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在喜马拉雅山》节录六

痊愈的力量
  自我痊愈的力量埋藏在每一个人的生命里。发掘出这种潜藏的力量,人便可以治疗自己的疾病。对上苍无丝毫私心的人,能治疗任何人的疾病。使人能够免于各种不幸的束缚,才是无上的疗法。

目睹灵力治病

  我十二岁那年,随师父徒步穿越印度的平原。在依塔(Etah)火车站前我们停下来。我的师父走过去对站长说:“我的孩子跟我在一块儿,他现在饿了,请你给我们一些食物好吗?”站长起身回家去拿食物。当他回到家提起这事时,他的妻子叫道:“你明知我们的孩子正患着天花。怎么还去关心那些云游僧的食物呢?我的孩于都快死了!滚出去!真烦死人了!”
  他脸色很难看的回来并向我们道歉:“我能做些什么呢?我的太太说如果他是一位真正的出家修行人,他为何不了解我们的处境并来治疗我们的孩子呢,他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我们唯一的孩子正在垂死的边缘挣扎,而他却只顾着自己的食物?”
  我的师父脸带笑容并告诉我一起到他家去。这是一种挑战,我师父永远都在享受挑战这种特殊的喜悦。但是我抱怨着说:“我很饿哩,要几时能吃饭呢?”
  他说:“你要等一下。”
  我经常都是这样的在抱怨。我经常大叫:“你没有及时把食物给我。”然后哭泣的跑开。但是他一直教导我要有耐心。
  他说:“你现在饿得发慌,再等五分钟就会好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稍微忍耐一下。”但是我仍然不停的在抱怨,这家的女主人烦得想把我赶出去。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别人在患天花。这个孩子全身都长了很大的脓疮。脸部也在流脓。我的师父诊视后,转向这对夫妇说道:“不要忧愁了,你的孩子在两分钟内就会完全的复原。”他拿了一杯水在手里,绕着孩子走了三圈,然后喝下那杯水。稍倾他对那位妇人说:“你没有看到你的孩子正在复原吗?”我们着实大吃一惊!小孩身上的脓疮开始逐渐的消失……而更令我恐慌的是就在同时那些脓疮却开始出现在我师父的脸上。我害怕极了,甚至哭了出来。他却平静的说:“不要担心,我没事的。”两分钟内那孩子的脸完全洁净了,我们也就离开了那里。我跟着师父走到一棵菩提树下。他坐在树下,一会儿脓疮很快的在他身上消失,然后出现在树上。十分钟后树上的脓疮也消失了。当我看到我师父确实安然无恙时,我紧紧地的抱着师父,这回是高兴的哭了出来。
  我恳求师父以后不要再这样做。我说:“那时你真是难看极了,吓死我了。”后来许多人开始在找我们。我问道:“我们这样做是否不对呢?”
  他说:“不是的,跟我一起走吧!”便牵起我的手,我们又开始了前面的行程。最后我们在另外一个住家停下,乞了一些食物就转到一个古堡内用餐并休息。
  圣者从帮助别人而受到的苦难中寻求快乐。这不是一般的心灵所能想像的,历史上有许多灵性的领导者为他人受苦受难的例子。这些圣哲是人类的楷模和明灯。个体意识扩展至宇宙意识时,他们就变得不惜自己承受痛苦而乐于助人。或许一般人认为他做了很大的牺牲,承担了很大的痛苦,但是对当事者而言这些都不存在。只有当个体意识受到狭隘自我的阻碍时,才会遭受痛苦的折磨。一个伟大的心灵,即使自身遭受挫折打击,也不会为此感到沮丧痛苦,他只会想到别人遭遇到了更多更大的苦难。
  我们的感觉接触到世俗的事物时,痛苦和快乐,仅是一体两面不同的感受而已。意识若扩展到超越了感觉的层次时,便已净脱了快乐和痛苦的束缚。有许多方法可以把心灵从外在感觉的世界自动地收摄、集中向内在心灵世界。在这种状态下的心灵不会受到感觉快乐或痛苦的影响。这样专一集中的心灵也会创造出强大的意志力。此种力量可以用来治愈别人的疾病,其实这些痊愈的力量都是从自性心田中流露出来的。心灵的医治者一旦感觉到本身个体自我的存在时,自然治疗的能量之流就停止了。使疾病痊愈是人类本能具有的力量。利用心灵意志能量去做治疗的人,是不会受到他人卑劣心灵的干扰的。

灵力治病

  相信鬼魂附身是极苦老的文化,至今仍然听到某某人给鬼附身的故事。自一九六零年到现在,我在各处旅行,发现不光是无知的人相信此事,连受过教育的知识份子也相信。其实附身只是心灵不稳定的表示而已,可以用某种信仰的仪式治愈,世界各地还有不少这种的仪式,只是有时候是秘密的举行。我有机会查验各个情况,发现大部份的起因是缘于性压抑的结果,也有其他的原因,像怕失去某种东西的病态心理,或是急欲得到某些东西而得不到时,就会发生这些现象。
  印度有些专门冶疗这种病患的地方。有些疗法颇为残酷,如在偶像面前,打病患的耳光。另有一些叫瓦克西(Vayka)的,他们身上附着某种仙灵,有时候集中力量很强之时,他们会跳到火堆里,来证明他们的神力,并颂着经文以驱魔。喜马拉雅山上这种人多的是。
  几年以前格陵·爱默尔医生、格陵·艾利丝和其他同事以米利格基金会的名义来到印度,带着精细的仪器,以瑜伽行者为对象,做一些实验。我的修行处丽诗克诗在恒河岸边,他们来到这里访问。照原定计划他们应该早一年来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没有一位瑜伽行者答应前来做实验。我原指派一位名叫哈里鑫的观察员帮助他们。他就拿自己当作实验。伴同格陵医生前来的有四十么人,包括医生、心理学家,还有一位美国制片人,他们把整个实验过程拍成影片。哈里鑫拿一根钢条放在火上,钢条烧红后,哈里鑫就拿起来用舌头舐,只有丝丝声,有烟冒上来,不过舌头还是好好的。常常有很多不是瑜伽行者的人就能做这种表演,但是人们以为他们是瑜伽行者。很多西方人出于好奇心跑到印度或喜马拉雅山脚下看这些人,这种表演很多,但这不是瑜伽,也不是瑜伽的锻练。
  一九四五年澳洲有一位神经科医生专门到山洞看我,住了十天。虽然现在印度政府努力在各地建立医疗中心,治疗轻微的疾病。可是三十年前山上并没有医院或有诊疗设备的处所,我希望这个人能够诊治村民。但是他来到此处的目的却是要医治他陈年的痼疾——偏头痛。虽然他自己是个医生,这个头痛使他没有办法好好的生活。也有很多医生探看过他的病,但是没有一个能医好他。
  一个老妇人带牛奶到我的住处,看见他便问道:“他是不是一个医生?”她笑笑跟我说:“可以的话,我两分钟就能把他的病治好。”我说:“好!请便!”她取了一些药草,这种药草山上很多,多半用来升火。她先用两块打火石磨擦,火花在一闪,药草就点着了,之后,她把药捣烂,放一点在医生的右边太阳穴上,然后说:“躺下来,相信我可以把你的头痛治好。”他依言躺下来,她则把一铁钩的尖端放在火上,烤红了以后,就放在他的太阳穴上,医生跳起同时大声地叫着,我也吓了一跳。老妇也没说话,安安静静地走了,医生的头痛也没有了。
  村民常常使用这种方法。医生说:“这是什么科学?我倒要学学。”我不鼓励他这样做,因为我知道有些时候这种方法有效,但是这种方法缺点在没有系统,说不上来是真的有效,还是迷信。医生坚持要学会这种疗法,便跑到嘉华山跟一位郎中拜尔杜德学,他懂得三千味以上药。六个月后这个医生再度碰到我,跟我报告说:“我知道那老妇用什么方法为我治病了,那种方法叫针炙,西藏和中国边界常用以治病。古印度一位很出名的大夫查拉可提到这种治疗法,叫“葳”。
  我的结论是这位医生头痛好了现在要有新的头痛来了,就是去调查这些病例。村子里有很多这种有效的实例,但是我们最好先不要接受,待了解道理之后再接受不迟,自己的心胸要开敞才是。
  针炙、艾草在今日西方尚未普遍,虽然现在有很多药可以治病,但是有些病还不能医治。夜柔吠陀中叙述,除了(Ayurvedic)药草外,还有很多治病的方法;诸如水疗、土敷、蒸汽疗、日光浴等等,还有用菜汁、划汁等都是夜柔吠陀中治病的主要方法。记载夜柔吠陀治病的方法可分为二部份:Nidana 和Pathya。大夫是提醒经由食物、睡眠等方法的改变,甚至改换环境到一处适宜的气候下生活来替代这种会引起病人恐惧的方法,目前在医院里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这些方法的使用。
  我常常觉得奇怪,为什么喜马拉雅山上的人身体那么健康、长寿、少病。山上没有好的医疗设备,许多病例即使现在的医学也无法救治;但是山上这些人根本不会染患这些毛病。也许这与新鲜的食物、空气有关,不过我想最重要的还是有一颗自由思想的心灵吧!由于心理的影响致使身体产生毛病的大多数病人,都可经由正确的食物、果菜汁、休息、呼吸和冥想得以治愈。预防疾病,治病方法的改进是不容忽视的。

超越生死的上师

  一九四五年七月里的一天,上师说他想要离开他的肉身,我跟他辩说:“经上明载着,上师留下愚笨的弟子在世上是有罪的,要下地狱。”
  所以他说:“好吧!因为你仍是愚蠢又无知,我就不走了。”
  后来在一九五四年(在我准备动身前往德国之前),我在恒河沐浴时,想着:“我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不应该强迫他束缚在肉体里,他已经给我太多了。”
  我到上师的跟前,尚未开口,他就向我吩附:“叫其地的弟子在今天下午五点三十分到这里来,听取最后的教训,我要离去了。”我们住的地方靠近一间庙,这间庙在喜马拉雅山四千八百公尺高处,位于巴苏达拉和巴垂那特之间。
  在我们的传承里,能够见证一位瑜伽行者离开肉身是很有价值的经验,故上师临终时我们都希望能够在旁边;如此也证明一个人可以依其意愿离去。上师要活多久,他就可以活多久;一旦决定哪一天要离去,他就像蛇蜕皮一样离开他的肉身。
  他说:“你刚才在沐浴的时候,在认为你没有权利留住我。现在你已很坚强而且学到点东西了。你已成熟并已在这世界能够独立自主。我觉得可以自由地踏上我的归程。”山上有五个弟子跟上师在一起,他坐在我们中间,问我们有无要学或想要知道任何灵修法门?我极度悲伤,同时又不愿意表现出我对他的执着,想着这个身体迟早会变为尘土,这是无可避免的。所以我努力控制自己,他看着我说:“你需要些什么吗?”
  我说:“我要你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不论是忧伤,无助,或无法应对之时,你都要与我长相左右。”
  他答应我他会的,然后祝福我。我们一齐向他跪拜。他以完美坐姿端坐,闭起眼睛,柔和地轻念着:“嗡————”然后示寂!
  我们都开始哭了,也不知道是要将他的遗体埋葬,或是侵入水中,没有办法决定。讨论了两个小时,彼此安慰着,但是没有结论。最后他们要我做最后决定。我们想把遗体带回到自己的洞中,虽然两地相隔一百公里之远需要走好几天的路程。不管怎样,我跟另一位弟子决定抬着遗体走回自己的山洞去。山间无法走夜路,我们就留在一个小山洞里。我们很安静,相视对坐渡过了一个晚上。我根本不相信上师会离我而去,可是毕竟他去了。隔天朝阳升起后,我们又再次上路。大约走了二十四公里,我们想把遗体埋了,但是不知道埋在哪里好……又怕尸体会腐烂。过了两个晚上,在第三天清晨,我们决定把遗体葬于山顶;从那儿可以远远地望见我们的山洞。我们掘了一个二公尺深的洞,然后把遗体放进洞里,再把草和泥巴封入洞内的当口,我们忽然全身无法动弹!但可以讲话,但是五个人全都不能动,好像麻木似的。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好像灵魂出了窍,其他人的感觉也一样。离我们五尺远处有一棵枞树,我们都听到了上师的声音:“我在这里,振作一点!不要伤心!你们要我再活着呢?还是在没有身体的状况下来帮助你们?”
  我说:“我们要你活着。”
  我们异口同声地呼求他的帮助,并且求他回来。随后我感觉到一阵刺痛感,慢慢地麻木就消失了,我们的肢节可以活动了。上师从洞中起身走出来说“实在糟糕,你们还需要我活在这个身体里。你们仍然无法超越形相的束缚。执着我的肉体是一个障碍,现在我要看到你们不再执着我这个身体。”然后他开始教导我们肉体与无有形相的灵魂之间的关系。
  我跟上师在一起的时候,许多次他都好几天不讲话也不动。每次当他张开眼睛时,我们就趋前,近身坐着。有一天他告诉我们有三种存在:
  1、第一种人是绝对的存在,他是宇宙的主。
  2、第二种是圣人,有超越生死的力量。他们是近乎不朽的灵魂(Semi-unmortal being)可以按其意愿出生或死亡。
  3、是普通一般人,不能控制生死。对他们来说死亡是潜伏在他们心灵里永恒的恐惧,这种无知的人就要遭受痛苦的折磨。
  一个圣人或瑜伽行者不会受到生死这种小事情的干扰。他们全然无惧。喜马拉雅山上的圣者所传播的第一个福音是超越所有的恐惧。无惧是悟道的过程之一。
  在交谈之时,上师告诉我们成就高深的行者和圣人,寿命是无尽的,而且想活多久就活多久,个体灵魂可以自由出入身体,甚至于进入到另一个身体。据说伟大的瑜伽行者(Shankara)就有这种力量。经上记载这种法门称为帕卡亚·布拉威斯(Parkaya pravesh),我对这个法门极感兴趣,以前我在西藏跟上师的上师,老祖师学过这个方法。我的上师对我说:对一个有成就的瑜伽行者而言,如果他发现有一个合适可替代的肉体,那么另外换一个身体并非不可能之事。他叙说了三种延长寿命的方法:
  1、经由强力的瑜伽力量和纪律的生活,一个人可以活很久。
  2、换一个肉身,一个人仍然可以随着前生所带的因果业力继续的活下去。
  3、悟道本身是解脱自在的,故不需要附着于这个所谓衣服的肉身。
  读过一些稀有密典,且在上师跟前学习后,想要知道这些瑜伽科学的欲望愈来愈强烈。
  圣人经验到生命真实的深奥处,这些事实是永恒的,是人类的法性,是全宇宙所追求的。所有了悟的人们,在其心灵深处都渴望要去明白,要来捉住这个真理,以达到人类最终的目标。
  人类自文明之初就开始寻求永恒;过去人这样做,现在人这样做,未来还是有人要这样做。
  生命藉着身体表现出来,欲望寻求形相去自我表现,欲望是内在的灵魂,形相是外在的。没有内涵就不会有形相,就是死的东西;没有韵律的振波,没有形相或欲望做为内涵物,那么就是永远的漂荡;因此形相寻找欲望的同时,欲望便在寻求具体化。
  许多人只看到身体的层次,而不能了解内在的生命,以为形相就是终极,故一直无法突破表相的束缚。他们的了解是不真的,其知识亦不完全。要了解人类内在的生命韵律,人必须学习超越欲望,来锻炼内在的敏锐性,以及心灵的集中,如此心灵可以从韵律波动的精细能量中得到帮助。
  生命是一种韵律,知道这种韵律的人就可以长久地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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