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要感谢上帝, 应该说我还算是一个比较幸运的人.
在我刚到澳州的时候, 我遇见了一个好房东.
说起来我和他的相识, 还是始于国内. 那是1988年, 我在国内一家大学工作, 有次接待一批来自维多利亚州老年大学的参观团,带队的就是这位老人, 维克多. 不知为什么, 我们两个人一见如故, 从他离开后,我们就一直通信, 我原来一直是想去美国的, 也没打算去澳州,通信就是为了锻炼我的英文写作. 当时真没什么别的想法.
老人是德国后裔, 30年代就移民到了澳州, 退休前是一家银行的副总裁, 退休后参与组织了老年大学, 当时是董事会的成员. 非常热爱中国和东方文化, 到中国来过很多次.
89年的时候 国内风云变幻, 老人一直都非常关注形势的发展, 在那个早晨之后, 国内的年轻人对形势失望和绝望到顶点, 都开始大规模考托福,想出国, 记得我们学校的托福考点在第一次恢复考试后, 在校门口排队领取报名表的来自各地的学生和年轻人数以上万计,大家的心情都很灰.包括我在内.
这时候, 老人主动给我来了一封信, 问我要不要考虑先去澳州,说看电视,中国的年轻人太危险了, 并主动提出我去了可以住在他家里.
后来我如期来到澳州, 就一直住在他家里, 老人和妻子分居, 房子很大, 我住在那里, 老人不收我房租, 我所能做的就是为他照顾房子,照顾他的一条老的不能动的老黄狗:)因为老人常出国旅游, 在家的时候我也会做顿中国菜给他吃, 两人关系形同父子,他常带我出席音乐会,和参加老年大学的活动, 认识了很多和蔼可亲的老人. 平时没事的时候, 他会强迫我学英语, 记得他要求我每天要看新闻,然后写下来讲给他听, 并随时为我纠正错误.
我需要打工挣学费, 老人就带我开车一家家的去他记得的去过的餐馆为老板介绍我, 并想尽办法在报纸上为我找工作.
我在那里住了约1年, 因为离学校太远, 所以后来我搬到了学校附近, 老人在我搬家后还专门到我住的地方来看看. 每年圣诞节都叫我回去吃饭....
后来我离开了澳州, 我们还一直通信, 不过我属于比较懒的一方.....
后来老人去世了, 是他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我去年回去澳州, 在那栋已经易主的房子外面坐了很久.....
辗转打听到了老人的墓地, 为老人献了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