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位加入公司的就是内定来取代我的。他也是她的死党。同样的被公司裁了下来。不过被裁员后,听说他是打算要回来的。看他每天忙里忙外,上班时间经常外出,似乎是在为自己的事业努力。因为他来是做我的工作。我还在位,他也实在插不上手。所以我们都说,他的心根本没有办法在公司。他回来之前,老板曾经要我把完成的化学申报文件交给他审核。等我拿到他的评论时,我注意到他给的全是抄写了好几条一般有关法规的基本常识,根本没有专业化的意见。我就这样的知道他的底细了。其实我当时是有恃无恐的。因为我觉得他虽然在美国做过十几年,但实在还在门外。很明显的只是在药公司混过而已。知识与经验是不足以对我造成威胁的。我始终觉得,不管在那个公司总要有人能够真正干活的。所以他的加入,我的态度是尽量不去与他接触,在表面上尽量与他合作。
在他上班之前,她也打电话征询他做我老板的意见。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已经决定的事情。我知道反对也无济于事。我告诉她,没有问题,我会好好的与他合作的。我知道我的走路是迟早的事,实在没有必要再去跟她罗嗦。再加上第二个申报案子还未完成,能拖一天就拖一天了。我那时也很积极的往美国找工作,然而有几个面试的机会也因为人在国外而丢失。我原先的打算是到了年底再辞职回美国的。虽然照合约规定我需要给三个月的通知,然而我想如果我辞职那正合她的心意,她会让我提前离开的。我之所以要拖到年底也是为了符合在美国减税的法律。对美国国外的工作者,一年内只要不在美国境内拘留超过35 天便可以享受到八万美元的免税额。这也是我告诉自己,一切要忍耐的把工作完成。除了少缴一笔税,最少在我的履历表上可以表现我在上海两年的工作成就。
他报到之后,基本上我是尊敬他为我的老板的。我们之间彼此非常的客气。有那么几次,他试着提供我一些有关技术上意见,也都是无关痛痒的一些锦上添花的小插曲。说实在话他的博士导师在美国也是很有名望的(与我的导师是一位师傅出门的)。我的看法是他的博士导师虽然有名,但我不认为他把书念得很好。简单的说就是没有啥功力。干我们这一行的,聊上10分钟就知道你的功力了。慢慢的由我们的同事中知道,他回来是想在国内与人合作开创自己的事业。就像我们大家都在传说老板和我们之间一位领导做化妆品生意。大家又说老板和他们这一票人,开始藉着总公司的资源,正在为自己的未来开创一条分路。其实,反正大家都在混,公司也没个方向,今天说要研究中药,明天又说中药不好搞,改做西药。就这样变来变去。所以大家都在暗地里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一个公司从上到下,不全心全力的为公司工作,分神忙公司以外的事,偶也算见到有生以来的第一大奇观啦。
我们的另一位领导就更过分了。为了申报第二个案子,他雇了一位美籍的临床顾问。然而假公济私。原来他和他的一批大学同学们合作,一直想在国内成立一个动物实验室。因此就准备了一份计划书,想从美国找到投资的伙伴。可是他的英文是差了点。他就利用职务上的方便,委托这位美国顾问代写。这个美国顾问收费不赀,每小时250 美元。反正是从这个案子出钱。当初我听到这件事后,真是挺吓客的。这件事,在美国是怎么样都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回到了国内,就摆在你的面前。这种欺上瞒下的作风,真是让偶这个老土,开了眼见啦。
我们的临床试验是在美国做的。因此需要花钱雇美国的合约公司来执行。照总公司的规定是要有三家来比价的。可是负责临床的领导也是她一伙的。十分坚持的要找他锁定的一家(他以前在哪家公司呆过)。费用比其它的公司比价多出好几十万美金(总额要2-3百万)。当初我们拿到的比价,并不包挂这一家。我也在美国用合约实验室,都是完全规规矩矩的根据三家合约实验室比价,然后经过总部审核。只要把比价定出来,选择哪一家就可以水到渠成了。我之所以提这些事无非是说明,这一票人拿着总公司的资源,不设法好好把份内的工作干好,假公济私,还尽量的想额外的有所贪图。而这些伎俩,我们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只有总公司被蒙在鼓里。我们中国人与生具来的小聪明,加上在国外几年的洗礼,无形中养成忒有的胆大敢为,也真令我叹为观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