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 月24日 星期四 晴 西佛吉尼亚州
从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到纽约州我们先走的是70高速公路,实际上在西佛吉尼亚州也就是一点点路,就是那个称之为长臂地段,那个地方是阿帕拉契山脈经过之地。有不少弯路,公路两边有许多深豁,旁边用栏杆挡着。
我们刚过了州界,还未到那个州与俄亥俄州交界的小城—威林,只见对过的车子一字排停在那儿。原来对过出了大事故,路旁一辆小车头向外停着。那是一个弯道,弯道边上有一个栏杆,栏杆下面是一条深沟。一辆载货的大卡车撞上栏杆并越过了它直冲沟底;那辆追尾的小汽车撞在大卡车的后杠减速,没有尾追到沟底。这时从沟下冒出了滚滚浓烟,从黑黑的浓烟可以看出下面的火势之猛烈。虽然事故发生在对过,我们这边的车子也变成了单行,速度也减缓了许多。看来事故是刚刚发生,警车尚未到达。对过的人们自发地组成了救援队伍,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在那儿指手画脚,象是现场指挥;一位小伙子手提着灭火机,匆匆忙忙地从后面奔过来,象是一个卡车司机;还有一位男子镇定自若地打着手机,象是在与911救援中心联系;还有许多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象是商讨如何救援……更多的人则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车子里,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不一会儿,大概是五分钟吧,警笛尖声地鸣叫着,警车、救火车、救护车一部接一部风驰电掣地飞啸而来……结果如何,真得不知道,晚上已经到了纽约我朋友家,没有机会去看那当地的新闻。据我主观想象,这个卡车司机是九死一生了。
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安全。那六、七十哩的速度,真是稍纵即逝,性命交关的事。我个人的体会,开长途最容易出事故就是两大原因:一是疲倦,打瞌睡;二是橡皮脖子(RUBBERNECK),上海人叫“看洋眼”(杜马纠正我,说是“看野眼”)。不管是疲倦也好,东张西望也好,都是分心、分神,没有聚精会神。
常言道:水火无情;其实车祸也是无情的。七十年代吧,我父亲的上级刚刚提升为东海舰队司令的马龙将军乘着自己的坐骑,在浙江宁波到上海的公路上,由于驾驶员疲劳、又是夜间行车,路遇过路行人或行车躲避不及,撞在一棵大树上,车毁人亡。马龙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红军了,久经沙场、出生入死、九死一生,在枪林弹雨中躲过了一劫又一劫,可就未曾想却死于一次偶然的车祸。马龙是一位人缘很好的长辈,与周围的人能打成一片,我们这些小辈也并不怕他;他的老伴—老耿阿姨也是一个心直口快、粗中有细的人,看到她就老是想到明朝开国皇帝的马大脚。自打69年底,中央军委一声令下,东海舰队司、政、后机关几万官兵浩浩荡荡从上海市虹口区的水电路搬迁到浙江省宁波的东钱湖之后,每年夏天傍晚,都可以看到一对老夫妇摇着大蒲扇在东钱湖畔散步;他们那爽朗的笑语时不时地回荡在余辉映照下碧波荡漾的湖面上。那次车祸之后,就再也见不到那对熟悉的身影、再也听不到那爽朗的笑语。一次车祸夺走了一位可爱的长者的生命,也夺走了另一位可爱的长者的幸福。
各位网友,为了你的生命和你家人的幸福,请开车时不要打磕睡;不要看“野眼”(RUBBERNECK)。不要象大山一样,前后没有车、没有人就超速;不要象金笔一样,在瓢泼大雨中还在开车;更不要象奶瓶一样,开车时就喜欢看“野眼”;但也不要象你们奶瓶嫂一样,开得太慢,低于规定的速度。
华盛顿,宾夕法尼亚州
我们迅速地通过了西弗吉尼亚州的长臂地带,到了匹兹堡南面的一个小镇。这时大家肚子都有点饿了,得找个地方吃饭。或许是职业的习惯,或许是吃了几天的汉堡包、三明治,鬼使神差地我们就到了一家中餐馆.。这是一家不很大的餐馆,位置很好,装修得也很漂亮。那时才刚过十一点,餐馆空无一人。进了餐馆,我们趴在前台上,一边与漂亮的前台小姐交谈着,一边看着菜单。看来看去,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我姐夫点的是“宫保肉”;我姐姐点的是“虾炒饭”;我点的是“牛河粉”。小姐去后厨叫菜去了,我们则找了个靠窗的台子落坐。点得了菜,我才醒悟过来,我们根本就不应该进这家中餐馆,特别是在华人稀少的地方。我姐夫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挑剔(Picking)的人,而且在这个行当干了近二十年,我们自己还开了家餐馆,对这顿饭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果不出所料,饭菜上齐后,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手拿着筷子,在各自的饭菜里拨来拨去;五分钟不到,我们都结束了这顿饭:我姐夫只吃了几口蔬菜;我姐姐吃了一半饭;而我还祘好,把河粉是全吃完了。而“宫保肉”的肉,“虾炒饭”的虾和“牛河粉”的牛则是原封未动地躺在各自的盘子里。倒不是我们浪费,不懂得节约;而是这样的中餐实在是做给当地的美国人吃的。在中国人多的地方,如:洛杉机、纽约、芝加哥等大城市,都有比较正宗的、合乎咱们中国人口味的饭菜。像这种小地方,也包括我们那小小的镇,中国菜都是前处理好了,先拉一拉油、再过过水、随后捞出空空水,把预先调好的调料(SAUCE)烧开,放一点芡粉,菜往里一放,一翻锅,好了,就是那么容易。
说起开中餐馆,还是在我们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为好。据说,最近在纽约的中餐馆,由于一个所谓的“芥兰鼠”的事件,有点不景气。中餐馆在美国的起步、发展、延续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一帆风顺的。我记得刚到美国那年,大概是九三年吧,我在堪萨斯城的一家中餐馆打工。洛杉机的一个研究机关发表了一篇报告,拿麦当劳与我们的宫保鸡比,有多少多少卡路里;左公鸡怎么怎么,有多少多少脂肪,这个研究报告还登在一个全国性的报纸上。真是“刹时间,天昏地又暗”,整个中餐馆的生意在幅度下降。据统计,我们堪萨斯城的一百多家中餐馆的生意额,平均下降了30%,这是一个不少的损失。后来整个中餐业,进行了反击。官司结果不得而知,只是知道,没有两个月我们餐馆的老客人都回来了。问他们为何多时未来,不是说工作忙,就是说去度假,鲜有人说是看了报纸的报道,心有余悸。
最近两年,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家餐馆,开始生意不是很好,勉强能够打平或仅仅是略有节余。我与他聊起来,他有一种忧虑。我对他说,不要着急。美国是一个在“外面吃饭的民族”,百分之七、八十的家庭是不开伙仓的。拉开家里的冰箱,里面就是满满的是饮料、水果、色拉,其它没了什么了;家里再就是土豆片、爆米花、几片面包。我曾经问过几个在我们餐馆打工的高中女孩子,在家里都吃些什么?“早晨?基本不吃,有时牛奶、有时水果;中午在学校有午餐供应;晚上嘛,麦当劳、肯特鸡、比萨,打工时就在这吃CHINESE(他们叫中国为CHINESE);常常什么也不吃,就是土豆条、爆米花,加上可口可乐。我们餐馆有许多客人几乎每天都来,当作工作午餐了。我曾经好奇地问过我们一些老客人,他们是怎样安排他们的正餐?他们告诉我,一个礼拜平均有五天在外面吃,不同的餐馆就是了。几乎很少在家开伙,除了节假日或聚会,在家里搞个BBQ什么的,仅此而已。我们餐馆有一对老客人—一对中年夫妇,几乎每个星期四的晚上8:00左右都来,总是坐在A1号台;男的总是面向南,女的总是面向北;男的用筷子,女的用刀叉;喝的都是减肥可乐;临走总是$2.00小费,这一晃就13年了,年年如此。上次,他们跟我祘了一下:13年应该是676周(他们每周至少来一次),乘上$2.00小费,那就是$1,352.00,光小费就是一千多哩。你们说美国是不是一个在外面吃饭的民族?我们中国人也在外面吃饭,餐馆也不少,大大小小、林林总总、比比皆是;但我们中国是一个在外面请客的民族。近几年来,我们国人在外面吃饭也多了起来,此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我们讲美国是一个在外面吃饭的民族,给我们不少想开餐馆的中国人一个机会,一条生意路子。关键的问题是,要“认真”。毛主席说过: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这句话是千真万确。我有不少亲戚和朋友在美国和加拿大开餐馆,有成功的、有不成功的、也有介乎于二者之间的(叫作“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究其原因,当然有许多不同—外部的、内部的、主观的、客观的、大环境的、小环境的......不一而足。但有一条是非常重要的,这就是我称之为“态度”(ATTITUDE)。上面我提到的那位朋友问我有什么主意,我说:我提不出具体的意见和建议,各家餐馆都不一样、各地客人的口味也不一样、各种菜式在各地的销售也不一样;但我可以说美国是一个在外面吃饭的民族,只要我们认认真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做,就一定能做好。如果我们做到这一步了,还是不成功,那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我姐夫就是这样,十三年前开了这个餐馆,认认真真地做,他赢了;七年前,我们二次来美,认认真真地经营着,我们保持了这个赢的局面;我的一个表弟,从我母亲的家乡—长春来到美国,在亚拉巴马州开了一个小小的餐馆,认认真真地做,他赢了,干了十年赚了一些钱,回国发展去了;我的那位朋友,认认真真地做他那个小餐馆,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也可以说是一个赢者了......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可能有人会说,我自己投了钱在里面,还化了时间在那里,怎么会不认真呢?是的,但初衷不等于结果。纵观不成功的例子:或因赚钱,忘乎所以,吃喝玩乐疏于管理;或出师不利,怨天尤人,自暴自弃;或人际关系不佳,又不愿、不善调整,分崩离析;或是另有职业,三心二意,意马心猿,这山望着那山高......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就是不认真啦。
其实,何止开餐馆如此。干什么不是这样?唱戏就是,袁雪芬说过要“老老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唱戏”。我老爸生前从来没有送过我什么礼物,只是在我小学毕业时,送给我一本日记本,在日记本的扉页上,老爸写道:“儿子,要牢记认真二字。”他知道他的儿子有点小聪明,但是不认真,将来会一事无成。知儿者莫如父,他老人家说的多好。回首我这五十五年,不就是这样:想当画家,不成;想当作家,不成;想当政治家,也不成;想当艺术家,还是不成,就拿摆弄乐器来说吧,我曾在我的系列
《闲话南京路(三)》说过:当时在乐器店里的乐器,除了钢琴,我几乎都摆弄过。但都是点到为止,有几样是精的?就是吹笛子跟陆春龄的徒弟学的还像点样,但也是半途而废。
不过我可以指天发誓:我在文学城写文章可是认认真真的。
(未完待续)
牛奶瓶 原创于文学城文化走廊论坛2007年6月27日
小城镇的中餐馆是没法吃的,那些菜都是骗老外的。我的蛋炒饭让西人朋友吃得赞不绝口,她们很惊奇怎么会比中餐馆还好吃,见我就说那是我吃过的最最好吃的炒饭,嘿嘿,顺便提一下,我烧菜技术比丑丑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