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hakulamatata from http://www.dreamyj.com
在這場有著魔幻魅力的風暴中,一切都在相反的兩極對抗。臻茵只覺得她的身體像是舒展到天邊,輕飄飄悠悠蕩蕩,驟然間又仿佛有巨大力量無限擠壓要把自己和東賢緊縮成一體,她不知道該完全放鬆地隨他飄蕩,還是該用盡全力投入纏綿,似乎無論哪一種極端的選擇她都領略到同樣令人狂亂又折磨的幸福,她不知道該選擇哪一樣。她的身體時而柔軟如綿,時而又繃得像拉緊的弦,只為配合東賢奏出那高昂激越的迷情幻曲。
東賢溫柔地釋放他狂熱的渴望,他憐愛著她初初的盛放,唯恐太激烈的風雨折傷她花瓣般嬌嫩的身體。但登陸的颶風又豈能控制得了,那掠奪一切的本性讓臻茵只能跟隨他在巨大的漩渦中浮沉。在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烈的旋轉中,臻茵一直情不自禁的喘息和呻吟終被無聲代替。她緊閉著眼、仰著頭微張著嘴,那急遽交替的越來越強烈的兩極感受已讓她發不出聲,似乎有無盡的呐喊逼在喉嚨要衝出來才能宣洩她身體和心靈的些微感覺,可還沒等那叫喊的渴望來得及實施,又好像有巨大的氣壓逼得她立刻吸入空氣才能在這時倖存下來,她忍不住咬緊嘴唇抵禦那強大的壓力,轉瞬間無聲的呐喊又讓她不得不顫慄著張開嘴……
她的身體和所有的器官在這場風暴中經受著從未有過的考驗,東賢看著她無聲輾轉的神情,清楚她正承受的極度甜蜜和煎熬,因為他正與她一起分享,他忍不住輕撫她滿是汗水的額際讓風暴更溫柔些:“寶貝兒…想叫就叫出來…”
漸漸溫柔的頻率讓臻茵終於有機會喘息,她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迷蒙地看著面前的東賢,所有的尖叫只化作細弱遊絲的一句:“東賢…不要…離開我…,我愛你!…”
這耳語般幾不可聞的愛語,讓東賢努力抑止的風暴再無可控地上升等級。在最猛烈的顫抖和心悸中,東賢帶她來到暴風眼——她似乎看到上面平靜的藍天,在鬱積已久的喊叫終於沖出喉嚨之後,她疲憊而滿足地跌落東賢的懷裏甜甜睡去。
東賢慢慢張開眼睛醒來,欣慰又難以置信地看著酣睡在他臂彎裏的臻茵。雖然他一直執著地追逐著他的幸福,從沒懷疑退縮,但是這一刻,臻茵靜靜地睡在他懷裏,他竟有點不敢相信幸福就如此迅不可疾地來到身邊。
夕陽把金色的光溫柔地灑進房間,落在雪白的被單和臻茵身上,給她白皙的皮膚抹上迷人的光彩,剛剛血脈噴張嬌豔欲滴的膚色餘韻尚未褪盡,這金色的光輝令她看上去有著聖潔又誘人的奇妙效果。
東賢不自覺的笑意又在嘴角泛起,摟抱著她的手在伸手可及的範圍內輕輕撫觸她滑膩的肌膚,這樣溫潤的感覺在剛剛疾風驟雨的迷亂中沒來得及細細品嘗:她有玉的潤澤,玉卻沒她的溫軟;她有絲的柔滑,絲卻沒她的嬌嫩;她有綿的輕軟,綿卻沒她的彈性飽滿。醉人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把吻輕輕印上她裸露的肩背。
也許是他輕輕摩娑的大手驚擾了她的美夢,也許是他溫柔的吻讓她在夢中也感覺到吸引,她輕哼著朝他翻轉身,還無意識地用手抹抹嘴角嘖嘖嘴,她的頭髮散落在雪白的枕頭和臉上,亂亂地平添誘人的嫵媚。孩子般無邪的睡態讓東賢不禁憐愛地挑挑眉,伸手為她理順腮邊的發絲,又用拇指輕撫她擦過的嘴角和寫滿滿足的小臉。她隨著他的手轉轉頭靠一靠,不知道想說“別打擾”還是“這感覺真好”……
終於隨著她肚子嘰裏咕嚕地抗議,她揉著眼睛懶懶地醒轉來——天哪,睡得真好!
現在是什麼時候,滿屋子的陽光也這麼溫柔?她嬌慵地張開手臂打算伸個懶腰,可身邊有什麼擋住了她,仰起頭看見的是東賢含笑的眼和臉,還有赤裸地抵在眼前厚實的胸膛,她條件反射地翻過身,雖然是夫妻,可她還是羞窘得一動也不敢動,她已經感覺到自己是無遮無攔地躺在東賢懷裏,而他的手還正像烙鐵一樣放在自己身上,清醒了的她不知所措。
“餓了嗎?”東賢笑著輕聲問。
她發現自己現在真的好餓。也難怪,馬不停蹄地奔波到這裏,沒來得及好好補充能量就經歷了這麼一場“暴風驟雨”,不餓才怪。東賢的聲音和胃的抗議讓她好像又活過來一樣可以自如地說話了:“嗯,真的好餓。”她轉過頭求救似的看著他,忘了羞窘。
東賢莞爾,“想吃什麼?”他寵愛地捏捏她的下巴,“不過這裏可沒有漢堡和刀削麵,只有酒店裏的東西。”
他還取笑她,但她還是被東賢的話逗得咯咯笑起來,徹底忘了羞澀,笑著埋進他懷裏說:“那我隨便,只要越快越好,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事實是——她現在貼上的是一顆澎湃有力的心臟。
真捨不得放開這時候的她,但為了她可憐的肚子,東賢還是騰出一隻手來撥叫了客房服務。
臻茵趁他打電話的時候,悄悄爬起來把被單裹在身上就想溜下床,不管那樣東賢就會被光溜溜地晾在床上——“反正我又不會回頭偷看”她想著,自顧地溜下去。
可是才不過睡了一覺而已,她好像竟連路都不會走了!這裏的地板怎麼會這麼軟?讓人踩上去根本受不了力,雙腿也不會邁步了,剛剛下床的她竟差點不堪地一頭栽到地上,幸好被正掛斷電話的東賢一把抄上床。
“你想幹什麼?”他把她抱在懷裏,她剛剛的樣子讓他甜蜜地心痛不已,而她竟留自己光在床上獨個溜開的打算又讓他好笑。
“我只是想去洗個澡。”這下她羞得臉都紅了,低著頭小聲地說。其實她心裏還有些些的懊惱:怎麼在東賢面前自己總是顯得那麼笨手笨腳,竟然連路都不會走還讓他發現了,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個可愛的小傻瓜!東賢輕輕吻上她的額頭,你在我面前不需要這樣。他把她從懷裏放到床上,對她說:“你等我一下。”
說罷下床逕自走向那沒有遮攔的浴室,臻茵看著他驚得微張著嘴——他就那麼赤裸裸地在她面前走進去了,從容自信得好像他身上穿著最得體的禮服!
不可否認他裸露的背影是那麼性感迷人——寬厚的肩背、健美有力的腰身、又直又長的腿,還有那讓她面紅心跳肌肉結實的臀。她的目光無法抗拒地被他的背影吸引,愛戀得幾近癡迷,貪婪得無法轉移,卻唯恐他回轉頭看到自己這樣的目光,想要收斂又捨不得,臻茵在心裏不知道該怪他還是自己。
終於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臻茵咽口唾沫收回目光攝住心神,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
讓我等什麼?東賢也自己跑去洗澡了?
臻茵正忙著理勻自己的呼吸吐納,東賢已經又朝她走回來了,不過還好這回腰上裹了條浴巾。走到床邊對她伸出雙手,哄孩子一般:“來。”
她也就像中了咒語一樣聽話地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心跳加快呼吸減慢,等著東賢抱起她。
東賢的確要抱起她,可是在極其自然隨便地輕輕扯掉裹在她身上的被單之後,他做得那麼理所當然,就像是替她拿掉了落在身上的碎紙屑,然後抱起了光溜溜的她,氣定神閑得好像他抱的真是個孩子。而臻茵卻像是忘掉了心跳呼吸。
抱著她走進浴室,把她小心放進注滿了水的浴盆中央,臻茵呆呆地看著他轉身走了出去,大口地呼出口氣,抓起浴棉正準備好好清醒一下,卻看見東賢竟然又推著小餐車進來了,帶著水果和香檳。他要幹什麼?臻茵咬著嘴唇緊盯著他,心跳仿佛驟然啟動的跑車,從0 急升至200。
他卻沒有看她的眼睛,只自顧安排好一切,然後在她面前像拉下領帶一樣坦然地拉下浴巾,一抬腿也跨進浴盆裏,在臻茵身後坐下,取走面前這個已呆掉的小女人手上的浴棉,換上個水果放她手裏,“晚餐還要等一下,空著肚子洗澡可不好,先吃個水果吧。”他笑著對她說。然後不管她反應不過來,只開始替她輕輕地擦背,輕柔得好像他不知道該怎麼洗澡。
他知道她還不習慣面對他的身體像自己一樣坦然,可是他卻那麼欣喜跟她身體的愛戀讓他實實在在找到了完整的自己,實實在在感受到有個人那麼真實有力地和他在一起,在他的生命裏。他一直堅信的感覺,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擁有的感覺,比他想像的幸福還要強烈,她都給了他。
雖然他已經二十一年沒有真正和別人一起生活過,他擔心自己照顧不好她,但是為她喚醒的愛的本能讓他願意用他所有的溫柔呵護她。他會讓她也像自己一樣,坦然面對這靈魂與身體的和諧統一,如果她還不適應,他將秉持一貫的風格,帶她走他選好的路——幫她適應,他已經很拿手這件事了。
臻茵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像快要爆缸的發動機,狂飆在難以操控的急速裏,大腦也不好使了。突然間,從背後傳來的輕柔感覺,就像一張充滿彈性的減速網,讓她安全回到清醒的意識裏。
一直,她總是以為她可以給東賢更多的安慰和柔情,她想用自己的懷抱讓他溫暖,她願意用自己去填滿他懷裏的寂寞。可是這一刻,她有不同的感受。東賢曾給過她很多,但都沒有現在正為她做的讓她感動、開心,雖然這不需要付出任何物質代價,但這就是她所認為的金錢也買不到的幸福跟快樂。
她閉上眼靜靜地享受……,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打破這靜美的時刻,“東賢,你這樣……會讓我變得貪心的。”
是嗎?不怕我給不起,就怕你不要。東賢滿意地笑起來:“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跟我說。”手並沒有停止輕柔的擦拭。
想要什麼都可以?臻茵想了想,可是從來她都沒有想要東賢為她做什麼,東賢卻給的越來越多。她為難地嗔道:“就是因為什麼都不用想,還得到這麼多才會變得貪心呀!你不知道不勞而獲是讓人懶惰和貪心的最大原因嗎?”
“我讓你不勞而獲?所以你為這個不安?”東賢失笑了,她總有讓他吃驚的論調。有多少女人希望能像她這樣不勞而獲,她竟為此不安!
“對呀。”她笑嘻嘻地轉身面對他。完全忘了現時的狀態。
東賢不得不停下手來,他實在沒把握在她這樣單純眼神的注視下,自己還能保持坐懷不亂的平靜,她不知道她無心的單純是對他最大的吸引。
盈盈的水光映在她臉上那麼光彩動人,她的神情自然純真,她的美也是。洗盡鉛華的她就像溪水沖刷出的美玉更讓人動心。雖然東賢也很享受這樣跟她在一起,無論歡愛還是平靜都甜蜜的幸福,可也沒打算要控制自己此刻怦然心動的興奮。她的嬌嫩迎面而立,無邪又無畏地引誘著他而不自知。他發現自己遠不如想像的對她有自製力。
“那,我也應該向你要點什麼,你會比較安心是嗎?”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性感,眼光也悄悄地燃燒起來。
“你想要什麼,東賢?”臻茵又被他的眼神鎮住了,怯怯地問。
他以行動回答她的問題,火熱的吻讓她好像聽到水也沸騰起來的咕嚕聲。他托著她的腰把她整個兒抱入懷裏,手熟練地開始復習他已經完全掌握銘記於心的全部內容,這樣的內容他即使重複千萬遍也不會有絲毫的厭倦,只有溫故知新的欣喜。因為她仍然有些生澀的回應,他要讓她對彼此熟悉再熟悉。
如果不是客房服務送到的打擾,臻茵相信自己一定會化在浴盆裏。她從不知道東賢有這樣的魔力,他教她學習認識他、認識自己,雖然她還無法徹底走出那昏迷一樣的激情,但他喃喃的愛語,溫柔的引導已讓她慢慢學習著去適應、去投入。她發現自己不再害怕失去意識地沉入水底,但她幾乎無法承受自己想化成水一樣讓自己和他交融在一起。
這也許是東賢有史以來得到的最不合時宜的客房服務,他根本沒打算理會它,但臻茵受打擾的情緒和被喚起的食欲,楚楚可憐的眼神讓他實在不忍心繼續。
終於,在夕陽的最後一絲光輝裏,他們坐到了沙灘上已經擺好的餐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