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长
第一百一十二回人生百年何漫长
老子笑道:“后来你终于克服了那道门槛,老子看得出来,你已经真正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了。老子想来想去,觉得你那时肯定有能力去解决你那什么破事,不至于再那样忧愁,也就放你走了。老子当时很是高兴,觉得自己教徒弟还从来没有这么快就出师了的,这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不料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发现了那帮死丫头。”
昭元道:“那是什么时候?”老子笑道:“就是你在瑶宫为那丫头洗脚后不久。”昭元大是尴尬,不知他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但却也不好再问。老子笑道:“当时,老子本来想跑得她们找不到的,但却忽然发觉夏瑶琴竟然大有气愤之色。老子心头大奇,想起她可是被宠得一天到晚只知横着走路的人,谁敢惹她如此恼怒,如此气愤?”
昭元正要得意,却被伊丝卡瞪了一眼,道:“我看这个小子是别有用心!”昭元吓了一跳,却也不敢反驳,只好傻瓜般陪笑。老子嘿嘿笑道:“是不是别有用心,老子是不知道的。不过老子还是清清楚楚记得,当时老子得知世上有东西能令她恼火却又无奈,简直激动得热泪盈眶,死去活来。当时老子就按捺下了逃跑之念,壮起胆子想去打听,准备一但打听着什么,就要对那物事极力培养,让其充塞世间,让那群死丫头想逃都没门。”
伊丝卡眨了几眨美丽的眼睛,笑道:“他有这么大本事么?小心你的期望大,失望也大。”老子叹道:“当时老子还不知道是他,更不知道他本质上竟然这么衰。要早知道的话,老子现在也不用这么吐血了。”伊丝卡一笑,不再说话。
昭元大是尴尬,怕他们再究下去,急忙道:“你怎么去问的?直接去问的?”老子笑道:“夏瑶琴那么凶,谁敢直接去问?当时,老子悄悄选取了最小、最好骗的华姜,可这丫头居然还死活不肯说。不过呢,老子多活了一百多年,这点事怎么难得倒老子?老子一百颗龙纹夜明珠再加一声姑……姑娘上去,她就被老子骗出了几个名字。”
昭元奇道:“姑……娘?不会是姑奶奶吧?”心想:“华姜最喜欢占人口舌便宜,只怕那些明珠是等于什么都没有,这声姑奶奶才是起了主打之用。老子这么老了,叫起姑奶奶来,一定让小姑娘大有成就感。嘿嘿,老子可也真是下了血本。”伊丝卡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同样盈盈笑了起来。
老子极是尴尬,怒道:“小娃娃懂什么?‘姑娘’中的‘娘’字,不也是长辈么?你自己大叫别人‘姑娘’,却笑老子叫‘姑奶’,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况且大人哄小孩,便小祖宗也是一口一个的。老子随便来声小姑奶奶,又有什么稀奇?”
昭元忍住笑,道:“不稀奇,不稀奇。”心中却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没大没小妄言,要老子称自己为爷爷,而老子居然也老早就被华姜没大没小地逼得称其为姑奶奶。莫非还真是天缘巧合,自己就和华姜她们有缘?还有,老子硬要自己叫他老子而不是太师祖,莫非也是因为伊丝卡的缘故?他想到这里,更是神魂颠倒,忽然又想:莫非老子也是想故意让自己比夏瑶琴辈份高,好多点阻滞?
老子哼了几声,又道:“老子这才疑心,那个古墓中伤心欲绝的小姑娘就是那个什么伊丝卡,而你这小兔崽子,就是导致她心头忧苦的人。说实在话,老子真没想到,居然能有男人能够在夏瑶琴面前硬抗,而且还是为了另外一位姑娘。你要知道,这可实在是狠狠打了她们那几代人的脸,替我这整个一门都出了一口恶气,把老子欢喜得睡觉都笑出声来。整个后面几天,老子都在热乎乎地盘算,想着怎么样去收你这小子当老子门下。当时,老子还想,最好让你当着夏瑶琴的面,娶老子这个小女徒……徒孙,狠狠来羞辱她一下,为中土男人争气。那个时候,就可以让她们知道知道,男人们虽被她们强力压迫百余年,但还终于没有泯灭掉心底对温柔的记忆、向往和崇拜。嘿嘿,那时她们就不得不承认,在‘温柔’二字的无上魅力面前,她们的美貌根本就不值一文。”
老子说着说着,语声越来越慷慨激昂,铿镪有力。昭元不知怎么的,也觉心头似乎有了莫大的平衡和自豪感。他情不自禁地神往老子描述的那美好情景,一时间,简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夏瑶琴面前高大了起来,似乎自己还真曾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伊丝卡见老子和昭元这幅陶醉的情形,再也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她想起先前,自己才随随便便说了句让昭元稍有面子的话,昭元就欢喜得摇头晃脑、如痴如醉,更是打心底里鄙夷昭元和老子。
老子和昭元被她这一笑惊醒,互望一眼,都是甚为窘迫后悔。老子忙道:“于是老子就大大精神起来,到处打听。不料仔细打探之下,老子却越来越疑你早就已经是老子的门下了。当今天下,美女面前的软骨病何其多?何况还是面对那个死丫头?你这种硬骨头,只怕走遍天下,找得吐血,也没几根。老子苦苦坚持活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给老子等来了希望。当时,老子深感天地对老子实是不薄,天天都在憧憬着好好培养你,日后大大争光的美好前景……”
昭元听得悠然神往,脑海中已情不自禁地开始想象,如果老子真的把自己培养成功了,自己的一生将会多么的不同。不料老子立刻话锋一转,怒道:“可谁又能料到,你这小兔崽子只不过是劣根性深藏难露,而且一但被踩软之后,竟然还比谁都软?这怕老婆,怎么就象毒药一样,你们一代一代,个个都死活要去钻人家的套?尤其是你,钻套也就罢了,居然还把这么好的温柔老婆也给宠坏了?!你知不知自己罪大恶极?他奶奶的,你衰也就算了,不要开始这么装硬、吊人胃口好不好?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子啊?”
伊丝卡羞极,道:“我才没变坏呢,你乱讲!”老子气得半死,怒道:“你都变成这样了,还说没变坏?”伊丝卡无言以对,忽然一把揪住昭元耳朵,嗔道:“你自己说,我变坏没有啊?”昭元痛得呲牙咧嘴,忙道:“当然没有,当然没有!”
伊丝卡一笑,放开了手,示威般地望着老子。老子气得七窍生烟,怒道:“岂有此理!无耻,无耻啊!”昭元大窘,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当初是年少无知,可你经验老到,应该预测到这危险性的。当时你就该把我抓起来,让我跟我这好老婆见面,对我好好保护教养。你没有这样,就是没尽到责任。”
老子就象是斗败了的公鸡,满腔悲愤地道:“不是老子不想抓,是实在抓不住,也不敢去抓啊。当初你和伊丝卡都不知到哪里去了,老子才在那一带找了一小会,就被夏瑶琴宫云兮那一伙统统给知道了。”
昭元道:“知道了……那又怎么样?”老子叹道:“知道了之后,她们就找到老子,威胁说这种事要公平,结果才能让人服气。她们要老子悬崖勒马,不然老子出动,她们也要请她们那边早已归隐的老祖宗出动,说这样才公平……”
昭元哼道:“原来还是只顾你自己,不顾我的死活。”伊丝卡却抿嘴笑道:“原来还是打不过人家,自己心里怕。”老子脸上一红,就象是没听见伊丝卡的话,怒道:“也不是只顾老子自己,老子考虑的还有天下万民呢,岂会那么自私?当时她们接下来还来了软的,说老子最明大义了,要晓老子以大义。她们说,首先,是你先去招惹她们,不是她们先来招惹你的。你公然对宫云兮无礼,那不立刻拜倒裙下之罪也就罢了,居然还想阉她,那可实在罪大恶极。因此,她们一定要抓住你以牙还牙,才有天理。二来呢,你居然敢在天宫对……对嘻嘻,对夏瑶琴无礼,居然还敢亲……”
昭元心惊肉跳,几乎就想跳出来阻止,却被伊丝卡狠狠瞪住,不准他干扰细节。老子得意地一笑,道:“我是说你亲自亵渎她,你这么紧张干嘛?”昭元听他口气如此,心头大苦:“岂有此理,你这是替我遮掩,还是把我朝火坑里推呀?”
但出人意料,伊丝卡却只哼了一声,并没有多问。老子也觉无趣,又道:“三来呢,她们还说,只要老子不用强,那么就一切公平。你若输了的话,她们毕竟也解了气了;而她们输了的话,她们也会认的。可老子要是干预太多,她们就不但输了也不认,还要去迷惑天下各国君主,挑动他们彼此打仗。再说,她们还一个劲地对老子说,说你那么骄傲,她们也未必能赢,只不过想试试。老子当时一想也是,这事既是亏了你一个,幸福千万家,也就只好牺牲你了。”
昭元更是不满,嚷道:“没义气啊!明明就是你自己在怕老婆找上麻烦,便抛下我不管了。哼,这些强词夺理、虚声恫吓,你还能不明白?”老子两手一摊,无可奈何道:“老子也没办法啊。当时,老子怀疑这群丫头大丢面子之下,好象被你激得动了凡心……不,恼羞成怒了。若是不让你去吸引火力,只怕她们气极之下,还真是要去惑乱众生,这怎么说只是虚声恫吓?因此呢,她们若是没人肯娶,那可还真是比人蛊乱国还要厉害的危险。你不是自诩要为天下人么?她奶奶的,难道一事到临头,你为了一己之私,就要不顾了?再说了,当时你那么神气,骨头都硬上天去了,谁会想到你后来能软成泥鳅啊?”
昭元顿时哑口无言。老子忽又笑道:“老子当时对你信心极大,期望也是极高,甚至还以为你能坚持住,把她们反过来变温柔的。那样的话,你不就是不但没吃亏,还捞着了大大的便宜?说不定还会感谢老子成全呢。就算退一步说,变不来她们,你只要能多多坚持,让她们始终无法得手,她们急于对付你,自然也就顾不了别人了。这不还是无上功德?再退一步说,你还可以干脆假装从了她们,但却还留一点点夹生。她们既喜欢玩你耍你,世间也还是少了许多红颜祸水。这么多可能老子都想到过了,可就是没有想到你自己太衰,硬是被人家逼到去洗脚的地步。你这明明是自己外强中干,让老子判断错误,能怪老子么?”
昭元无奈,只好道:“算了算了,你不帮忙也就罢了,何必来这么多理由?后来呢?你这么听她们话,捞到什么好处了?”老子一听,脸色甚是尴尬,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好处。当时老子其实还是向着你的,准备面上虽然答应,哄住她们,暗地里还是可以偷偷摸摸帮你的。不料老子有一天忽然发现,那个婆娘竟已被她们请来了。原来她们根本不守信,稳住了老子后就先下手为强,吓得老子急忙躲藏了起来。当时老子怕她们耳目众多,干脆藏到这蛮荒之地来,找到了这个地方。当时一不留神,跟原来的白猿打了一架,这地方便归老子了。老子随后也是无聊,便辛苦了一下。要不然,这些半成的石桌石椅还能从天上掉下来?”
昭元忽然笑道:“你真现在还这么怕太师祖母?”老子叹了口气,怒道:“这不是废话么?因此,你也应该明白,老子为什么一见这个会忧苦的温柔小姑娘,顿时欢喜得眼睛放光。最起码中土的温柔虽然已经绝种,外邦的倒还未必嘛!是以当时老子拼命要保她帮她,希望她能留在中土。这样的话,她不管嫁什么人,总算也能留点温柔传承。日后的中土之人,若是有人有福气,碰上了温柔姑娘,便当感谢老子的恩德。”
伊丝卡又羞又窘,昭元却是忍不住心头一醉,大觉这么好的姑娘被自己娶到了,这可实在是天下间绝无二致的福气。老子嘻嘻一笑,道:“你啊,虽然西游万里,为中土带了个温柔姑娘来,可惜却不善于保持。你自己说,要是你没学到什么招数,再也摸不到伊丝卡,以后只敢跟夏瑶琴混在一起,那不还是等于没有么?所以呢,你要努力去多摸摸老婆。而丫头你呢,就要多让他摸摸……”
伊丝卡和昭元都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中去。不料老子却忽然一瞪眼,怒道:“我倒是好心好意这样想,拼命想帮中土留点温柔种子,可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这中土简直就是个大染缸!这么好的姑娘来了之后,居然也变得凶了,简直是岂有此理!”伊丝卡羞气已极,却又不敢朝老子发作,气得一把揪住昭元耳朵道:“你说,我凶不凶?”
她这一下格外地重,昭元疼得半死,幸好还算乖觉,急忙道:“不凶,不凶,好温柔好温柔的!”伊丝卡得意一笑,放下纤手,忽然脸上大红,急忙转过身去背对他们。老子和昭元对望一眼,二人都是哭笑不得,连连摇头叹气。
老子忽然诡笑道:“别怕,别怕,她其实还算好的了,只是被逼急才会折腾你。你碰到那一群死丫头,人家就是怎么看你都不顺眼,总是要来折腾你,那你就能知道什么叫糟糕透顶了。要知这习性一旦形成,便难改得很。温柔姑娘想要变凶,就和凶的姑娘想要变温柔一样,都没那么容易。她本来是很温柔的,可惜你这家伙太粘,人家也是不得不拼命装凶一点,免得你得寸进尺。至于夏瑶琴那边,却恐怕得拼命装温柔一点,才能免得你真畏之如虎。这两者嘛,都是瘦死骆驼比马大。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这老婆再怎么装凶,其实也还是比那群死丫头温柔很多的。而那群丫头,都根本就是一群只想享受,不想付出的小姑娘。要想她们对你温柔?你就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万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长(二)
昭元尴尬一笑,道:“说的也是。”心头却想:“伊丝卡揪得已一点都不比她们轻了,这也叫温柔残留?这也叫假装?……对了,那群丫头会假装温柔吗?她们那么美,要是连假装温柔都不肯,我是不是就能坚持住,死活不去粘她们?”想到这里,又是神魂颠倒。
只听老子又道:“老子呢,其实是最讲义气的,怎么会真去把你扔在一边?最起码,现在不是跑来教你怎样才能多摸摸老婆么?当时老子等了好一阵,觉得风头已过,就悄悄回去,想找到你点醒你。当时,老子听说楚王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打心底里就不相信。不过就是几句劝谏话嘛,要是先前不受巨大刺激,没有长久的底子,哪那么容易就能说改就改?更何况后来的你跟先前相比,无论是武功还是别的,都完全判定若两人?嘿嘿,你可能还以为没多少人看出来。其实,能看出来的人,从来都并不少。”
昭元心有所感,叹息道:“说的是。所以后来,我就再也不敢有什么侥幸的想法了。”老子嘿嘿冷笑道:“说的好听,做起来却只怕未必。当时你行猎得一白猿,老子心念一动,就顺手想偷过来。那个时候,老子很有些喜欢此地,便觉得不如就装装猴子,体验一下山间野趣。有了猿皮遮掩,也省得那些小猴子老是不服老子,三天两头来骚扰。正要偷的时候,老子发现你情绪有些激动,正想去点拨一番,却忽然看见琴儿骑鹰过来了……”
昭元忽然一拍大腿,激动地道:“对呀,她们里面也还是有温柔的,起码琴儿不就是吗?”老子瞪眼道:“你原来还是知道啊?我还以为你瞎了两眼,根本不看不到呢!不过呢,当时老子还不知道她。其实她虽身在天宫,却跟莲伽叶关系不浅,也很少跟那群死丫头在一起。因此呢,也可以说,她不太算是那一群里的。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可实在是那一群死丫头里,唯一的一个出污泥而不染的……”昭元忽然笑道:“许姜也还不错。”
老子冷笑道:“你说和琴儿一起的那个丫头?嘿嘿,那是为了潜藏,你好好看她以后会怎么对你。说起来你这老婆堆里简直全是歪瓜劣枣,要什么没什么,半个象样的都没有。”
昭元心道:“起码樊舜华很温柔啊……嗯。”伊丝卡却不知何时转过身来,看了昭元一眼,将昭元吓了一跳,心头极是后悔。老子眼珠一转,笑对伊丝卡道:“女娃娃,你知道不知道那琴儿不但跟你一样温柔,而且长得也巨漂亮?而且人家还跟你这丈夫从小一起长大,长大后……嗯……长大后更是亲密,偏偏还不是亲兄妹……你怕不怕?”
伊丝卡脸上还没褪完的红晕一下又起,羞道:“我怕什么?反正……反正也有灵妹妹比我更温柔呢。”老子一把止住昭元将要说的话,笑道:“那个小小丫头,还只知道整天怕别人不让她当妹妹,根本就算不得老婆。再说了,她那根本就是撒娇,哪是温柔?温柔乃是让男人撒……嗯嗯嗯,总之这个琴儿跟那小丫头完全不一样,人家可也是青春少女……”
伊丝卡转过头去不理他。老子一笑道:“放心,你这老公眼光奇差无比,居然放着这中土唯一的温柔大美人不知道去抢,死活就只知道去给别人洗脚。”伊丝卡忍不住噗哧一笑,哼道:“他……的确就是个白痴。”昭元满脸尴尬。
老子哈哈大笑,忽然对昭元怒道:“你这白痴,简直跟宫云兮象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都是只知道看脸,别的什么都不管。他奶奶的,还真该她跟你好好对上,狠狠整你去死的!只可惜……嗯,幸好中土的男人还是大多很有眼光的,不象你这么白痴。”
昭元窘得抬不起头来,却依然偷偷摸摸道:“我不是没眼光啊。别的不说,我这好老婆,就是不光人美,更加……更加温柔。”他虽是在想讨好,可这温柔二字说的实是凄婉哀怨之极,连伊丝卡听了都想笑。
老子实在恶心得受不了,怒道:“你不说话,没人以为你是哑巴,你一说话,人人都会知道你是白痴!这温柔二字,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男人对女人永恒的理想。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这二字更加伟大,更加吸引人的?你自己数数看,该是有多少人为琴儿动心,为琴儿生死不渝?可为夏瑶琴、宫云兮她们这样的,从头到尾有几个?压根就只有你一个白痴!难道别人都瞎了眼么?这种情况下,你首先就该想到,是你自己瞎了眼!他奶奶的,老天爷把这么好的琴儿就放在你身边,你怎么死活就是视而不见,半点也不动心?”
昭元尴尬已极,硬着头皮道:“我……我……也没有完全视而不见……”伊丝卡哼道:“什么?”昭元吓了一跳,正要辩解,老子已怒发如狂:“光见了什么用?光动心有什么用?不动手什么都是白扯!他奶奶的,琴儿是多好的老婆啊,你这小兔崽子不知……”
伊丝卡忽然笑道:“他这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老子一愕,更是暴跳如雷:“他奶奶的,知道兔子为什么不吃窝边草么?兔子不吃窝边草,是因为它不吃的话,那草也不大可能被别的兔子吃,所以可以留下来替它遮羞。可你好好想想,即使是兔子,要是四面都没草,所有的兔子都抢草抢得打架,它还不得抢先就吃窝边草?这琴儿要是你不吃,那更是绝对要被别人叼跑的呀,你怎么还能去生搬硬套?你这白痴,怎么如此愚蠢?简直是气死老子了!”
昭元一怔,顿时也觉似乎有些道理,但看了看伊丝卡那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神,不免又软了半截。老子大发了一通脾气,却见昭元在伊丝卡积威之下,依然连泡也不敢起一个,心头更是失落。他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你自己数数看,多少人想成为琴儿裙下之臣?那些人和你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都比你见的更多,更能体会到温柔的可贵。就算你蠢,只知以貌取人,也不该对琴儿如此忽视啊。琴儿十四岁才进天宫,先前从来没有受过玉液琼浆的滋补,可说是浑然天成的美人。当时她被西王母赐浴瑶池,真身显露,满座皆惊,当即被封为蓬莱主人。你自己说,你为什么不去追她?你这白痴简直……简直……唉。那杜宇也是瞎了眼,当初把你放在美人堆里磨练,还沾沾自喜,以为能让你从此金身不破的。可你这家伙实在太蠢,根本不会推而广之,结果只被老小子给培养出了对琴儿她们免疫,一碰到别的就软成一摊泥……他奶奶的,你自己说你有多蠢?”
昭元却是完全没有听见老子后面在说什么,只是心头咚咚乱跳:“天哪,那瑶池还是琴儿沐浴过的?我可还在里面乱游乱钻过呢!”老子哼道:“光有美貌,那只能骗骗小孩子的,有什么用?可你几岁了?你还是小孩子么?对大人来说,只有温柔贯穿的美貌,那才是天地无及。为什么这人人都明白的道理,你却死活就是不明白?”
伊丝卡看了看昭元,忽然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脸上一红,没说出来。昭元似乎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更是满脸窘得通红一片。老子越说越气,怒道:“越凶越没人要,越没人就越凶,这道理简直连夏瑶琴自己都已明白了,你怎么还不明白?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你比她笨!你自己说,你被她耍得死去活来,有什么可冤的?”
昭元被老子骂得哑口无言,心头竟然不自觉地竟又虚了一层:“难道我真是这么笨?难道我真是本来就该被她整得无可反抗?”
老子见他默默无语,忽又气不打一处来,怒道:“笨人虽笨,但起码还知道随大流,至少不甚固执。可你这白痴,竟然又笨又固执!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就算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知道啊,为什么夏瑶琴那群丫头老是自己跟自己混在一块,别人都很少跟她们一起?还不是因为她们自己也知道自己没人要,所以才要一群人混在一块,互相看着就彼此都不觉得衰,免得心头失落?你看,爱琴儿的人无数吧?她天天有无数人讨好,自然就不跟那群丫头混在一起。爱夏姬的也无数吧?她不也是没跟那群丫头在一起多混么?就连……就连那个跟夏瑶琴她们好得一鼻孔出气的元丫头,也还大选天下男色,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同样很少需要和那群丫头互相安慰。你怎么这些都死活不去碰,偏偏就要碰那个最差最差、最没人要的丫头呢?你连如此明显的垃圾都当宝,这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你也是垃圾!她奶奶的,你们还真是一对!”
伊丝卡见老子把夏瑶琴等说得越来越不堪,想起宫云兮的风采,不免觉得有些过分,忍不住道:“什么没人要?明明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老子怒道:“明明是她们自己想嫁人,可又嫁不出去,才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你怎么颠倒黑白?”伊丝卡鄙夷道:“你胡说!我才不信呢。”老子怒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她们到处乱晃,其实就是急着找老公吗?”
伊丝卡一怔,虽觉这又是瞎扯,但一时却也的确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到处乱跑,也就只好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老子见镇住了她,顿时眉花眼笑,道:“小丫头,终于知道没人喜欢的苦了吧?嘿嘿,现在就有个老公在你面前,你还不知道好好珍惜?”伊丝卡羞道:“哼,我才不上你们当呢。你们尽管再来激将吧。”
老子自讨没趣,只得又道:“反正她们是怕极了没人喜欢的,你也小心点。小子,你也别心里不服,想拿别人吹捧她们的话来反驳老子。知道不知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的道理?不过世人愚蠢,只以为这说是的是贤才隐于垃圾中,却没想到垃圾也可以隐于贤才中。只需推而广之,不就可以知道,最大的垃圾,其实也很可能就隐于最高层么?现在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你面前,你还不知不觉,你这大祭师是怎么当的?简直就是……”
昭元本来就被老子贬得无地自容,现在听他又要在伊丝卡面前再次大骂自己,忽然急道:“可你都一把年纪了,却对一群小丫头束手无策,导致门人弟子代代被吃得无法翻身,岂不更是……”老子气极,怒道:“是什么?你这被称垃圾踩在脚底下的小子,居然还有脸说别人?”昭元吓了一跳,忙垂头道:“是不敢说别人,只敢说……我。”
伊丝卡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老子气得哇哇乱叫,可伊丝卡却笑得更开心了。老子气得胡子狂颤,忽然脸上又浮起了诡笑,道:“说你们笨你们就是笨,看不出老子的深谋远虑。嘿嘿,其实呢,她们是中了老子的圈套还不自知。老子那婆娘下手确实够狠,八成是觉得老子百折不挠,几代都不放弃,准备下狠手让老子彻底绝望。她那一伙费尽心机,从普天之下选了那么多各国公主和娇小姐来对付昭元这一代,准备将男人们对温柔之美的崇高愿望,来个彻底一网打尽。美人胚子们被拐上天后,那几个婆娘简直是什么话都教,就是不教好话。小丫头们倒也争气,一个个果然学得什么事都做,就是不做好事。哼,那婆娘下手倒是够狠,可却偏偏没想到,她们选的已经过多了。只要老子不陪她们玩,来个釜底抽薪,她们不就尾大不掉、自食其果了吗?嘿嘿,在昭元这一代,老子虽然表面上放出风来,让公孙贤广收门徒,准备大大翻本,其实偏偏就是不准备培养什么人。否则的话,老子岂不成了专门给她们培养做牛做马的老公了?嘻嘻,那些婆娘们教出来的死丫头,谁不是眼高过顶?要她们去变温柔,或是去屈就,那简直比杀了她们还难受。只要她们这群丫头统统嫁不出去,后悔莫及之下,自然也就再也不敢羞辱老子了。到了后来,她们自然也是渐渐知道老子狡……老子聪明的,虽然后悔了,可也没有办法了。于是乎,她们就一个个更加死活坚持宣称,说是她们本来就没想过嫁人,乃是有大大的先见之明,因为这天下还真是没有她们看得上眼的。唉呀呀,她们当时说话的那个酸劲啊,简直都乐了老子三天三夜。”
老子说到这里,似是越来越得意,眉飞色舞:“面上虽然能如此,但看见琴儿和夏姬那么受欢迎,心头那个失落,岂是可以形容的?她们生怕闲下来会导致心头更加失落,就主动跑去找老子那正蠢蠢欲动、图谋天下的大徒弟。本来这几个丫头一被选上天宫,就谁也不睬、谁也管不住,尾巴都要翘上天……下地的。可那个时候,居然一个个都对那老小子爷爷长爷爷短的,叫得可甜啦,主动要讨差使帮他忙。……喂,小子,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昭元吓了一跳,忙道:“原因你不是已经说了么?”老子怒道:“说你蠢你就是蠢。那只是一个小原因,真正的大原因,乃是她们极度失落之下,便想报复世间所有男人。”伊丝卡鄙夷道:“你也还知道不好自圆其说啊,没把那还想偷偷找老公的原因摆在第一位。”
老子怒道:“老子偏偏就是要把继续找老公的原因,摆在她们的第一位。本来老小子虽然心头有图谋天下之志,但到底也还是有些心虚的。现在他一见,这么多大美女都肯来帮自己之忙,那胆子立刻大了十倍都还不止。于是呢,他就让这群丫头先去远些的地方先练练手,自己就派周召二公分别去楚晋两国,以保护乱源。不料那几个丫头还是心气太傲,死活还不肯直接布施色相,居然还想试试用她们的什么脑袋来挑动。嘿嘿,我呸!就她们也行?从来都美女无脑,她们以为她们的脑袋也能跟脸一样好使呢?当年夏姬和陈姜两个天人,论起来漂亮吧?可还不是被凡人给算计得死去活来?这游说结果嘛,自然是太明显了,压根就没人买她们的帐。后来她们也似明白她们不够聪明,正在既郁闷又舍不得的鸡肋心情时,就见到了你。唉呀呀,这一见之下,人人都如老牛见了嫩草一样,成天只想着怎么把你吃下去,什么都不管了。那老小子计划才铺开就全摊散落,气得半死,却也完全没有办法。后来事情更闹得大了,你们被抓到鬼谷,结果连那里也被那丫头给知道了个底朝天。那老小子气急败坏之下,居然还想跟那些丫头交换交换,各取所需,还把你太师父给做成师父的样子,在鬼谷南谷拉着周公召公合伙骗你。不料到头来,还是谁也扛不过命运好色,那老小子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嘿嘿,说起来你也是牺牲了色相,才阻止了你太师伯的。”
万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长(三)
昭元大窘,伊丝卡已又忍不住笑出声来。老子正在得意,忽然又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可是你太师伯是胜是败,关老子何事?真正男女美德的传承才是第一要务!当时,老子本来都已胜券在握,正等着看她们后悔得哇哇大叫,谁能料到你这白痴居然主动送了上去?她们中了老子圈套,悔恨、失落、饥渴、急迫之下,一见居然有白痴主动送上门来,那还不喜出望外,死活也不放手?哼哼,夏瑶琴那丫头在天宫被这小子亲……亲自羞辱之后,立刻便迫不及待盘算着怎样让这小子拜倒裙下,以解她的燃眉之急,让她在姐妹们面前有面子。于是乎,她便伙同宫云兮那一群,向你伸出了罪恶的魔爪。哼,当时她那么又哭又闹,非说一定要亲手把这小子抽筋扒皮,其实谁不知道她是怕被别人抢啊?她奶奶的,真是不嫌吃相难看……不过也可以理解,她也实在是太没人要了。其实,她也不想想,除了跟她一样没人要的……”伊丝卡忽然气道:“住嘴!”
老子怒道:“老子偏偏就是不闭嘴!”伊丝卡气极,忽然狠狠掐了昭元一下。昭元本来在老子说“向你伸出罪恶的魔爪”时,情不自禁想起了夏瑶琴那晶莹剔透的玉手,颇有些出神,这下自是不但被揪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下更加恐慌一片,惊叫道:“老婆,你干嘛掐我?”伊丝卡更是手上用力,得意地道:“反正你这太师祖要是想讽刺我,你就得倒霉。”昭元无奈,只好大叫道:“老子饶命,老子饶命!”
老子气极无奈,但昭元的叫声实在天过刺耳,自己无法再说下去,只好道:“好了好了,算老子倒霉,算老子倒霉。他奶奶的,现在就这么凶,以后还得了?小子,你可小心点!”伊丝卡得意地一笑,放松了手,却很温柔地对昭元道:“别听他的,成亲后我会……会……”说着已是满脸红晕。
老子鄙夷道:“小子,且慢神魂颠倒。女人要是跟你说成亲后会变温柔,那是绝对不能相信的。老子一百多年的痛苦,总算明白了婚姻的真諦。婚姻是什么?婚姻就是男人赚所有的钱,干所有的活,吃所有的苦,受所有的气;而女人花所有的钱,生无数之事,捣无数的乱,发所有的火。这还不算,你还得感激她呵护她,仿佛她是弱者、你是占了她便宜一样。小子,你可要想清楚啊。真正逍遥的,其实就是跟随老子,天天跟猴子打架……”
伊丝卡忙道:“他胡说八道,你乖乖听我话,才不会象他说的那样呢。”说着脸上一红,轻轻握住了昭元之手。老子气得头昏眼花,怒道:“这是诱饵,是诱饵啊!小子,你听见没有啊?你明白不明白?”可玉人主动亲呢之下,昭元早已神游九天之外,哪还能明白什么?
老子简直都恨不得把昭元撕成两半,但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你既实在太蠢,这些你不能理解,那也没办法。可琴儿是好姑娘,这你总明白吧?”昭元一怔,忙道:“那当然,那当然。”老子语重心长地道:“孩子,其实人走四海,真正最好的却就在自己身边。老子一百多年……”
他话未说完,昭元忽然笑道:“老子说的真是太正确了,这最好的果然就在身边。”说着就想去亲伊丝卡一下。伊丝卡大羞,立刻避过,但却还是由他握住自己小手,轻轻揉捏。
老子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终于叹道:“你真是没治了。这到底是你瞎了眼呢,还是老子瞎了眼?唉,老子本来还幻想,你有骨气,琴儿有温柔,没准能生养出一群有教养、有传统的后代的。但现在看这样子,我这纯种培养的计划终于还是要泡汤了。不过也好,牺牲了你,老子也好去保另外一对……”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言。
昭元奇道:“琴儿和……和谁?”老子忽然笑道:“嘿嘿,这能告诉你吗?只有不起眼、别人不容易想到,才最安全嘛。反正呢,你到现在还没追上琴儿,那也只是你自己倒霉。嘿嘿,老子也还罢了,可琴儿这么好的大美人,跟你又这么亲密……呵呵……暧昧,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叼跑?不过呢,话也说回来,琴儿太好太好了,简直一人融合了美爱和命运,你这衰人实在也是配不上她。当然了,琴儿也知道你很衰,根本就不肯理你,只怕你就算现在去追,也已来不及了。嘿嘿,你这白痴名声,早已在天界诸大美女间传开,形象早都完全毁了。只有你这老婆心软,大发慈悲之下,才让你捡了个大便宜。”
伊丝卡哼道:“既然他占了如此便宜,就更该听我话了。”老子吃了一惊,心头好生后悔,急忙道:“这个先不谈。……喂,小子,你惹着那个夏瑶琴,实在是自作孽,老子可是尽了义气帮你的啊。你自己太蠢,怎么劝都劝不回来,当时简直是气死老子了。不过现在想起来,也是该你受罪,谁让你捡了那么大个便宜?”伊丝卡抿嘴笑道:“刚刚还说人家不好,转眼间就又说人家好,是大便宜了。”
老子大是尴尬,道:“反正这小子又不看重性情,那丫头既然那么漂亮,在他眼中当然是大便宜了。喂,小子听见没有?你一个老婆正在帮另一个老婆说话呢。老子撮合她们的功劳,是不是很大呀?不过你也悠着点,别以为是在占便宜。那群丫头总是能出你意料,别以为就那么几块姜好对付。小心她们中间还有选自外邦的公主,人家没准是专门骑烈马的……”
昭元大是窘迫,却忽道:“老子,你什么时候劝过我的?”老子忽然神秘一笑道:“君不止臣之谏,君不强臣之难,君不夺臣之爱。”昭元大惊,道:“你……就是那个老人?”
老子嘿嘿笑道:“他奶奶的,你现在才知道你有多么衰么?老子拿这么重的话来劝你都不听,还是非要去自投罗网,你还是人么?更要命的是琴儿也知道了,于是你这形象啊,在她心中算是全毁了……”昭元大是尴尬,急忙道:“琴儿不是待在我宫中的么?她来干嘛?”
老子笑道:“人家就是来看看你的情况的。当时老子一见她,立刻便觉她贞静幽闲,如空谷幽兰,完全是中土最后的温柔美好之结合。当时老子偷偷凑过去问她,她虽然知道老子是想捣鬼,却还是告诉了老子不少事情。现在看来,似乎她也是怕你支持不住,所以想帮你忙。嘻嘻,所以说,人家还是心疼你的,只是你自己没抓住机会。唉,有人是名字白痴,有人是样子白痴,可人家其实不但不是白痴,反而还是真正的大智大慧。可你这猪头,却是唯一的一个里子白痴,简直就是大愚若智。结果呢?好的一个个跑的没影,硬是越找越差!他奶奶的,你自己说,你一路上错过了多少好姑娘,错过了多少暗示和机会?比方说某人……咳咳,远的不说,就说你自认为最亲近的琴儿吧,你对她了解多少?把握多少?”
昭元甚是尴尬,但却也情不自禁地叹道:“琴儿总是出乎我意料,从来极近,却又极远。每次我以为是在照顾她时,其实却都是她在照顾我。说实在的,我……”老子笑道:“你现在才明白该动心,可惜却已经有些晚啦。不过你要是赶快图谋图谋,为人家多沐沐足,或许还有希望。虽然人家现在好象是心有所属了,但这才叫更有挑战性嘛。你是老子门下的人,当然要多多面对挑战了……”昭元大窘,急道:“你不要老这样,我不是说要……要……”老子笑道:“要怎么样?说不出来,那就是心头有鬼。可惜呀,你这么衰,就算想奋起直追,人家也未必肯发慈悲。”
昭元忽然伸手搂了伊丝卡一下,却又急忙放开,笑道:“只要好老婆肯发慈悲,那就比什么都好。”伊丝卡脸儿通红,气道:“言不由衷,口是心非。你看我理不理你?”老子笑道:“好了好了,别太生他气了。他虽然衰,其实也还算是有点良心的。后来他见你……见你的秀发之后,又狠狠捍卫了你一把,让宫云兮那死丫头极没面子。那丫头恼羞成怒之下,下不来台,就威胁要去嫁别人了。嘿嘿,你这丫头也好聪明的嘛。”
伊丝卡羞脸飞红,羞道:“我是无意的。那姑娘是真的想嫁别人么?”老子诡笑道:“那可就天知道了。反正老子从琴儿那里知道了些事后,就去用那三句话劝这小子悬崖勒马。他当时还答应得好好的,几乎都要对天发誓了,老子也就放心了些,再次回去了。可据说后来这小兔崽子一见那丫头,就又有些不行了,只是幸亏你去了一趟之后,才令他撑了下来。当时他壮着胆,当面一遍遍地说你比那丫头好一千倍一万倍,硬说他一开始就没对那个丫头认真。那丫头气得半死,恼羞成怒之下,就逼他亲自主婚,去嫁宋文昌。”
伊丝卡出神道:“她……是真的嫁了么?她自己真的喜欢那个宋文昌么?”老子嘻嘻一笑,道:“这个嘛,当然是真嫁了。她也说,她从一开始就只是就想耍耍你这老公,不是认真的。她还说,她早就赏识宋文昌了,因此嫁得欢欢喜喜,并无勉强。”
伊丝卡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想问什么,但终于没有说话。老子续道:“后来老子见昭元这小子接受了挑战,而且公开宣布将主婚,心下顿时大喜,以为老子这次就算不是大功告成,那些丫头也大大丢了面子。不料老子还没高兴得一会,便发觉这小子其实外强中干,其心头的犹豫比老子想象的要激烈得多,死活还是每天都在想去抢她回来。”
昭元脸上奇窘,强辨道:“我没有抢。”老子轻笑道:“你敢说你没有动念抢?要只是普通一念晃晃而过,也就算了,可你却是曾经处心积虑的想过无数次,对不对?”昭元叹了口气,道:“确实是想过,但最终……最终我不还是没有么?”老子道:“什么没有?据说你明明都已经动了心了,就是因为君万寿几声梆子响,打破了你的心意平衡,才要上山去求死觅活的。不过君万寿运气实在太差,结果是不但你没死,他也没能抓走琴儿。”
昭元叹了口气,想起当日心灵上的千钧一发,依然是心惊肉跳。老子笑道:“在那之前,老子就回到了洞府,却发现洞府居然被你老婆给占了。老子见你为宫云兮主婚之期还没到,也就召集猴子们陪她练了些天,准备到你婚期前一天再去看……”昭元忽道:“你来得及吗?”但才一出口,便暗骂自己糊涂。果听老子哼道:“老子能上天宫,自然也有神鹰了。你这家伙在姑娘面前会犯晕发蠢,怎么在这里也还这么蠢?”昭元讪笑两声,道:“是。”
老子长叹道:“不料老子才一去,就发现了那婆娘的动向,吓了一大跳。老子思前想后,终于还是没敢靠近。结果等到再见琴儿的时候,这小子已经成泥鳅了。唉,可怜老子这么珍视的一根好苗,就这样被那群丫头给糟蹋了。”
伊丝卡轻轻一笑,道:“这糟蹋二字用得好啊。”昭元大窘,几乎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老子苦笑道:“可不是么?据琴儿说,他先前那么神气,可后来从了夏瑶琴之后,却简直变得象条癞皮狗。先前夏瑶琴逼他伺候,他还不肯,可后来,他却是死皮癞脸求着要为夏瑶琴伺候沐足,夏瑶琴还不肯。唉,可怜好好一幅男子汉的身子骨,硬被人家捏……糟蹋得比棉花还软,这该是多么让老子伤心?老子一看木已成舟,也就只好来个金蝉脱壳,干脆让他把所有的祸水全都兜住,算是废物利用……”伊丝卡忽对昭元悄悄道:“好哇,你是自愿为她沐足的?你敢骗我?”
昭元吓了一大跳,急忙道:“天地良心,当时我神智被控制,实在是身不由己呀!”伊丝卡哼道:“能知道伺候,不能分清楚人家不愿意?”昭元急道:“可当时姑娘们说,她不愿意其实就是愿意……”伊丝卡气道:“那也得你相信啊。你怎么就不相信人家夏瑶琴自己的话,而要去相信那群什么姑娘的话呢?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去,才选择去听的。”
昭元急得没有办法,却听老子笑道:“这个倒是真事。那些死丫头的确很坏的,他也确实是有些身不由己。”伊丝卡之气稍平,哼道:“他敢说一点自心仰慕的原因都没有么?”老子嘻嘻笑道:“这个嘛,肯定还是有的。不然他也不会那样苦苦求死了。”
昭元尴尬道:“是假装求死,乃是死中觅活,并没有真求死。”老子见他死要面子,寸步不让,怒道:“就算假装,也比你在这里撞壁什么的来得要真。”伊丝卡本来已气消失了不少,闻言又生气起来:“什么?他撞壁真的是假?还撒谎?”
万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长(四)
昭元急道:“老子,你可不能这么说啊,天地良心,我是绝对跟巫山求死时一样死心的!”老子见他们反应太过,但话已出口,却也无法收回,只得索性全盘托出道:“其实呢,这个撞壁乃是半真,半假,亦真,亦假。他要撞壁是真,但真正撞壁的事却是假。”
伊丝卡和昭元听他说的诡异,都是奇道:“这怎么说?”老子笑道:“当初你这小妞气急败坏一怒而去,老子以为你只是一时激愤,便留在这里想看看他的状况。结果呢,果然发现他如痴若狂,最后就念念有词想要撞壁。当时老子吓了一跳,生怕这么一个都曾经敢不买那丫头帐、乃是本门中兴希望的小徒孙,反而毁在温柔老婆手上了,急忙抢先将他套住。他当时虽然没撞着,被我一拉之下,还是晕了过去。老子一试他那虚弱劲,就明白即使他撞了估计也撞不死,反而能有帮助,自己实是多余。于是老子就按住他脑袋以同样力道撞了一下。”
昭元忙道:“真相大白,我就说是我撞的。”伊丝卡瞪了他一眼,嗔道:“哼,真相大白,就不是你撞的,你就是在撒谎。”昭元一怔,见她脸上已自升起了狡诈的红晕,知她已不生气,这才长长长舒了一口气。老子嘻嘻笑道:“说他撒谎,其实不是指这件事。”昭元一颗心顿时又跳到了嗓子眼,急道:“喂,你……”伊丝卡一把按住他嘴,道:“是什么?”
老子笑道:“不一定是坏事,你这么怕做什么?老子是说,要是他说,他因为先遇到你当老婆,因此你就比别人重的话,那可千万不能相信。他最先遇到的姑娘其实是宫云兮,或者说最先遇到的老婆也是王后樊舜华,无论怎么样都是见到你才变心的。因此呢,他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变心狂,你千万不能相信他。”昭元急道:“那是小时候的事,怎么做得准?”
但这一次伊丝卡却没有生气,反而道:“王后的事他好象没有瞒我,而且人家也不理他。”老子笑道:“是吗?老子还以为他瞒过你呢。总之你要是恼火他,就该放他出来加入我们一伙。”伊丝卡这才明白老子在笑自己变凶,气极之下,不去理他,忽然觉自己的纤手似乎还在被昭元亲吻手心,急忙缩回,芳心狂跳,脸上更是晕红阵阵,好生羞悔。老子哈哈笑道:“嘿嘿,小子,看见没有?老子是男人,男人帮男人的忙,可不象你这么没志气。”
昭元偷得微香,不免大是心旷神怡,对老子一会说帮自己、一会说吓自己的绝快变化,自是没有半点抗议。只听老子叹道:“老子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夏瑶琴肯放他出来。你和夏瑶琴不是怕对方把他独占,而是怕对方容纳所有其他的人、但就是不容自己。现在一确信他离不开自己,就立刻不担心了,对不对?唉,这可比老子的老婆强得多了。”
伊丝卡脸儿羞红,轻轻道:“那个女孩子……跟灵妹妹很好,我也没有办法。再说,她也肯放他出来。”昭元却是心想:“传说中的老子娶了三百六十五个老婆,现实中的老子似乎只有一个老婆,而且还这么惨,这对比也太强烈了吧?”
老子笑对伊丝卡道:“既然你自己愿意,那便只好便宜他了。当初,她放这小子出来的时候,我就以为是这小子不知是从哪里得知消息,才要来这里的,也就没去提醒。可等我办完事回来等时,却又久等不至。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去卧眉山中找药去了。”
昭元吓了一跳,极力使眼色。他倒不是怕天昭公主和自己的欢会之事暴露,而是怕伊丝卡得知自己之毒其实未解。老子看了他一眼,道:“那药确实麻烦,他找了一气才找到,待来时,就已晚了许多了。当时,你……”伊丝卡奇道:“什么药这么宝贝,要千里迢迢来找啊?我怎么就没见过呢?”昭元心头一急,忽道:“就是我胸口的那一包东西。”
他说着,手便去掏,却又没掏着什么,忽然一惊:“不好,那些不会就丢在水中了罢?若是长浸水中,不会不能发芽吧?”伊丝卡眨眨眼睛,道:“放心,没丢,我一开始就收在后洞里了。那是什么?有什么奇特之处?”昭元挠了挠头,道:“好象还没有名字。猴子们特别喜欢。我亲自试验之后,也觉得功效非常。好老婆,不如你给取个名字?”
伊丝卡道:“弥猴最喜食桃……叫弥猴桃怎么样?这样秋天也有桃。”昭元道:“好啊。老婆取的名字,当然是最好的了。”伊丝卡见他又开始肉麻,道:“给你取名叫猴子也好?”昭元斩钉截铁道:“当然好了,起码比什么泥鳅好多了。”伊丝卡一笑,道:“你可不许反悔。”
老子怒道:“老子终于明白,你是怎么把温柔老婆给宠得不象话的。你老是这样纵容她,她能不变坏么?你自己说,这象什么话?”昭元甚是尴尬,无可反驳,伊丝卡也是脸儿羞红,不言不语。
老子呆了一呆,却又忽然一笑,道:“其实也不能全怪你。这中土的大染缸,已把你们两个都给染坏了。当初这小子来求你原谅的时候,老子还奇怪,你怎么也会跟那些丫头一样,故意逼他抉择,非要将他逼疯逼死。可现在老子却已经不奇怪了。原来你们这些女孩子,天生就喜欢看着理智的男人被你们压抑逼迫得发狂,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伊丝卡急道:“我不是的!我是气他……”老子摇头道:“气他不肯完全臣服是不是?老子算是明白了‘凶是绝对的,不凶是相对的’这一道理。你虽是好多了,可自从来中土一染之后,也还是不能完全免去凶字,潜意识中就也想看看男人不理智是什么样子。其实男人不理智有很多种方式的,可以痛快得发疯,也可以快乐得发狂。比方说老子,近来天天找猴子打架,不理智吧?可是却快乐得发狂!那几个徒儿开始还不信,现在也都是流连忘返,都觉得猴子比老婆强多了。对了,小子,你要不要也来?不多时就可以忘掉她们的!”
昭元一笑,正要说话,却被伊丝卡狠狠掐了一下,道:“你敢!”老子笑道:“嘿嘿,要是不想他来加入我们,就不能被中土这染缸染得太厉害了。要温柔一点,不要让他怎么都碰不着。”伊丝卡脸上大红,转过头去不理他们。
老子哈哈大笑,对昭元道:“不过呢,按照老子之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你争气,能打过你这老婆,她估计也就只会凶你一时。可是那些丫头太狠,你明明能打过却还是怕,那可就没办法了。估计不论你怎么折腾,她们肯定是要永远凶你的。”
伊丝卡哼道:“我也是你的弟子,你怎么只帮他来欺负我,却不帮我?”老子笑道:“怎么没帮你?帮你的时候多着呢。就算再往前的不算,后来你在前山部要成婚的时候,若不是老子出手的话,你恐怕就真成别人的老婆了。”
伊丝卡吃了一大惊,道:“你在那里?”老子道:“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你晕倒后人家父子俩大吵一架,是老子让那大世子忽然间勇气百倍,这才挡了一阵的。后来要不是这小子终于来了,老子都要亲自出马带你回来了。这世上可不是那么多事都很巧,更不是什么都可以尝试、都可以后悔的。你这丫头这一着确实太险了,要不是老子帮忙,那可就麻烦了。”
伊丝卡想起当时情景,情不自禁地后怕起来。老子叹道:“回来之后,老子一见这小子都已搂着你睡了一觉了,以为这下总没事了,于是便也回去大睡了一觉。不料你们可还真是能让人心惊肉跳,老子再来时,他都已被正正戳了个窟窿了。老子当时还真是被吓了个半死,到现在都还后怕,简直没法想象你怎么会那么凶。你知不知道啊,这剑那么锋利,不要说老子不在场,就是老子在场,只怕也来不及阻止。这一次,可还真是天作之幸。你们以后就算要玩,可也绝对不能再玩这种了。唉,说起来,你们这两个小妞可也真狠,非要他死去活来;而他又偏偏太不争气。这两样交互起来,连老子在旁边看着,都是心惊肉跳。”
伊丝卡和昭元都低下了头,情不自禁地两手紧紧握了起来。那二人都以为确死无疑的悲痛,似乎又出现在彼此心间。老子笑道:“不过正当老子以为,你已变得比夏瑶琴还要凶的时候,你们后来的温柔缠绵却又让老子大开眼界。老子叫徒子徒孙们来看,大家都叹,说这辈子是白活了。老子这才知道,你毕竟还是温柔的,就算是不让他碰,也是为他着想。”
伊丝卡和昭元脸上都是飞红起来,想起那些欹旎被他们收入眼底,几觉没法见人。老子哈哈笑道:“只可惜呢,等他好了一些,你却又完全不让他亲近。他毫无办法也就罢了,这么多看客都大失所望,老子也大大丢了面子。你一天到晚不让他有欲念,连摸都不让摸,可要是男人没有一点欲念,那还是男人吗?老子可真怕到头来,他不象男人了,你也没女人味了。”
老子这些话虽然半真半假,但取笑之意却实是再直接不过。昭元脸皮极厚,都抵挡不住,何况虽然生长爱琴海边,但却本性羞涩温柔的伊丝卡?她小脸儿已是红得无以复加,简直连叫老子住口的胆子都没有了,只盼老子能早早停口,不再羞自己。昭元更是满脸早已成了肝肺色,但却也说不出什么来阻止。
老子见他们都已经实在不行,大大快意,笑道:“不过呢,老子也不是不管情由之人。老子知道,你又是有伤,又是武功低,老子又不想你求她求得太恶心,那可就一时再没别的办法。因此呢,今天老子就大发慈悲,利人利己,教你几招求碰老婆的办法。”
伊丝卡听老子竟直说什么“利人利己”,又羞又急,一把揪住昭元耳朵道:“不许学!”昭元吓了一跳,正要回答,却忽觉伊丝卡娇躯一歪,竟然歪倒入自己怀中。只听老子笑道:“放心,她只是睡过去了。这个可是老子费了千辛万苦才想出来的,怎么能被她听见?”
昭元一想也是,再加上这梦寐以求的温香软玉已在怀中,几乎都已是遍体皆酥,又哪里有半点不满?老子见他神色,哼了一声,道:“别太不争气了。你今天不好好学,过了今天便又没得碰。”昭元尴尬道:“是。”极力压抑心头爱念,正襟危坐起来。
老子见他还是舍不得放开伊丝卡,叹了口气,道:“你这老婆虽然自幼不会什么武功,可是毕竟天资极高,极其适合练剑。首先,她一开始就遇上了名师,免了日后纠正手法剑意。再加上你为她暗中奠定的内功基础,以及她心头那近乎疯狂的苦痛与执着,这短短时间里,其剑法竟然已是出神入化。不要说你,便连老子,也没想到她能青出于蓝。她奶奶的,后来简直连老子都想偷学她的剑法,却怎么也难得神髓。”
这一论剑,老子的声音立刻便沉稳起来,一点也没有半点先前的取笑之意。昭元也是如此,皱眉道:“她的剑法有两个难处,一是方位难料,二是其势太快,几乎让人不能相信。”老子慢慢道:“方位也就罢了。各种剑法都不乏绝招,大多势均力敌。要想剑压群雄,若无绝大创新,单凭招数,实不足恃。她真正要命的是快,一快之下,每一招便都是绝招。”
昭元想起在神猿庙中与她对敌时,她那快逾鬼魅的剑招,不免也是背心都又丝丝透起凉气,道:“不错,无招不破,唯快不破。其实,她许多剑招都有很大破绽,别的剑法都不屑采用的。可是那些招数在她手上,却快得根本让别人来不及抓破绽,反而威力倍增。而且她虽然手有长剑,但近身而搏,却一点也没有不便。”
老子抬头望着远方,叹道:“老子看了很久,始终还是得不到其神髓。老子内力比她不知强出多少,又跟猴子打了这么长的架,即使是身形,也未必差。可却怎么]的说什么也达不到呢?当时老子就在想,难道这剑法是极为霸道、极为顽固的阴性武功,男子不便修习?”
昭元一怔,觉得甚是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却也觉得大有可能。要知武林中虽有一说,说是武功可分阴阳之别,但并非说是男子女子之别。其真正用意,乃是说阳性武功大多以力制胜,阴性武功则大多以巧制胜。但通常来说,但凡能成招式武功的,自然都是寓力于巧,力巧结合,才能称为剑法掌法拳法腿法而非蛮打。因此,绝大多数武功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难分清阴阳。
另外,阴阳武功本身并无明显优劣之分。也正因为如此,世上才会既有“一力降十会”的说法,又有“四两拨千斤”的说法,而且都没人去否认对方。另外,许多广为流传的武功,往往不同人还能有不同的侧重,而且都能有大成。因此多数武人都觉得,武功分阴阳之说过于笼统、过于勉强,从来也无太多人认同其说。老子此话若是普通人所说,昭元肯定一笑置之,甚至还会鄙夷。可如今既是老子亲口提出,却是深深引发了他心中之疑。不然的话,如何解释连老子这样的资质基础,却死活摹不出神髓?
只听老子又道:“当然了,老子自己也觉此想甚是荒谬,但一时也想不到其他之原因。你以为呢?”昭元道:“我也觉得有此可能。也许这阴阳之分,并不全是荒谬。世界本来公平,女子修习浑厚内功,往往要比男子倍加艰辛。那么男子修炼身法,或许也是会难得多。”
老子点了点头,道:“连老子都只能得其形,而不能深领其神,看来许多事还是天生缘法,勉强不来。”昭元道:“不知是何等难以领会其神?”老子面色越来越是凝重,许久之后,才慢慢道:“每次快到一定程度,便是百念焚心。而且焚心之象直接起于经脉,冲于经脉,其势绝大也绝难控制。可以说,若不赶快放弃,立刻便要残废。”昭元皱眉道:“这么可怕?”
万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长(五)
老子道:“确实如此。老子先也曾想过,可能大凡世间越快的武功,其一次能发的内力便当少,以免冲击经脉剧变。你那偷袭老子的武功,只怕已是既发大力、又能奇快的最佳调和极限了。可她明显比你还要快,那么是不是说,她其实没用内力呢?可当老子故意尝试不运内力去模仿时,身法却又死活快不起来。看来此剑法就是要用内力来协助,完全不动用内力也是不行的。但只要老子一动内力,却又会控制不住。”
昭元心想:“看来此剑法我们学不会了。只是可惜,她的内力又不如我们高,只怕还不能完全发挥其威力。……要是我下一世真跟她换,而且还能带上这身内力,那该多好?”老子忽然笑道:“其实老子还在想,这武功若是果然阴性太强,男人无法来练,那阉割之人能不能练呢?这件事自然就着落在你身上了。”昭元吃了一惊,嚷道:“岂有此理!干嘛不着落在你身上?你反正都不要老婆了,武功又高!”
老子笑道:“他奶奶的,好心没好报,想救你出苦海,你居然还不肯。也罢,告诉你吧:你做国君,宫中不是有很多太监么?”昭元一怔,道:“这样也好。不过他们天姿、内力、意志似乎都还不行。若用他们试验,只怕还是难以判断,阉人是否能达到最高境界。”老子笑道:“如果不行的家,没人帮你忙,你就还是摸不着老婆了。”
昭元大是不满,道:“你传授的就是这些么?我好心恭听,你却是在玩我。”老子哈哈一笑,道:“不是玩,不是玩。你虽不能跟她比快,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嘛。这个办法虽然老子想了几十年,也练了几十年,却还是老子看你缠绵时才真正深领神髓的。你这么会耍赖,却怎么偏偏没耍到点子上?”昭元忽然眼前一亮:“你是说,将她拖慢?”
老子大喜,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还好,还好,还没被迷傻。你看,别人知道配不上她,又无法提升自己,于是就想到了把她变低俗。你虽笨些,但这总能理解吧?既没法比快,那就可以想办法,让她不得不慢。这样一来,不就好打了吗?”
昭元想起自己攻袭老子时候,老子总能让自己有如粘蜜糖之感,既不是打空,也不是打歪,可就是怎么也快不起来。昭元心下顿时极是神往:“这么好的办法,我怎么就是没想到?”他简直就觉得如同开辟了一个新的天地一样,想起伊丝卡将来会对自己毫无办法,任凭自己亲呢,心下更几乎已是幸福得淹死在爱琴海了。神魂颠倒之下,他已是情不自禁地将怀中人儿的娇躯,搂得更紧了些。
老子呵呵笑道:“现在知道跟着老子有好处吧?嘿嘿,不听老子言,吃亏在眼前。你看看你,只知道急功近利,捧来捧去,生怕得罪了一点点,可人家只要一个想耍你,你就还是完了。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能把命运交到老婆手上?最起码也要交到老子手上……不,自己掌握分寸才是。”昭元尴尬一笑,道:“说的是。”老子笑道:“好了,老子也不要你端什么洗脚水,就看在你总算逼出了夏瑶琴的份上,传你这一门本事。”
昭元感激涕零,道:“老子大恩大德,不知如何报答才是。”老子笑骂道:“你以后争气些,不要把好好一个老婆宠坏,不去成天当什么泥鳅猴子还恬不知耻,老子便比什么都高兴了。他奶奶的,你要是能早点在她们面前抬起头来,多点自主,老子也不至于被那婆娘贬得没脸见人。你记住了,这个呢,叫无极神功,乃是专门耍赖,让老婆打不着力,耗其于无形,是以名为无极。这神功乃是对付老婆第一大法宝,好好学着了,便能婚姻美满,家庭幸福,人人称羡。这虽是利你利我之事,到底还是你利大,可得好好地学。老子知道你疼老婆,舍不得打,因此这功法就是从头到尾耍赖。反正你力大,只要你能耗得久,她就是你的了。”
昭元闻到伊丝卡微微呼吸的醉人甜香,想起那美好的远景,直恨不得整个人都融软至她身体中去,死也不分离。当下他凝神静气,竖起耳朵极认真地听。老子每说一句,他便点头一句;每听一句,他便迫不及待地想,将来怎么样用这个来缠伊丝卡。老子居然也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得意;比比划划之下,口沫横飞,似乎已看到了那扬眉吐气的情景。
昭元越听越觉此法神妙,越听越觉有信心,自然也就觉得怀中人儿越来越是自己囊中之物、再也无法逃脱了。他耳中听字,脑中过言,心却已不知不觉地在悄悄抚摸伊丝卡的绝美身体了。伊丝卡的小手被他抓在手中,被他深深地揉搓着,体贴着,再也没有办法来守卫少女的娇羞。甚至不知何时起,少女的身体已经被他一点点挪得正对他自己,那让人遐想无限、永远也咬不够的娇美樱唇,竟然已经被他弄得正对自己的嘴了。
这绝代美神虽然在睡梦之中,可是少女的羞涩本能,却还是似乎预知了危险。她那微微的呼吸,已在他的热力感召下,慢慢变得急促了些,似乎要提醒昭元注意,这还是在人前。然而不幸的是,这微微惶急的呼吸也带来了更多的芬芳,更多的秀美,更多的销魂。那股若有若无、似乎发自于她全身每一处的幽香,就象是一方轻轻披在她身上,却又薄得几乎没有的轻纱,若隐若现中,更加展现着少女的美丽和神秘,鼓励着昭元的探索。
昭元脑子一热,身体微微前倾,终于又偷偷吻上了那醉人灵魂的秀美樱唇。那股无可形容的甜美,以及那出于少女本能的微微颤抖,连同那紧紧贴体的温柔,全都象灵魂毒药一样,迅速僵住了他的精神和肉体,完全麻痹了他的思维。
老子正自滔滔不绝、志得意满,忽见昭元居然在自己面前偷吻伊丝卡,显然后半截根本就没认真听,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他一把将昭元象抓猴一样提将起来,啪啪啪连点了七八处穴道,复又狠狠扔回地面,再一下点开伊丝卡的穴道,怒声叫道:“这小子刚刚偷偷亲你,快打他耳光!打一百个!”
伊丝卡一听这话,再加上昭元那作贼般的神情,顿时羞极气极。她虽本来是极想打昭元耳光的,可是被老子如此极力鼓动之下,反而羞得伸不出手来,心头更是恨极了这两人。昭元慌忙讨好道:“我该死,我该死,可我是为了不听他话才亲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伊丝卡更羞,怒道:“你们都不是好人!”狠狠踢了昭元一脚,站起身来就要朝内洞逃去。她这一脚倒还真是货真价实,昭元痛得脸色煞白,那是比一百个耳光厉害多了。老子乐得哈哈大笑,道:“别急,别急。你不想听听老子刚才给他讲的是什么么?老子明天就甩手而去,你不听的话,小心以后他老是欺负你。”
伊丝卡一听,果然转过身形道:“你给他讲了什么?”昭元急道:“老子,我错了!求求你别跟她讲,我认真听你的……”老子嘿嘿笑道:“你太也不争气,老子都不好意思厚此薄彼了。现在老子就是要将这好好重讲一遍,让你一辈子摸不着她。”说着叭地一下,点中了他哑穴,笑对伊丝卡道:“现在你好好地听,将来便可以玩死这家伙。”
伊丝卡顿时眉花眼笑,道:“真的这么神吗?”老子笑道:“当然是真的了。”说着也不管旁边的昭元急得要死,一句句又比比划划出来,声音却也并不甚低。昭元无论怎么扭身乞求,却死活就是没人理他,情急无奈之下,却也只好注耳细听。
他这一用心而听,渐渐领悟大深,忽然间也明白了老子的用意,心下更为羞愧。要知这种要拖人变慢的办法,需要有巨大的内力,才能运出足够的粘劲。伊丝卡再聪明,内力终是不如自己,因此她的领悟决无自己深刻。可是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这样才肯认真听,却也实在太过丢人。
果然,才听了一会,伊丝卡便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气道:“你又偏心这小子!”老子笑道:“一样地教,怎么叫偏心?”伊丝卡忽然要纵身过去掩住昭元的耳朵。但老子早有防备,抢先将昭元拉到另外一边,嘿嘿笑道:“他其实都已经听过一遍了,就算没认真领悟,以后慢慢练习,还是有机会的。现在你不好好听,将来恐怕就更加不好办了。”
伊丝卡气急,却也毫无办法,只好又老老实实听。她听着听着,忽然想起这小子将来定会拼命苦练,老想用这个办法来接近自己,更是羞得浑身颤抖。老子见他们神情,心下好笑,但口中却依然不停,直到全部讲完,才终于出了一口大气。
他点开昭元,笑道:“好了,从今以后,你们谁用功,估计谁就能占便宜。你们说,这是不是公平极了?嘿嘿,老子也是忽然才想到,你这么温柔,这小子若是太占便宜,万一他身体垮掉,那可怎么办?因此呢,还是要公平。老婆要防严,才能逼他苦练。小子,要想温柔,就更要苦练。嘿嘿,赢了才有温柔,赢的过程就是尊严。”
昭元和伊丝卡都是面红过耳,答不出话。老子笑道:“现在你们不妨先打一架给老子瞧瞧,看看你们各自之领悟发挥,也好调调平衡。”伊丝卡狠狠瞪着昭元,那眼神仿佛是说:“你敢?”昭元虽然心头还真在蠢蠢欲动,到底还是敢造次,只好道:“我……好象还是打不过啊。”老子怒道:“胡说!不试怎么知道?老子都把菜端到桌上了,筷子交到你手上了,还不敢吃?难道还要人塞进你口中么?你就这么没志气么?”
昭元甚是尴尬,怯怯望了伊丝卡一眼,见她依然是脸上嗔意更甚,只得道:“这个……这个……”老子气得哇哇大叫:“她奶奶的,还当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人要是窝囊,真他奶奶的什么都没用!”
他忽然眼珠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莫怕,老子又不是要你们就在老子面前亲呢。老子这就滚蛋,待会再来问,好不好?”昭元喜道:“好啊!”伊丝卡怒道:“好什么好?有什么好的?”昭元吓了一跳,忙道:“没什么好的,没什么好的。”
老子大怒,连骂带求,晓以利害,折腾了几十几百遍,昭元依然不敢来试。老子无奈地看了看他们,忽然叹了口气,不住闷想:“其实老子早该想到的,他会被那群丫头欺负,自然也能被伊丝卡管住。……可是伊丝卡不是号称温柔一些、没那么凶的么?”正自唉声叹气间,忽听伊丝卡道:“你一定要我们试,是不是别有用心?”
老子一怔,一时竟然答不出来。只听伊丝卡哼道:“是不是自己也没真正试过对老婆的效果,想要先看看?是不是若是成功,回去见太师奶奶,也就多了些信心呀?哼,我们就偏偏不让你看,你就一辈在外面当孤魂野鬼罢!”昭元一笑,心想:“这话可也真尖刻。”老子怒道:“以小人之心度老子之腹,真是气死老子了!”心下却想:“是啊,老子怎么没想到?”想到这里,那一肚子气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居然微微露出欣喜之色。
昭元见老子脸上神色,似乎隐有恍然大悟之象,忽然明白了老子之所想,几乎笑出声来。伊丝卡狠狠掐了他一下,道:“你笑什么?”昭元吓了一跳,忙道:“没,没什么。”又对老子道:“老子,你这真的没有试过?”老子哼道:“对你不是试过么?”昭元道:“那个不算。我老婆的剑法可比我的掌法快得多,剑更是锋利得要命,万一一个失手,我就缺胳膊少腿了。您老人家既然是创始人,加上太师奶估计没这么厉害的剑,不如您就先来试吧。”
老子怪叫道:“岂有此理!老子一把年纪了,还帮你们小辈试功?你们尊老之礼在哪里?”伊丝卡道:“你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还干预人家夫妻生活。”老子甚是尴尬,笑道:“不是老子为老不尊,是他实在太衰了,老子都看不过眼。”伊丝卡哼道:“只怕是看不到眼吧?”不料才一出口,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几乎立刻就钻进昭元怀里,心头好生羞悔。
昭元也甚是尴尬。老子先已尴尬过,见他们如此模样,居然欢喜得开怀大笑起来,笑骂道:“他奶奶的,这事总得有元有始罢?你名字都叫元,还又首当其冲,得益也最大,你不为元始,谁为元始?”昭元怯怯地看了看伊丝卡,愁眉苦脸道:“不是我不想……不……不,我是说,这……神功无极,难以捉摸,太也危险。我怕走火入魔……”
老子怒道:“他奶奶的,无字天书你都没入魔,还怕无极神功?”昭元心头一震,惊道:“那无字天书……天书……”
老子说漏了嘴,索性哈哈大笑:“小兔崽子猜的不错,那无字天书,就是老子写的!他奶奶的,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老子才有了点小小名声,便有一群猪头一天到晚地来追老子,要讨这要那,简直就象是老子撒泡尿,他们也要当酒喝。老子实在没办法,干脆在云台观乱画了一本无字天书,象模象样称有一种无可捉摸的‘太极神功’藏在其中,让这帮精力过剩的混蛋有些正经事做,少去烦老子烦世人。同时呢,老子也想顺便验证一个猜想,那就是最大最明显的东西,人们却偏偏看不见;最容易的东西,人们却看不懂。因此呢,老子就特地写了那么大的封皮四个字:“无字天书”。结果呢,那些貌似聪明的世人,果然是不大聪明嘛。他们居然楞是想不到,连无极神功都还没有,哪能来什么太极神功?他奶奶的,结果十个人中七个痴,八个呆,九个傻……嘿嘿,老子倒也还真清静了不少?就只有你这最蠢的蠢材歪打正着,居然不肯钻进去……他奶奶的!要是你早点钻进去,不就不会被那死丫头糟蹋了吗?他奶奶的,简直气死老子了!”
万王之王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人生百年何漫长(六)
昭元呆呆望着老子满脸得意的样子,想起当初无数人为无字天书魂思梦绕、死去活来的样子,简直都不知道心头是什么感觉。老子得意地笑道:“他奶奶的,老子玩弄世人这么多年,这本事……”伊丝卡哼道:“有人被老婆玩弄这么多年,这本事……”
老子一噎,忽对昭元暴怒道:“小子,你老婆说你被老婆玩弄这么多……多……时候,听见没有?你脸皮厚老子也不怕,反正老子是不急的,就看你等不等得。反正你只要三天不亲她,自己就要上吊了,老子怕个什么?嘿嘿,还想老子先去跟老婆试功?你做梦吧你!”
昭元想起自己对伊丝卡着实是魂思梦绕,刻骨爱慕,不由得脸上更是通红:老子这话虽有些夸张,却在对自己的把握上,却也并未偏出多远。老子笑道:“想占便宜就要付出代价。老子辛辛苦苦护送你老婆来,又把缠老婆的办法教给你,你给了老子什么?连个脸面都挣不来!你还是人么?光知道索取是不对的!现在只是让你先来试验一下,你都不肯,成什么样子?他奶奶的,不跟你们玩了。老子走也!”说着身形一展,便要腾身而起。
昭元脑中忽然一念闪起,急忙拉住他衣襟,道:“且慢,且慢!”老子喜道:“想通了?”
昭元脸上一红,道:“先不谈这些。不日雪山上将有大会,我们实力太弱,还请……”老子不待他说完,已是象避瘟疫一样甩开他手,道:“什么芝麻小辈之事,也要老子来管?不干不干!”昭元急道:“天极圣母要当面毁鼎,乃是对列国共同的羞辱。凡我炎黄子孙,可说人人有责去尽力阻止的。”老子哼道:“小辈之事,老子不管。”说着又要离开。
昭元道:“我们实在打不过他们呀。血魔一人都已天下无敌,再加天极圣母,就更是如此了。况这次又是他们设场,若只我们小辈们去,实连半成希望都没有啊。”老子笑道:“你自己都说孔任天下无敌,老子去也是没用。你们既然也有自知之明,那又何必去呢?不如就老老实实让她们毁鼎算啦。没准她们一看根本没人理,反而没兴致了。你吃夏瑶琴的苦头还没吃够么?女人嘛,都是这样啦,越要跟她们扯皮,她们就越要跟你闹。”
昭元心头发急,正要说话,却听伊丝卡道:“可是您老人家,乃是号称老子天下第一的呀。要是不去,你这就名号可就得去掉了。”老子一听,甚是尴尬,却忽然怒道:“他奶奶的,不要便不要,有什么稀奇?孔任那小子早已入了魔道,若是拿命来拼,便老子也是敌不过的。再说了,老子只是天下第一,雪莲冰宫是在天上,那怎么能算?嘿嘿,就是不去。”
伊丝卡一怔,没想到老子居然如此不在乎,顿时说不出话来。只听老子笑道:“不就是一个鼎吗?你这小子自己不也争过鼎吗?何必如此呢?”昭元道:“争鼎便如争权,毁鼎却是罪过。这不一样的。”老子一抹那稀稀拉拉的胡须,道:“唉呀呀,反正老子只管大事,这些芝麻小事,老子是不做的。”
昭元急道:“这怎么能说是小事?”老子瞪眼道:“这算什么大事?老子只忧心千年大运,只关心这温柔传承。区区一只小鼎,也敢来劳动老子?这鼎没了就没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初还没九鼎的时候,祖宗就都不是人了?”昭元一怔,正思他话中之意,老子又已笑道:“其实呢,老子去那里也是没多大用的,说不定还弄巧成拙。老子也知道保鼎很难,可是老子也有老子的难处。你想想,要你在老婆面前说一句你不怕老婆都这么难,老子……”
不料次话才一出口,昭元已大声道:“我不怕老婆!”老子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昭元咬了咬牙,道:“我不怕老婆!只求你也去一趟!”
老子看了看伊丝卡,也看了看昭元,一时没有说话。昭元望了望伊丝卡,不敢多看,叹了口气,道:“伊丝卡,对不起,我欠你实是太多太多。”说着,又一咬牙,大声道:“我不怕老婆!求您去一趟!”
伊丝卡慢慢走到昭元身旁,轻轻握了握他手,将臻首慢慢靠在他颈边,柔声道:“我没生气。我是你的妻子,我们夫妻一体,危难时候,还有什么可闹的?你说什么我都原谅你的。”昭元轻轻拍了拍她香肩,心头甚是感动,在她耳边悄悄道:“老婆你真好。”伊丝卡脸儿微微羞红,推开了他,道:“太师祖,请你看在这个份上,答应他吧。”
老子气得哇哇叫道:“岂有此理,在老子面前演双簧戏,就要赚老子一个答应!你们以为,老子不知道这小兔崽子要回去跪床头的么?”昭元却并不答话,只是静静望着老子,场面一时又静了下来。昭元慢慢道:“我们是真心真意求您去,此心天日可鉴。”
老子久久望着昭元的眼神,又望了望跟他并立的伊丝卡,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总还是非常犹豫。终于,他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们知道不知道,老子不去,最多也就是灭鼎之灾。老子若去,那可是灭顶之灾!不光老子要白去一趟,你们都要完蛋!”
昭元吃了一惊,道:“这怎么说?”老子叹道:“你不知道女子快死时的心理。莲伽叶早年被逼丧子,对列国之人本是恨之入骨的。但近来她却已大有收敛,连抢掠别人子女的事都很少做了,这可跟练魔功之人即将暴亡之前的常态截然相反。你们可知是什么原因?”
昭元想了想,忽道:“她什么时候死?”老子道:“不能确知,但应该在三五年内。自来疯狂修炼魔功的人,从无人能持续二十年以上的。即使中途有反复,也延迟不了几年。而且通常来说,魔功越是精深,其人也就越难抗拒那疯魔而死的命运。因此,就算莲伽叶是惊天彻地之才,也断不可能多挺太多时间。本来,这段时间她会越来越凶暴的,可是她却完全相反,这可跟老子所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后来,老子才想起是你那个妹妹的原因。”
昭元心头一动。他想起莲伽叶在冰灵面前,简直都要比母亲还慈祥,对冰灵珍爱无比,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凶暴模样,不由得大是感慨。忽然间,一个念头窜上昭元心头,道:“莫非她已被灵妹妹感化,在慢慢脱离魔性?”
老子摇了摇头,道:“一入魔道,要想重新明心见性,谈何容易?更何况莲伽叶入魔还入得那么深?冰灵也不懂太多,更加不可能对莲伽叶做什么。当然,也正是因为冰灵完全没有机心,完全没有想去改变莲伽叶她什么,她的魔性才能不知不觉中受到感染和压抑。否则的话,外来的那种改变她的企图,反而会招致她更猛烈的暴发。因此,她的魔性只是被冰灵天生的纯真所暂时压抑,只是在冰灵面前一时难以发作而已,根本没有消失。而这种痛苦长期郁积的结果,只能是某一次更突然、更可怕的爆发。也就是说,由于冰灵在她面前,让她清醒的时候无法发作,导致使她她心理上更陷阱入了剧烈对抗,更容易失去自控力。因此,一旦发作起来,也就可能更为可怕。她后来之所以容忍冰灵呆在你那里,虽然也是因为她找回了孔任,但估计也是她后来想通了,担心万一有一天她自己会控制不住,从而伤害冰灵。”
昭元吓得心头砰砰乱跳,心想:“幸亏没让冰灵去劝她,不然那可真是万死莫赎了。”只听老子叹道:“老子没有亲眼见过这些,但却知道三百多年前,雪魄魔女、月氏大天师、周穆王、穆姬之间的恩怨纠缠,以及后来的可怕结果。老子能活这么久,也有在穆陵中吃到了周穆王舍不得吃的仙药之因。”伊丝卡奇道:“那个雪魄魔女,真的就是西王母么?”
老子慢慢道:“这世上许多事,本来就是有真有假,有假有真,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许多事但有教训,那便如寓言一样,又何必定要去究几成真,几成假?”昭元深有体会,也自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老子道:“雪魄魔女的名字,乃是来自她伤心之后创的一门邪异武功,也就是雪魔功。雪魔功和血魔功,以及源自天竺的蝎魔功并称天下三大魔功,自然是非同小可。这其中,许多人又把血魔功称为心魔功,把雪魔功称为天魔功,把蝎魔功称为尸魔功。至于雪魄魔女究竟是为何才创此魔功的,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许多并不清楚。现在猜来,可能是雪魄魔女苦等多年,失意之下,故意不顾穆姬吃醋,要跟那顺道来访的周穆王亲密。她的想法,估计是想故意让月氏大天师得知,刺激一下他。不料周穆王虽然几乎大了她一辈,却亦是一位真正的英雄豪杰,可说也是配得上雪魄魔女的。于是,月氏大天师误以为她是真正爱上了周穆王,反而悄然退出,隐居起来,更加潜心修炼。雪魄魔女伤心之下,真的想要爱上周穆王,甚至可能还主动和他欢好,但又无法完全摆脱先前的情意。再到后来,终于一错再错。据周王宫秘藏竹书记载,当时雪魄魔女魔功初成时,曾将周穆王和月氏大天师击成重伤,因此这二人的死,可说都是与之有关。同时,她疯狂之下,还刺激月氏和鬼方结仇,鼓动了徐偃王起兵,以报复月氏大天师和周穆王。周穆王和月氏大天师都是当时的天纵豪杰,却都败在了她手下,也可说都是死在了她手下。只是这两人亏负她、爱慕她之下,却都至死不恨她。”
昭元正自神飞数百年前,忽然心头一动,惊道:“那……那……悔心陵……”老子奇道:“什么悔心陵?”昭元定了定神,将自己在太阴星府看到的情形略略说了一遍,问道:“那什么太阴星主,是不是也是莲伽叶手下?”
老子眉头深锁,慢慢道:“如此看来,那三人很可能就是雪魄魔女、周穆王和月氏大天师。那太阴星主,也很可能与莲伽叶有关。但莲伽叶那一脉始终隐秘,老子也是很晚才知道有那么一脉的。至于里面具体是什么样,老子知道的实在不多。太阴星府、悔心陵、长春仙府这些地方,老子还真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昭元轻轻叹息,不再说话。老子顿了顿,又道:“老子只知道,三百多年来,雪魄魔女那一系分分合合,屡现世系。但真正练魔功如此的,却就是这一位莲伽叶所在的世系。老子那个老婆,则极可能是瑶宫的一位前辈……前人。瑶宫的武功虽也传自雪魄魔女,却是另有渊源,甚是奇特。她们似乎只要能打好基础,到三四十岁时,便可能有一飞跃过程。他奶奶的,老子那老婆肯定是年纪不小,怪不得她事事都要居高临下管死老子,半点也无小鸟依人之象。当然了,我那老婆,还有弄玉、莲伽叶的资质,都是很多代以来少有的,可能她们比较特殊,也说不定。对了,你也要好好练武功,别以为夏瑶琴现在不行,将来就永远不行。小心将来她也跟这个伊丝卡一样,你想亲呢轻薄还不那么容易。”
昭元料不到老子在如此严肃之际,却居然还来了这么一句,甚是尴尬,只得道:“是。”
老子却并无笑他之意,只是道:“莲伽叶既入魔道,拼命而为之下,我未必是她敌手。如果老子不去,你们去一场,她或许还能以礼相接,公平决斗。最差结果,也就是她成功毁鼎。那个时候,你们只要都大作如丧考妣之状,她也就气消了大半,说不定为了多看你们的倒霉态,未必就会杀你们。可若是老子去,首先,我那老婆一定闻风而动。女人家往往不管天下大事,而更顾一时感情,一旦惹急,那是什么大局也不管,什么道理也说不通的。再说,她们那些人可是有挑拨天下的传统的。这么多年来,老子一个劲地跟她们扯皮,就是死赖着不肯投降,也不只是心里不服气的原因。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想把她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老子身上来,免得她们一时寂寞无聊,便又去迷惑人间,以挑动惑乱为乐。再者,莲伽叶在被冰灵长期抚慰魔性后,心理自制已是极度脆弱。若是老子公然现身,她肯定以为是以长辈压她。那时她暴怒之下,只怕就不会只是毁鼎这么简单了。若到那个时候,只怕她自己的长辈,都未必劝得动她。”
昭元听老子说的如此严肃可怕,心头实是半信半疑,但这些不愿上雪山的原因虽似有些牵强,却也的确不是没有可能,他一时间自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老子久久望着前方,似乎若有所思,转过头来笑道:“说起来,你还有一件事算是争气。这么多年来,女人总是帮女人,可你却居然争取到了你这老婆来帮你。”昭元脸上一热,望了望伊丝卡,见她玉脸羞红,温柔无限,心头涌起甜蜜的感觉,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夏瑶琴那么凶……她会不会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