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阿残存的文学情节
老阿年少时曾经幻想做一个文学青年，加上天性使然，所以痴书如命。为看一本书，能够忍饥挨饿，夜不成寐；也可打架斗狠，或低三下四。乱七八糟地，还真的就看了不少书。看着看着，就傻了。自以为没啥啊，俺也能写啊。不就是比字写的多写的快吗？那时，觉得功课容易。所以上课时经常偷偷写我自己的白日梦。于是，在俺的少年时代，俺也写过“小说”，“诗”，甚至“电影文学剧本”。得意洋洋。不管怎样，好多万字啊。容易吗？起码比小学一年级时抄大字难吧？确实，我挺喜欢文史哲之类的，尤其喜欢历史。金戈铁马，逐鹿中原。气吞万里如虎。青梅煮酒论英雄。令人回肠荡气，也令俺洒下若干少年泪。
可是，要高考了！风云突变！我老爸对着我们兄弟宣布：“你们可以考任何一门专业，但文史哲绝对除外。。。” 卖糕的，我心中那个郁闷啊。考什么考？这时，我表哥来了。他是文科生，基本上是一准作家或口头文学家，曾经凭着《一双绣花鞋》之类的口头文学挣了不少好香烟抽。可这回，老兄对我一本正经地说：“中国不缺文学青年，缺的是科学家！而且，在中国吃文史哲这碗饭太危险。自古以来文字狱啊！别忘了你老爸为什么从总编辑变成牛鬼蛇神的了。。。” 我靠，我老爸都没法说动我，被这位准作家说动了。其后果就是，我从一个准文学青年变成了“高”科技预备专家，进了工程师的摇篮，把自己的偶像变成了爱因斯坦。
可是，当老阿还是小阿时，骨子里的文学细胞还是经常发痒的。证明如下：虽然是理工科学生，但一拿起专业教科书就开始犯困，一看见什么闲书眼睛就放亮。常常不务正业，看闲书和看专业书的比例基本上是一半一半。考什么政治学或自然辩证法就是小菜一碟。而考什么专业课时就只好披星戴月悬梁刺股。总之，内心里窃以为文学是爱好，理工只是混饭吃的手段。怪就怪这世人都认为什么“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小阿是被逼无奈。一直到小阿变成大阿，博士生了，才勉强说服自己，专业要比爱好实实在在得多。吃饭是硬道理，对不？其实，大阿和别人还是不一样，读博士是为了容易混饭吃。现在都变成老阿了，当过“教瘦”等标准型挣钱机器，内心里还是觉得工作是为了挣钱，而不是爱好。有老阿定理为证：如果你爱你的专业爱得如醉如痴，不给钱了你也干，要了你命你也干，那祝贺你，你一辈子是走对了路。否则，你只是为了生活。
其实，文学细胞有时有实用价值。记得 20 出头时小阿开始思春了，需要追妹妹。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特长，幸好多看了三五本闲书，理论上可以在理工科妹妹面前装装文学青年，而在文科妹妹面前则可以玩玩“高”科技。但交往范围有限，主要能耐还是在理工科妹妹面前谈谈西厢记红楼梦什么的，或在写那些没胆寄出的情书时，猛劲儿引用些风花雪月或阳春白雪之类的诗句。小阿曾经和一北航妹妹交往。那妹妹时年 18, 唇红齿白，婉目清扬，青春秀丽，聪慧过人，从小在业余体校习武，竟然还是某省市的理工科高考女子冠军。在小阿眼里近乎完人。小阿有些心虚，虽然高她好几级，但明白靠什么“高”科技可能还震不住别人。所以，只能够剑走偏锋，装一装文学青年。后来，好像还不够。又紧急攻读了一本西洋美术史。于是，用米开朗基罗，拉斐尔，达芬奇加上诗经，徐志摩，贾平凹，再加上二战史和诺曼底登陆什么的，才让那妹妹觉得小阿多少有两下。可惜后来也没成。多年过去了，小阿早成了老阿。可想起她，还是觉得温馨，激活了我多少文学细胞。悄悄地说，那妹妹现在已是国内大名人。
所以，虽然偶发少年狂，我只能是一个文学外行．可我一辈子都有放不下的文学情节啊。这不，上文学城来了。老阿需要养家糊口，比较忙。但不来，心里痒呢。所以，经常瞒着阿太偷偷地来。来这儿一看，吓一跳。才子佳人满地跑，有些简直就是佳人兼超才女，或超帅哥加才子！写得那个真叫好！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老阿自叹不如，庆幸当初没有去考文科。否则，连一杯羹也分不到啊。从闪烁的文学城群星中，分别列举男女一人，就足以让老阿把笔扔了：文理皆精王伯庆，美女作家有曾宁。后来，有这么一天，逛到了美女写手 马小辫儿的博客，只见那小女孩跳跳蹦蹦地唱着呢：
嘴痒把喉咙松绑；
脚痒去旅行游荡；
手痒用笔尖开讲；
头痒靠思考抬杠；
心痒任思绪流浪；
脑痒让感情释放。
嘿，真的对老阿心思。于是， 老阿开始手痒了。想想看，又不是用文学救国 , 这么认真干吗 ? 有句话叫做：无知者无畏。我不懂文学我怕谁？！我和自己比还不行吗？
好不容易写了两篇呢，老阿自信心开始膨胀。那天，老阿多几个钱进账。乘着阿太高兴，老阿开始说：“俺们的大发还在后头呢。知道写《李自成》的姚雪垠吗？每次写作时，姚老先喝上两杯，情绪高涨时，对着录音机开讲！书房中冲锋陷阵，心中自有百万兵！手舞足蹈，如痴如狂。那老先生有两秘书。 接下来，就是秘书的活了。” 阿太不解：“怎么啦？”
“怎么啦？整理文稿啊。 ”
阿太的眼睛开始放大。。。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等俺有空了，也整一录音机，也用 嘴 写作。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来做我秘书吧。”
阿太柳眉开始倒竖。。。
“知道陈忠实么？写了一本《白鹿原》就名满天下，就一本！电视剧，电影，跟着就来了。光版权就值多少？数钞票数到手软！他不就一中学老师吗？ 等着吧，将来我也写一本，让你也数钞票数到手软！”
一道劲风袭来。老阿头一偏，一个枕头破空而去。 哈， 幸好，不是砖头！
2008-3-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