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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愤青在东京(一)

从东京成田机场坐京成线去往东京市区,车程大约50分钟。 出发之前和77号约定一上车就电话联络,可是我的手机没有任何讯号。 情急之中使用"贿赂"这招来迷惑身边的乘客。

作为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 怎么可以使用资本主义这些下三滥伎俩?这是否自相矛盾呢??小平同志说过"不管白猫黑猫, 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在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 主要任务是提高劳动生产力; 发展是硬道理!"

前面说过,,马列主义是与时俱进的。所以我们不要拘泥于形式主义,本本主义。当然,也不要走修正主义的错误路线。

我掏出一元美金递给身边的乘客,,问能否借手机一用。 其实我从来不喜欢用手机,因为狡猾的敌人很可能在监听。从古到今,我认为最可靠的情报,还是应该用飞鸽传书来的踏实。可是腐朽的资产阶级,借口什么美容功效,大量屠杀信鸽,导致如今不得不承担巨大的风险用其它通讯方式进行地下斗争。

出人意料的是,邻座轻蔑地拒绝了美金,慷慨地将电话给我随便打。 看来这里的群众基础很好,虽然在资产阶级的统治下,还是有善良的一面。 想到这次行动,不但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可能点起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电话里我只说了上车时间,按原定计划,我们约好了在东京繁华的商业区银座接头。77号特工是什么样的人呢?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问号在我脑海中越来越大了。

列车徐徐进站,我确认无人跟踪后走出站台上达地面。 这是人潮滚滚的十字街头,如何知道谁是77号?



茫然四顾,没有头绪。不过这难不倒大无畏的革命战士, 我掏出了一个仪器。这是个能量检测仪,敌人的时空穿梭设备需要巨大的能量,所以用这个设备可以检测到异常的能量活动。谁知道一打开这设备,就显示离我方圆不到100米的地方,能量活动指数远远超过正常值。 这说明敌人就在附近!

街角传来一阵骚动,我扭头一看,街心有人还架起了三脚架要拍摄什么。显然即将有事情发生。而77号尚未出现,怎么办?



正举棋不定之际,耳边听见有人问话“你喜欢听AM还是FM?”

“Neither。 我喜欢的是SM”

这是我们的接头暗号。

很多年以前,当我得知将要做卧底的时候。组织上派了教官来培训我如何在举止行为上隐藏自己革命战士的特征。在资本主义的大本营,一旦暴露身份,自己何足挂齿,可是影响到了解放全人类的千秋大业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教官看起来是个比我还年轻的女孩子,她的眼睛清澈透明。

“你要变得Little Capitalism,简单的说就是小资。这样才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我知道这对你很难,因为我看到你身上有太多的愤怒。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同志!“

那是一个夏天的雨季。暴雨来的时候,我开始接受特训,窗外传来风铃的响声,似乎在楼上,在楼下,也许就在我家的阳台上,总之它无处不在。

那是一种淡紫色的声音,是的,淡紫色的声音。她喜欢用颜色来描述一切纤细的感觉,我刚从床上爬起来,身上还残留着六神花露水的香气,屋子外面升腾起白色的雨雾,眼前的景物似乎都模糊起来,我的心绪不知道为什么也自纷乱起来。

教官在桌子上拿起一支大前门,把它叼在嘴里,却不点燃,任凭烟草的清香从唇边慢慢渗透进身体里。 一切似乎从未发生,只有略显凌乱的床单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记忆。不过这记忆也是若有若无,就好象她的眼神一样,轻柔飘渺,仿佛偶然落在花蕊的蝴蝶。  

她站起身来,伸出右手在磁带盒子里随便挑了一盘,放进我昨天刚刚拆封的AIWA 双卡机里,轻轻地按下PLAY。她曾经说过,那种闭着眼睛随意在磁带盒里选出一张,就是自己所中意的声音,这样的感觉是"深绿"色,她这样说。  

开头照例是盗版磁带特有的噪音,我喜欢这种噪音,每到这时候我就会感受到对未来微茫的期待,深知我喜欢的声音一定会到来,并且不需要等太久。  

SHAN-TIANFANG的声音缓缓地响起,在整个房间里舒展开来,在这样的清晨,他的声音融合进空气之中,契合无间,象风一样在房间里流动。SHAN-TIANFANG的中文名叫做单田芳,不过我还是喜欢用拉丁字母来称呼他,而且只买他说的评书"Peace In Heaven"(中文叫作“太平天国”)。很多年以后Eric Clapton写了首歌“Tears In Heaven", 想必也是从中得了灵感。无论是刘兰芳,还是袁阔成,始终无法比较。这也许是一种偏执吧。

这时候她扔掉了大前门,看着我笑。我问她笑什么,她说她很久没有在SHAN-TIANFANG的评书中给人上课,因为没人放给她听。  

我也笑了,站起来走近了教官,同时感觉到一股奇特的香水味道。这不是六神,比起"六神"的热情,这种味道更为矜持阴郁,而且夹杂着一丝幽幽的神秘感,我确信我在哪里曾经闻到过。  

于是我慢慢地蹲下去,从床下面小心地拿起一盏已经燃尽的蚊香,最后一缕轻烟正袅袅地飘着,在它身边散落着一些小蚊子的遗体,就好象秋天的法国梧桐树叶一样,满地皆是。  

通常在这样的天气,我都会在上班的途中路过的SM BAR买一杯SM soup喝。我绝不喝袋装的速溶品牌,而BAR的老板用Blender和新鲜的SM亲手榨出来的,所以SM BAR的SM soup有一种天然的清香。或是因为亲手磨制的缘故,这清香中还有丝淡淡的忧郁。

老板也是TIAN的FANS,所以我每天都会特意早起半个小时,去那里叫一杯SM soup,然后坐在高背椅上一面啜饮一面enjoy "TIAN"那时而高亢时而沙哑的评书。 

我和教官就在SM BAR接头,那时她穿着深绿衬衫,大红裙子,头上扎着镶花边的头巾,手里握着一碗散发着清香的SMsoup,在BAR来往人群中仿佛一只孤高的天鹅。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她时,心里竟是一阵莫名的触动,她的身影回荡在瞳孔里,似乎让我心里的某一部分消融。

我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对老板说:
"一杯SM soup,加一点SUGAR,不要ICE。"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这个邻座的男人,居然笑了。
"你也喜欢SUGAR SM?"  

那时候正是TIAN的两段评书的间隔,BAR里一瞬间陷入微妙的沉静,我点了点头 "对于一颗破碎的心,既然无法粘合,索性就让它消融吧。"  

她又笑了,笑容在SM的味道中是冰蓝色,我觉得。  

"老板,来两碗酸梅汤,一碗热的一碗冰的。"我们的身后有人大声喊道,我们两个人同时无奈地摇摇头,习惯了"SM soup"的叫法,酸梅汤这个词是如此的刺耳,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sydnee_97 发表评论于
哈哈,有意思
lanlanmao77 发表评论于
哈哈哈哈
I服了U!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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