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母亲的一段故事
父亲出生在北平靠近皇城根的一正正方方的四合院里,据说是值二十多袋面的银子买来的。家中祖传中餐西餐大师。父亲的爷爷是紫禁城的御厨;父亲的父亲退休前是给法国大使做饭的,当时的薪水是直接由大使馆发外币。那时的中南海对公众开放,父亲每天上小学的时候中南海里穿过。听长辈说,有一次在冰上玩儿,还掉进了中南海的冰窟窿里。高中毕业后上了当时叫“中国大学”英文系。听叔叔说,父亲经常和大学同学在家里商议学生运动。父亲的行为也影响了他的兄弟姐妹,弟弟妹妹随他之后也纷纷走出北平参了军。据叔叔说,父亲离开北平前,特意会奶奶的四合院和他的父母亲告别。他摇着奶奶的手一再说老人家多保重。奶奶好生奇怪,不就是又会学校了吗,干嘛使劲摇胳膊说再见啊。后来他和他的几个同学从学校和家里消失。北平解放后几年看望他的父亲母亲,已经是一名解放军干部了。
母亲出身于四川江津一富裕人家。小时候总为填母亲的家庭成分感到烦恼,因为我家祖宗八代都不见工人或贫农。记得小时候听别人讲苦难家史,看看俺家祖辈的,吃得饱,穿得暖,甚至还有私有房产。母亲是家里的唯一女儿,中学毕业后也参加了解放军。母亲的母亲实在舍不得宝贝女儿参军,找到带队的要人,甚至哭得倒在地上打滚。
长话短说。后来我的父母都去了朝鲜,一个在军机关,一个在军卫生所。部队里男的多女的少,我母亲自然成了众多男士瞄准的对象,我父亲也是其中的一员。他的聪明在于他既不写情书,也不一开始就约会我母亲。他坚持去我母亲工作的卫生所看病。他哪儿都没病,就是坚持主诉眼睛不舒服。每天去卫生所找我母亲看眼睛,点眼药水。这眼药点时间长了,就把我母亲的心点出了阵阵涟漪。
领结婚证那天,父亲忙的走不开,特地请了他们共同的一位朋友和我母亲一快儿去地方政府领证。直到现在他们还开着玩笑说他们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 俺爹压床板的故事
二狗娘是她父母那一辈儿的第一个出生的孩子。 自出生起就从父母那里得到了无限的呵护,所以自小养成一副大小姐脾气和直不楞登的性格。正当一天天自我得意,家里家外以大小姐自居时,一天很多年未见的姥姥从四川老家来看望我们。小时候姥姥曾带过我和我的弟弟妹妹。自从见到姥姥的第一天起,俺就捉摸着一定要从姥姥口里探听出一些我还不知道的家庭内幕,尤其是作为长子的俺爹见到俺娘第一胎生出的俺竟是一女孩,那心情或表现是什么样儿。俺要证据,首要是有人证。这不,人证来啦。。。。。。
俺一直以为在那个不计划生育的年代,政府鼓励多生多育。 咱国家除了地大物博,还人口众多嘛。 于是响应号召,俺娘是一个接一个地生。所以俺家男孩儿女孩儿是成双成对儿的全乎儿。终于有一天从姥姥口里探听出,“你爸爸听说你妈生了你这个女伢子,可是什么话都没说,在家里躺了半天才去医院看你妈的。” 听了姥姥的供词,俺当年的理解是俺爹因为俺娘生了俺,心里不痛快,居然躺在家里压床板!!!俺可从来没有怀疑过是不是老太太糊涂啦,或是被俺逼供编出来的。 俺对姥姥说的可是深信不疑呀。不然你想啊,老大老二都是女孩儿,虽然那时俺家住在部队大院里,俺爹俺娘也都是吃官粮的,但俺和俺妹又不是小猫小狗,真养起来也不轻松啊?要不是嫌俺和俺妹是女孩,干嘛还接二连三地生啊?于是乎,俺有事儿没事儿地就抓住时机审问审问俺爹:到底有没有过重男轻女的念头哪怕是那么一闪念?有没有过俺出生后老爹你在家压床板的事儿?这事儿让俺追问了二十多年,俺爹至始至终都没承认他当年压床板的事儿(坚持了那么多年不容易哈)。
时到今日,俺也就原谅他了。或许,俺爹真没有因为俺压过床板;或许只是因为照顾俺娘累了,在家困觉呢。极有可能的是,他梦中看见俺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