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4)

暗恋(4  

转眼冬去春来,认识仲山的第二个夏天,菲菲,二姐,和她们另外两个女友,立敏,王蕾,约好和她们的男友一起去青岛游玩。我二姐没有男朋友,就算上了我。菲菲父亲在省厅里位置比较高。仲山在武汉长大,但父亲是青岛人,所以有些亲戚在青岛。行程住处都是仲山安排的,找了他的关系,也打着菲菲父亲的旗号。

我们一行八人上了火车,立敏的男友大伟很热情,争着拿重物,还带了一大兜水晶梨;而王蕾的男友很清高,山大中文系的。八小时的车,我们打牌消磨时光。仲山嚷着要打桥牌,二姐和我,大伟加入了进来,另一桌打升级。打了几把,大家水平相当,渐入佳境,一次我坐庄,打成三无将,同伙仲山高兴地伸手在我前额上弹了一下。我脸顿时灼热起来,泪水如泉涌,一发不可收拾。

二姐叫起来:“菲菲,你对象把俺妹妹打哭了,找你算账!”

大家乱哄哄地过来看,掰我捂脸的手,问,“你倒是哭还是笑哇?”


仲山窘歉地搓着他那杰出的双手,学着山东话说,“小姑奶奶,再哭俺就去跳车!”我用她们递来的湿毛巾擦着脸,说没事没事,又接着去玩牌,可我被一个“榧子”打哭了的笑话流传至今。


到了青岛,我们常去的地方,无非是栈桥,鲁迅公园,海滨浴场,湛山。那时谈恋爱的人,可不象现在这样钩肩搭背的,反而彼此在人面前疏远。男友们又不便单独跟她们四人任何一人单处,却觉得我是小孩,所以倒是我,有时是我和二姐,常跟几个小伙子在一起。


我们住的地方在太平角,当时海军疗养院的隔壁,是青岛市政府某局的招待所。那是一栋与北美一般四居室的楼房布局差不多的小楼,红瓦顶,漆成奶油黄的墙,映着周围的青松,很漂亮。内部却有些失修,地板上的漆已经磨光,吱嘎作响。不大的卧房里放两张挂着蚊帐的单人床,厕所的浴缸锈迹斑斑,只有凉水。楼下原来的餐厅和起居室都锁着门。但这里景色绝佳,窗外不远就是陡峭的海岸,巨石上长着弯曲的松树。沿着小径可以下行到海边,那里石多沙少,一行形态奇异的巨石伸向海里,退潮的时候在上面可以走很远。乱石上很不好走,布满螺蛳和蛎壳,踩上螺蛳时会滑倒,一天后我们穿裙子的腿上都有了道道伤痕,在海水里游泳时很疼。晚上打着手电去海边,数不清的手表大小的螃蟹,从石缝里爬出来。白天却一个不见。
 
好景不长,快要回去了。仲山却兴致勃勃地宣布,搞到去崂山的车。忘记什么原由,去崂山的是二姐,菲菲,仲山和我,加司机五人,满满一车。我跟菲菲二姐到市里去买青岛有名的面包和火腿肠做午餐。在路上她们告诉我,开车的司机是仲山堂弟的朋友,年轻好玩,会带我们去崂山另一面,而不是旅游者常去的太清宫一面。

那天一早我们就上路了。沿途风景极美。路过石老人,天色尚早,平坦的沙滩上空无一人。潮起潮落,年复一年,石老人饱经人间欢乐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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