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并快乐着

痛并快乐快乐着
恨恨且爱且狂
痛并快乐快乐着
不理不问啊不想
恨极生爱爱极又生恨
爱从苦的最甜里来

已经过去
人是复数心是单数
浪漫复仇不由别人分说
象流沙疾疾流走
灵魂呼唤来生的壳
又冷又透明的寂寞

已经没有
人变轻薄心变落魄
纯洁匕首同情的错
象沼泽慢慢陷落
灵魂呼唤来生的壳
怕遗忘怕问的等候


    昨天一直在听这首歌。听歌的时候，有某种情绪扩张起来，扩张着，扩张着，便想起了一位朋友来。
    头一次听齐秦的这首歌，却是从他的嘴里哼来。
    那时的我们应该还在读大学。在大学快毕业的那年里，大家继续着最后的疯狂，没心没肺地享受那些没日没夜的蔓延的青春时光。齐秦的歌是那段时期里怎么都躲不开的煽情专用品。从《北方的狼》，《大约在冬季》，《爱情宣言》，一路听到这首《痛并快乐着》。

    某夜，大伙儿凑在了某个卡拉OK里。康点了这首歌。那年头还刚有卡拉OK没多久，不像现在谁都能拿起话筒装歌星。初啼一把的康，抖抖地，五音不全地把这首齐秦的歌唱得那个如泣如诉。齐秦的这首歌本来就有点剑走偏锋，被康那样演绎一下，笑得前仰后合之余却记住了。并且记住了原来有“痛并快乐着”这样的说法。

    康和我同系却不同班。然而，大学四年之后，至今仍是好友。这铁哥们曾经和我一起走南闯北，曾经陪着我笑，陪着我哭。   每次回上海，其他人可以不见，而他却是怎么都会碰一次头，即便没有时间吃上一顿饭，但是总有一个大大的拥抱等待着。
    这么些年过去了。康的歌艺已经大有长进，每次聚会唱歌俨然是麦霸一类。这首《痛并快乐着》从他嘴里唱来已经很有齐秦味。
    康的家境甚好，读书时便开始炒股。大学未毕业时，已经是小小富翁一个。虽然长得有点像梁天，然而脾气好，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一直觉得像这样一位哥们找个女友会是不难的事。只是，老天爷在这儿开了扇窗，却又在那儿关了门。
    光棍至今，现在又当上了自己侄女的奶爸。弟媳年纪轻轻的因病过身，弟弟的孩子便成了他的孩子。
    有时问他，啥时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啊？别把要求定得太高呀。他总是面带无奈地笑笑，脑袋一晃一晃地，眼见着脑门上一小撮白发也跟着晃。而一说起自己刚会说话的侄女时，那满脸的幸福样，却让人又眼睛一亮。
    忽忽就会想起他最初唱《痛并快乐着》的样子来。
    心里便有那么地一抽。

    就那么小小地一下，却是岁月在心里划过一道深深的痕迹。
    当年在那儿似是而非地吟唱着的，竟忽是一首再贴切不过的人生的悲喜之歌。

    齐秦哼唱的，应是爱情的痛和乐，吾感同身受，吾亦且喜且悲。
    而在痛苦和快乐里兜转了那么些回合后，却又释然了，人的一生注定了便是痛且快乐着过的。痛过之后必有快乐相伴，快乐着的时候，连痛苦一起享受，就像康从无奈转而快乐的那一瞬。
    苦痛和欢乐本就是双生子，明白了这个道理的庸人如我，能不能就从此少点折腾呢？
    
    爱恨同存，不爱了呢？还有恨吗？
    悲喜同根，不悲伤了，还有欢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