的头发,依然不减当年的风采。
话题从最近刚刚结束的奥斯卡颁奖,以及华人电影的趋向谈起,杨在葆对目前中国影艺界的一些风气不以为然。他说,他近年来很少演戏,如果没有合适的作品,出多少钱他都不干。艺术要有内涵,要有震撼力,演员不能靠插科打诨来哗众取宠,表现得比观众还低级。他说,演员不是特殊一群人,他们必须参与生活,干预生活,甚至挑战生活。
谈到自己的电影作品,杨在葆认为,他1985年自导自演的《代理市长》最能表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和艺术追求,表现出干预和挑战生活的勇气。 他是在80年代初期,被广东改革初见成效,普通工人能过上好生活而感动落泪,在剧中塑造了一个为民请命的代理市长的形象,大声地喊出,如果老百姓过不上好日子,“不光彩的是政府”。电影拍好之后,却因“带刺”而被禁演。
他兴致勃勃地讲述了当时为《代理市长》“单车上书胡耀邦”的故事。杨在葆与妻子骑着自行车,直闯中南海大门。他自己一个人在门岗那里把一封申诉信,转递给当时的中共总书记胡耀邦。不久,就接到胡耀邦的批示,说“个人意见”, 该片“不用修改就可以放映”,“有点刺为什么不可?”这部电影才能见天日,放映后果然大受群众欢迎。杨在葆因此而获1986年中国电影金鸡奖。
杨在葆自嘲生平不受领导喜欢,但却自豪为观众,为朋友所喜欢。谈到人生的体验,杨在葆说,他一生经历了太多的人生苦难。他出生于安徽贫苦家庭,幼年丧父,中年丧妻,临老儿子得重症;他挨过斗,坐过牢,受过穷,到了80年代,还经历过在获奖时,没有一件好衣服的窘迫,临时穿一条用一块五在地摊上买的短袖衣上台领奖。 因此,他对一切的困难都不在乎了。然而,有两件事是在乎的,一是事业,绝对不能拿事业开玩笑;二是感情,对家人,对朋友,要真心相待,朋友有难,一定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