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一次黑灯舞会

三十年来家与国,岁月蹉跎云烟过。百无一用是书生,坐而论道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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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前在网上看见记者采访录,采访对象是二十多年前因“流氓活动”锒铛入狱的红小生迟志强。在感慨他的倒霉遭遇之余,我想起了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
       一九八四年春节过后,我路过南京,顺路看望大学时代同宿舍的哥们儿。见了面自然高兴异常 ,丢开繁文缛节吃饭喝酒侃大山。哥们儿告诉我,XXX也在南京,明天叫他一起吃晚饭。客随主便,我当然不会反对。这位仁兄是同校同学,也是南京人,不过我和他只是面熟,并无深交。只知道他毕业留在北京,在中央某部委工作。他家在南京属于树大根深,就是所谓的八旗子弟,再加上人高马大,浓眉大眼,所以在学校时就桃花运不断,是女同学注意的焦点也是男同学羡慕嫉妒的对象。
     第二天,XXX如约而至。寒暄聊天酒足饭饱之后,XXX说要带我们去跳舞,开开眼。我们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舞会。当时在北京和各省会城市的高干子弟和社会名流子弟圈子中流行家庭舞会,是他们主要的社交和娱乐形式,不是他们圈子的人一般很难参与进去。(漂亮的平民女子是有机会参加的,道理不言自明;平民男青年就几乎不可能,除非是帮闲的。)我在北京时曾多次听有机会参加过的朋友绘声绘色地描述过,不过从来没有亲身体验。眼下有这样的机会了,我的心理反而相当矛盾。这倒并非是出于洁身自好的想法而是由于当时的形势带来的压力。一九八三年到一九八四年,党内正在进行所谓的“反精神污染”,全国范围也正在进行“严打”。此时稍有不慎,轻者处分开除,重者牢狱之灾,更有甚者掉脑袋也有可能啊!西安的马燕秦就是组织家庭舞会,结果枪毙了;杭州的“二熊”,上海的“三小”(陈小蒙胡晓阳小鸽子),天津的“双燕”都和家庭舞会上的淫乱活动有关,到头来七七八八都死在刑场上或大牢里了。看着这些人的下场,要说不担心,那肯定不是真话。可是那时候毕竟还年轻,最终占上风的还是强烈的好奇心和虚荣心(在朋友面前丢不起这脸啊!)
       XXX看出来我们两个都有点儿底气不足,拍拍我们的肩膀说,放心,没问题。参加的人全是从小要好的哥们儿。你们自己不要跟别人乱说就没事儿。我当时觉得挺没面子的,赶紧分辩说自己犹豫主要是因为跳舞不怎么在行,再说也没舞伴。XXX笑着说,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一边说着我们就上了他开来的吉普车。我的哥们儿想得挺周到,叫XXX把车开到他单位的宿舍门口,进去一会儿,找来一个小姑娘上了车,说这是小何,无锡姑娘。我去过无锡很多次对无锡比较熟悉,所以马上和小何聊开了。车经过鼓楼附近突然停在了路边,XXX下车朝路边的一个女孩子走过去。他们站着说了一会儿话,就一起回来上了车。这个女孩说不上很漂亮只能说还不错。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身材,凹凸有致,亭亭玉立。我以为他们约好在这里碰面的所以没有去多问,以避免得陇望蜀的嫌疑。(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认识。XXX也是看上了她的身材所以停下来去搭话的,居然手到擒来!不服不行啊!)
      车开进了一个大院,门口有站岗的战士。进去后七拐八拐,车停在了一幢两层的小楼前。XXX下车前跟我们打招呼说,今天晚上就是玩,开开心。少说少问,什么自我介绍留地址留电话就免啦。我们点头承诺就下车跟着他进了门。客厅里迎上来一个留着平头的年轻人,身着空军蓝军裤和白衬衣。XXX把他拉到一边说了几句。他就朝我们点点头,简单地说了句,欢迎来玩,别客气,都是朋友。我们打了招呼之后找座位坐了下来。我开始打量这个地方。客厅相当大,因为要跳舞,所以原来放在那儿的沙发等家具都挪开了。周围沿着墙边摆了十几把靠背椅,中间间隔着几个小茶几,一个角落放了一张长桌子,上面摆了一些茶杯,热水瓶,几瓶葡萄酒,还有瓜子花生橘子蜜饯之类的消闲食品。另外一边的角落放了一张小方桌,上面有一台超大的四喇叭双声道的SONY牌的录音机。客厅两边还有几个房间,门或开或掩,里面传来喧闹声,说明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了。我注意到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而且是厚厚的金丝绒,这样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灯光的。客厅正中天花板上有一盏挺气派的大吊灯(当时的标准)。四周墙上还有几盏壁灯。客厅地面是当时不多见的硬木条拼花的地板,看上去很光滑,用来跳舞是再好不过了。正在那儿东张西望,那平头小伙子走到录音机那儿开始放音乐,他然后又把吊灯关了。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不少。随着音乐声响起,两边房间里陆续出来了十几个青年男女,成双成对地翩翩起舞。 (待续)

 
glass_view 发表评论于
哈哈,难能记起那个年代枪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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