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涛阎版半夜鸡叫

政治面目:瓜子脸。要招人恨,恨得咬牙切齿;要惹人爱,爱得死去活来;要让人服,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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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涛阎


小时候跟着爷爷打猎。后来自己不论放猪放羊,还是玩耍,都要随时扛着火枪。那时野地里野生动物特别多。自己配火药,也是跟着爷爷学的。“一硝二磺三木炭”,说起来容易,实际上你要是没亲自干过,你绝对整不出火药来的。

硝土在盐碱地的北方很多,要把硝土放在锅里熬。还要反复去渣,才能结晶出硝,后来学化学才知道硝就是硝酸钾。靠土办法结晶出没有什么杂质的纯硝,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选硝土就是一道基本功。硫磺自己没做过,是买的现成的。

关键是木炭。不是什么木头都成的,要用柳木。烧到什么程度,就像厨师烧菜,关键是火候,是有讲究的。

爷爷说最好的是棉花炭。至于怎么烧棉花炭,俺没见到他烧过,因为没有棉花做棉裤,哪里能做枪药?他说棉花炭制造出来的枪药威力巨大,是他爷爷发明并教给他的,这个绝活就算失传了。隐隐记得他说把棉花放入铁桶,铁桶外面放油。放什么油,怎么烧,不记得了。没亲眼见过,记不住。

我放过多少枪?应该是以千来计算的。

那年头农民没有钱,靠养几只母鸡卖鸡蛋买布料做衣服,还要买盐醋火柴和点灯用的煤油。别看现在野生动物比鸡重要多了,那年头可不是这么回事。没有鸡蛋卖出去换钱,很多农民没法活下来。

养鸡也不容易,白天上边有老鹰偷袭,晚上呢,那时不仅黄鼠狼,很多狐狸也在夜里光顾农舍的鸡窝。还有獾,也是偷鸡好手。要说狐狸比黄鼠狼厉害多了,用爪子抓用嘴咬,三下五除二就能把鸡窝门捣坏。

我从有记忆就跟爷爷睡在一屋。夜里一听到鸡叫声,爷爷就会把我喊醒,我就立刻提枪跑去,不论谁家,我会即刻到达。说来也怪,基本上都是在半夜,野生动物也有生物钟。

在农村长大的都听到过“半夜鸡叫”,跟电影里周扒皮那“半夜鸡叫”完全不是一回事。半夜的鸡叫其声音非常吓人,因为鸡看到黄鼠狼或狐狸在捣鸡窝,恐怖到了极点,发出的喊叫声是在喊救命。跟天亮高兴得打鸣叫声乃天壤之别。

因为鸡的眼睛能看到紫外光,所以,黎明前鸡打鸣是因为鸡已经看到紫外光了,对鸡来说,天已经亮了,可以出去吃虫子了,那等于是在引颈高歌。

半夜里周扒皮学鸡叫,全村的鸡就跟着叫,是胡说八道。人的声音还是鸡的声音,鸡分得一清二楚。再说了,全村的鸡同时叫不是因为听到了一只鸡叫大家起哄,而是它们同时看到了紫外光。

一旦听到半夜鸡叫,我就有“生意”了。

悄悄接近拼命喊叫的鸡窝,很远就能闻到骚味,便知是黄鼠狼;看到两眼冒绿光的便是狐狸,跟猫大小的就是獾了。只要在射程之内,我枪管一甩出去,不管它是什么东东,十有八九会一命呜呼。快捷是第一要素,举枪然后瞄准的人,一定会得个“用火舌给猎物烤屁股”的雅号。

村里乡亲都知道我会帮忙,他们听到鸡疯狂的喊叫也不会出来,等我枪响后再出来。反正野兽把鸡窝捣坏需要时间的。

如果打中了,等到屋里人出来前我拔腿往回跑,第二天再去看究竟。并非每天晚上都有活。因为我在上大学前不习惯穿着东西睡觉,除非冬天,为了争取时间晚上听到鸡叫,穿上鞋扛枪就跑出去了。现在管那叫裸奔。

黄鼠狼皮、狐狸皮都归我。獾油治疗烫伤有奇效。一张兽皮到县城收购站出售,足够买放100枪也用不完的造火药的材料。

饥饿难忍又没有吃到鸡肉的狐狸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尤其是有即将被饿死的小狐狸崽的母狐狸,绝不放弃把鸡叼走去喂孩子的机会,基本上愿意舍命。

狐狸认为半夜里你不会死追,便一步三回头的假装逃走。借助月光,能清楚看到狐狸饥饿到了贪婪地步眼睛发绿光的时候最气人:在你的射程之外,你跑它也跑,你停它就停,它在节省能量。面对如此挑战,我岂能放弃?

狐狸的窝基本上都在野外的坟地,它们知道那些地方人不去,所以,晚上追狐狸追到坟地是常事,不仅仅是为了那张狐狸皮,应战的个性也起着作用。

从小打猎,尤其是晚上一人追杀狐狸,练就了一身虎胆。

一开始是跟着爷爷夜里去打狐狸,等到我能托住枪的时候,爷爷就让我自己夜里去打了。我是怎么走出第一步的呢?他说我不敢晚上自己去打狐狸,我哪能受得了这个?扛起枪就跑出了门。

高中毕业后当社员,男人值夜班浇地,都想偷着睡觉。一旦被查岗的发现,不仅被淹还要遭批判。记忆中我是唯一没被淹过的社员,因为我晚上到坟头上去睡觉,别看当官的白天嚣张至极,到了晚上他们绕着坟地走。尤其是那位自杀的年轻女孩的孤坟,他们白天都不敢靠近。而我非常清楚:活人可怕,死人一堆烂骨头,怕它干吗?

据说从远古我们家就有了打猎的家传。我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跟着爷爷打野兔。我还端不动火枪的时候,爷爷就让我趴在地上放枪。第一次放枪时只知道火枪很响,不知道它的后坐力那么大,打的我的肩膀疼痛了好久。

堂弟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爸不让他动枪。他只能在后面看我放枪。他也有任务,就是寻找目标。这使他从小养成了眼观六路耳闻八方的童子功。如同猫尽管是在睡觉也能时刻警觉到耗子的动静一样,他能时刻注意到几十米开外的野草或秧苗的闪动,根据闪动的程度他就能判断出里边的野生动物是刺猬还是黄鼠狼或者野兔什么的。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童子功才是真正的功夫。等到成年再现学,不可能追赶上来的。所以,“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自古英雄出少年”绝对当真。

这就是论枪法他根本比不上我,但他随时都能发现目标而我在这方面根本无能为力的原因。

我姐不喜欢听我吹牛。一天堂弟说村里人都知道我用气枪打麻雀,提前问别人要让树上的哪只麻雀先死,然后一甩枪,那只麻雀就掉下来。他说真的不是吹牛。

姐姐听后不服,说谁知道掉下来的是哪只?又没有记号,反正别的扑腾一下全飞走了。姐姐自认揭穿了我的秘密,哈哈大笑。堂弟说,现在的麻雀精得很,在气枪射程之内你一瞄准它们就能看到你,立刻跑掉了。所以,只有把枪藏在身后,确定目标后,把枪伸出来的一霎那,立刻同时扣动扳机。要不服你找人拿气枪去试一试,不管是哪只麻雀,能掉下来就算是他指的那只。

大约是1975年,县武装部长听说我有打枪的本事,民兵打靶训练时他拿着半自动要跟我比试比试。据说他就是枪打的准而步步高升,到了营级再也升不上去了便转了业。我问他是否在童年时就打猎,他说“参军后才苦练杀敌本领”。我一听放心了,便说:咱俩比试,右手提枪打5枪,左肩扛枪打5枪,条件是枪一伸出立刻扣动扳机。不允许有瞄准时间,枪一伸出去就得响。他说没法对瞄准时间定标准,不管瞄多长时间都行。我知道这样的比赛我没有优势,便说:在地上边打滚边射击,10个滚,开10枪。身子一直滚动不能停。我10枪必须每枪都在7环以上,否则算你赢。你呢,不数环,只要10枪都能打中靶标,就算你赢。

这家伙愣是没敢应战,找个理由逃了。如同平衡木等体育项目,要是没有童子功,靠后来苦练,能金鸡独立就不错了,想跟有童子功的比试玩花样,连门都没有。

现在您在网上看,用真名上网,痛骂所有政客团体,而不依附于任何组织,天马行空独往独来,除润涛阎外,还有几人?马悲鸣说他不捏软蛋,专打硬汉。我问他:“现在看,身兼军委主席领导着13亿人、曾在西藏下令平暴的胡锦涛与无一兵一卒流落他乡的郑义相比,二人谁是硬汉?”马悲鸣说:“当然郑义是硬汉!”

从小养狗、从孩提时代就只身在夜里跟狐狸打交道的润涛阎大胆假设:如果明天风云突变,胡锦涛成为赵紫阳第二,后天马悲鸣就会把胡锦涛升级为“硬汉”而痛打不止。现在他连胡锦涛三字都不敢提,害怕国安部查出来他是谁。狗永远是狗,这不会变的;变的,只能是主子。

那些在家里拿孩子出气、欺负老婆的男人,在社会上清一色都是对当权者摇尾乞怜甘当奴 才的主。我从未大声吼过孩子,更别说打骂了,这与自己的成长过程有关。

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浑身是胆源于少年的炼砺;对孩子尊严的敬重来自于人生感悟。经历远比学历重要得多。而这些道理,让那些没有经过苦难的人理解都难。

发条铁皮绿蛤蟆 发表评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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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sofwolf 发表评论于
浑身是胆源于少年的炼砺;对孩子尊严的敬重来自于人生感悟。经历远比学历重要得多。。。。。。

很多人在少年的炼砺中迷失了方向,走错了路。父母总是希望小孩子能安安稳稳的长大。
CCTV-4 发表评论于
真的不怕人肉吗?那我可要拜读大作:Identification of a residue in the translocation pathway of a membrane carrier.
旮旯儿 发表评论于
痞子阎!!!
小小宝的妈妈 发表评论于
佩服!
imagine45 发表评论于
佩服 - -童子功俺也有, 只不过是弹弓叉, 4米内命中30%左右, 小打小闹
土村药师 发表评论于
敢情您老出道很早啊?俺说文章怎麽那麽老道咧!

向您老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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