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智

我不是个有急智的人，平时说话还算流畅，一到关键时候就会说不上话。

曾有一位男同事，平时说话磕磕绊绊、啰里啰嗦的，半天都不明白他在讲什么。可要和他争辩个问题或开个玩笑，他往往能说出那种“狠、毒、准”的话来，一下子就把人送到南墙。

我和他斗嘴，经常被他噎得哑口无言。

有时我会在事后想起一句绝妙回答，却永无机会反击，那叫一个捶胸顿足。

举一例说明，一次进了他的办公室，当时已是深秋，他只穿了一件Ｔ恤衫，夹在穿西装和夹克的周围人中十分显眼。

我对他说：“嘿，你可够凉快的！”

他打量了我一眼，立即反击到：“我是上半身凉快，你是下半身凉快，彼此彼此。”

我当时穿的是西服裙，明知他在强词夺理，站在那里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姐也属于话来的快的人。仍记得在七、八岁的时候，一次中午放学回家吃饭，姐姐烙的饼，我和她一边吃一边打嘴仗，到后来的对话是这样的：

姐：“你吵什么吵，有志气别吃我做的饭。”

我：“为什么不吃，我有口粮，做饼的面里有我的一份。”

姐：“你的那份面我没做，放在桶里呢，你吃的饼是用我的口粮做的。”

我登时无言以对。

小时候姐妹之间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原因根本不记得了。但是这几句对话我一直没忘，因为几十年过去了，我仍然没有想出一句铿锵有力的话来反驳她。

想来不仅是没有急智，慢智也是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