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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痞子的似水流年(十四)
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还会再相逢...
现在回想初次和朱妍见面时的细节似乎有点难度,因为那时候我没想泡她。女孩只有在你想去泡她时才会有深刻印象。我只是记得她和樊简一样,都是漂亮妞。那天也许我说了句“你们学校是不是盛产美女。”也许我什么也没说就被她们的口水赶了出来。当天晚上,简给我上了第一课,她说话之前批评我,说我看到美女时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有问题,恨不得把对方吞下肚去。我说,要吞也是她把我吞下去。简顺手抄起一只拖鞋向我打来,说,就你贫。
我立马收起嘻皮笑脸,一脸庄重地回答她,报告老婆,我对你绝无二心。简举起的拖鞋放下来,走过来抚摸我的脑袋,深情地说,是啊,除了我,还有哪个人会看上你,也不瞅瞅你那傻样。我又变得油腔滑调,反驳她,傻人有傻福,说不定我真要交桃花运呐。我的话使简又陷入沉思。我喜欢看她挠着脑袋想事情的样子。后来,她皱着鼻子,使劲地挠着头发,自嘲地说,我不会是引狼入室吧。我说是你自找的,我闻到血腥味了。和简在一起时,我们就这样颠三倒四地说话。
这段话的有趣之处在于,你说我是什么我就回答我是,但事实上却不是。一个回答有几种截然不同的答案。打个比方,两个熟人之间的标准问候,甲:吃了么?乙:还没呢。乙的回答就有几种可能。一是乙真的没吃。二是乙没吃但不一定想要甲做东,三是乙吃了却撒谎想要甲做东。你们知道,中国人就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所以,乙往往会这样回答,吃了。即使刚从厕所出来也要这样说,这就叫约定俗成。
有了帮手是很不错的事,最起码不会所有的案子都要亲自操刀了。朱妍是个聪明的女孩,上手很快,把每件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这给了我喜欢她的充分理由,于是就有了好印象。两个人之间有了好印象后,看起来就有点暧昧。公司很忙,经常加班。于是,我和简就要经常请她吃饭。可以想象,一个衣着随便的痞气十足之人挎着两个靓妹在大街上招摇过市时,会遭遇到多少双狙击的眼球。许多男人对我表示不满,他们想用两朵鲜花都插在牛粪上来形容。在恋爱中,我一直扮演着牛粪的角色。我不在意他们的不满,但却在意他们把我看成牛粪。在故乡,牛粪堪称宝贝。俺的乡亲们用牛粪肥田,还把它收集在一起,经过搅拌后贴在墙上,这样就可以起到蜂窝煤的作。一块干牛粪可以烧两壶开水,但我不能烧开水,所以他们把我看成牛粪就让我无所适从。如果把时光再往回推到一年之前,我肯定会遭到易拉罐的袭击。你们知道,易拉罐只招呼自己人,我挎着美女的时候,穿着价钱不菲的名牌休闲服,(当然不是利郎商务男装),所以我知道,投手们绝不会再攻击我,所以我走得很自信,就有些飘飘然。我们一路走着,说说笑笑,她俩兴趣盎然,我却要小心地躲着射过来的嫉妒的目光。
吃过晚饭后,我们开车送朱妍回家。这时,简开始考验我,以楼道很黑暗为借口要我送朱妍上楼。我识破了她的计策,大吼一声,整个楼道的灯光全亮了。简又说,现在坏人胆大,意思是还要送她上楼,朱妍笑了笑说:“叫二牛站在楼下一遍遍喊她就行了撒。”
这是个好办法,于是,我站在楼下,扯开嗓子,一分钟喊一次朱妍。简说,听起来象猪眼似的,我就喊妍。朱妍用超级女声风情万种地说,哎。我们在夜晚的楼道间一问一答,充满柔情蜜意。二个月后,那栋楼上所有人都认为她在和一个嗓门很大的小伙子在恋爱。
半年之后,我有了第一部车,是一辆二手蒙迪欧。那天,简把她爸的凌志开回御景苑,回来时开着辆深灰色的蒙迪欧。我不喜欢那种颜色,它看起来就象老家灰喜鹊粪便的颜色。简把车钥匙扔给我说:“二牛,试试撒。”
我试了一圈,回答她,车是好车,只是制动有点软。事实上,这家伙看起来不乍地,开起来的确不错。我喜欢它的六档手动,提速也他妈的快。不象从前的凌志,是无级变速,开起来不爽。
简笑了笑说:“这车以后你用。”
“我用?”
“是啊,咱爸单位的淘汰货。我捡了个便宜。”
“拷,不是有车么?”
“才十万块,不买白不买,咱不想用,转个手,也能挣几万块撒,笨蛋。”简教训我。
我不知道简又做了老爷子什么思想工作,让他把一部正好用的价值37万的车以如此低价转给我们。
简的母亲去世很早。她对我说,对于母亲,她只有平面的印象。我在御景苑见过她母亲的照片,是黑白的,背着个大草帽,穿着绿军装,很年轻,意气风发的样子。简说,她一岁时母亲就去世了,就是说,简的母亲永远都是那么年轻,活在相片里,留着齐耳短发,永远感觉着广阔天地,正大有作为。
再来说说简的父亲,那个叫樊东源的老同志。他原来在建设厅坐办公室,九十年代中期心血来了潮,下海倒腾房地产,正赶上钮扣掉到地下都会发芽的时代,他就弄了潮了,就搞成一个东源集团。
第一次见到老爷子时,正是在御景苑。他给我的印象是那种特有魅力的老头,头发很仔细地梳到脑后,最明显的特点是脸上那希腊式的鼻子让人过目不忘。我对简说,老爷子的头发真黑。简说,那是染的。我又说,老爷子的鼻子真帅。简说,光剩鼻子了。从简的回答中可以看出,他们的关系有点僵,后来才知道,老爷子长年和电视台的一女主持人保持着半明半暗的关系。
老爷子对简却很宠爱,几乎言也听计也从。初次见面后,虽然老爷子对我印象不是很好,但他不敢得罪宝贝女儿。听简后来私下对我说,老爷子认为我痞里痞气,她拿不住我。
“那你咋回答他。”我问简。
“我对他说,我喜欢。”简说。
临走时,趁简去车库取车,老爷子拍了拍我的肩,很严肃地对我说:“你小子飞来艳福。你要一心对丫头好,不然我饶不了你。”老爷子拍在我肩上的那一掌很重,以至于我的左肩疼了好几天。
后来,当我和樊简之间真的分手后,他果然没有饶过我,而且出手比这掌要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