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上班以后,我就把宝贵的早餐时间挪到了公司。我极少去大楼的顶层吃饭,因为在那样朝气蓬勃的早上俯视冷漠的玻璃森林不是我的习惯,我也不喜欢家庭式员工餐厅里那瓶瓶罐罐的味道。我只喜欢坐在大楼温暖底层靠近出口的开放式咖啡吧里,看看报纸的头条,看看进出的人群,享受我那短暂而又放松的心情早餐。
如果今天上午的工作任务是一个接一个紧凑的,我会要一个All Dressed Bagel,把烤好的面包切开,抹上一点点的黄油,铺上双层乳白色Swiss Cheese,最后夹上一层鸡蛋和薄薄的两片火腿。这样的早餐看上去有一点点Heavy,但是它通常预示着我今天午餐时间的早晚完全取决于工作完成的效率,我需要一个非常充沛的体力。
而如果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那么一点点的黄油加奶烙就足够打发我一个上午漫长无聊的时间了。我独爱Swiss Cheese是因为它的嚼头,除非是外带,我一般都等不及它化开就开始吃,好像我每嚼一次就有能量被挤进我的身体。我不是特别喜欢黄油,它总是会给我腥腥的感觉,所以我要求只是一点点去润我干涩的Bagel就可以了。和我所有的同事不一样,在面包里面我也只钟爱Bagel,就好比我那硬朗的性格和强势的作风,我不喜欢那种软塌塌的口感,即便是普通的切片面包,我也会把它烤得非常法国化,黑黑的硬硬的。
在尝试了无数的热咖啡以后,早餐时间我喜欢香草黑咖啡,香草会平和咖啡的苦涩,而我感觉黑咖啡的香味可以刺激我初醒的神经。如果这是一个寒冷的雨天,小袋的糖会增加一丝温暖和甜蜜。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啜着咖啡原有的回味似乎更加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不管我怎么提醒侍应生,他们都还是会给我满满一个纸杯的咖啡,看着倒去的1/4,多少有我小女人的肉痛,但是2%的牛奶是使咖啡口感丝滑的唯一秘诀。在大众化的北美,想到东京咖啡厅里的小方糖,小奶壶多少让我感到有点嘲笑,日本人歇斯底里的崇洋媚外似乎还停留在过去时。
我每天坐在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角度看着周围熙来攘往的人群,他们身上风格迥异的生活气息是我一成不变菜单里的唯一佐料。城里是聚集白领小资学生乞丐的广场,我昨儿夜里的情绪此刻会在我眼睛的游移里蜕化转变。那画卷时而温馨浪漫,时而眉头紧凑,时而浪荡不羁,时而温文尔雅……我仿佛游走在各式各样的爱丽丝故事里,延续着一段又一段的匆匆角色,当最后的一口面包咽下,最后的一口咖啡饮尽,我会毫不留恋地立刻站起,拍拍裤腿又回到了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