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 -2 叙旧

时值此刻，徐敬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和着泪把这口菜吃进口中，咽到心头。。。

桌旁的哥几个装着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继续侃着 –

“还记着当年咱们的班花李小媛么？” 王宁的大嗓门回荡在包房中，“现在她都是国税局的处长了！”

这胖子就是喜欢咋咋呼呼的， 其实现在机构改革，如果工作干得还行，再加上点运气，三十来岁当个处长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过胖子自己开公司，有这么个老同学当行罩着，那定是要方便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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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和小媛吃饭，说起同学时候的事，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聊到阿敬了！”

胖子喜欢管哥几个都叫“阿”什么的，比如“阿敬”“阿峰”“阿刚”，大伙都说是胖子迷粤语歌迷疯了，才变得这么广东腔，整个一港耸。 “你们猜，阿敬在高一的时候怎么着人家来着？让人至今难忘啊！”

胖子这么一说，莫说旁人，就连李敏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徐敬收拾了一下心情，使劲回忆了一下，觉得好像没怎么着小媛啊？便一脸无辜的道：“我还能怎么她啊？当时她是我同桌，也就是抄过她几次作业，去她家玩过几次啊？胖子别老神神叨叨的，本来挺纯洁的一件事吧，让你丫一说，那肯定是没法听了！”徐敬的警惕性提高起来 – 这哥儿几个，绝对能把死人都给说活了！ 先抵挡性预防一下，省得待会儿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儿抖出来。。。

“靠，就你丫最能装！还‘挺纯洁’的呢！”胖子一脸的不屑，“是不是有一次，你到她家玩，说是给人家变戏法，结果把她妈新给她买的漂亮发卡弄断了？”

徐敬忽然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随即想起的就是后来发生的什么。 忽而竟然有点老脸微红 – 便掩饰道：“咳，谁小时候还没弄坏过别人点东西啊！要不哪天，胖子你帮我买一盒发卡，说是我赔她的。。。”

“切，人家是心疼发卡吗？！”看来胖子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当时人家发卡断了，你鼓捣半天也接不上，后来小媛就哭了是不是？”

志刚从旁看出了阿敬的尴尬，虽说也很想知道后面都发生了什么 – 要知道，小媛当时可是多少同学的梦中情人啊！ 但还是打岔道：“呦呵胖子， 瞧你张嘴闭嘴‘小媛小媛’的，就跟她是你什么似的，我咋听着那么别扭呢！” 说着转头看着胖子的老婆萧璇：“你说是吧？”

萧璇早经历了太多这帮损友的锤炼，套句俗话，那真是“我们早已百炼成钢！”，根本不理会志刚的挑拨，头一甩，诚恳地看着徐敬，一脸幽怨地道：“一直不知道阿宁和你们几个过去的那些事，今儿正好是个机会，你们哥几个互相揭批斗一下，就当是坦白了、忏悔了，也卸下了心里的那点罪恶感，我们几个当是陪绑，别担心，没事儿。。。”

“对，坦白从宽，待会儿说完徐敬，也说说我们家赵峰！”眉眉不落空的接口道。

“别打岔，别打岔！”王宁说，“你们猜，阿敬这厮看到小媛哭了，他怎么了？”

目睹着胖子一脸龌龊的神秘，徐敬坐不住了，端了杯酒说：“胖子，靠，你丫别说了，还是我自己撂吧！先喝了这杯，就跟你没什么事儿似的，等会儿看我的！。。。”

胖子看来还真有点怕被揭底 – 其实不是怕被揭底，而是怕徐敬这帮人不知轻重的把那段不能提的事给捅出来，便说：“咳，谁说都是一样，要是你丫早主动点，也不用我说是吧？”

原来，上高中时，徐敬虽然身材已经长高了不少，但不知是否心智发育来得慢了点，对这男女之防却不大明白。 那天一看小媛哭了，先是掏了块脏乎乎的手绢出来给人擦眼泪，无效；便伸出双手去咯吱人家

– 这下惹祸了！当徐敬的双手触碰到那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刚刚开始咯吱的时候，便听得小媛一声惨叫，然后徐敬便全身狠狠的挨了几招“九阴白骨爪”以及“大力金刚掌”之类的说不上是那门的功夫！小媛后来倒是不哭了，可徐敬差点哭出来。。。当时徐敬认为，笑是高兴，哭是难过，如果能把小媛咯吱笑了，她不就不用哭了么？！

徐敬连解释带说的刚刚把这故事讲完，赵峰凛然道：“少来这套！咯吱人往哪儿咯吱啊？这分明便是‘流氓’么！啧啧。。。‘软温新剥鸡头肉、滑腻初凝塞上酥’啊！”说完，嘴里又“啧”了一声- 意犹未尽的样子。

徐敬回道：“靠，真没法和你们这帮流氓说！ 你从前面咯吱人，当然会碰到那儿了！”

这边赵峰拽着文，就听那厢志刚的老婆悄悄的嘀咕着什么，声音很小听不清，却见志刚“金钢指”一伸，一筷子把那盘白切鸡的鸡头拈了起来，放到雯雯的盘子里，说：“喏，这就是‘鸡头肉’！不是裤子里的那个。。。”，

此言一出，当即惹起一片哄笑。。。雯雯虽然还是不明白赵峰刚刚说的是什么，但知道肯定那不是什么好话！这一阵大笑把她脸逗得通红，只好拿着志刚当沙袋出气，边打边说：“谁说那个什么里了！”。。。 志刚一边躲着雯雯的“攻击”， 一边求饶，“他们都不是好人。。。雯雯，要不等晚上咱们回去了，我再仔细告诉你行不？”- 这回，笑声更响了， 就连眉眉和小敏都忍不住笑了 – 要说这帮人也太损了！ 想当初他们就这样“锻炼”自己的啊！

志刚晚上将如何同雯雯细细解说这“鸡头肉”不表，但听王宁说：“得，今天兄弟豁出去了！”，说着先干了杯中的那杯酒，“人家小媛分明是还记得您这‘深情一咯吱’呢！ 那天小媛只是打听你的消息，然后说让我见到你时问问你 –弄坏了发卡怎么自己还哭！我还以为就是你哭鼻子这点事呢！ 谁想到袖里乾坤 - 这碗里还藏着鸡头肉！要不是你今儿招的这么快，现在我还当傻子呢！”

听到此处，徐敬这个悔啊！-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今儿是怎么了？从一见李敏的面，就好像丢了几个魂似的！这么简单个套儿，竟然自己端起来把它套在脖子上了！后悔中也不禁暗暗庆幸 - 多亏没把后面那段招出来啊！原来，小媛见徐敬眼圈都红了，不知如何很有点不忍，也不知如何安慰他，竟然拉着徐敬的手说：“好啦好啦，要不我让你咯吱？。。。” 由此惹出了段少年男女的懵懂纠葛不提。

不知如何，此时小媛那清纯秀丽的面庞，渐渐浮现脑海，手头也似乎又感受到那软软的一团。。。年少无知啊！- 也不知小媛现在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刚刚开始有点想入非非的当儿，猛觉得腿上又是一阵刺痛！ – 残酷的现实，再次垫到了沉重的屁股底下！ -- 不用看，这是早就挨熟了的“峨眉十二拧” -- 李敏的看家绝技！当年让徐敬刻骨铭心的‘灭绝师太’七大必杀技！

其实李敏刚刚拧完徐敬，心里便是一惊 – “我这是怎么了？人家跟现在是你什么关系，怎么还像几年前一样，动手就拧啊。。。也太不自重了！万一又让他轻看了自己。。。” 正慌乱间，手上一阵温暖，一如从前 – 自己的手又被他轻轻握起。。。李敏脸上一阵红，心里更乱了！

这回轮到志刚不忿了：“我说当时给小媛写了那么多情书、抛了那么多媚眼怎么都没用呢！，原来有你小子的‘温柔一咯吱’在前面垫着底呢！痛心啊！看丫阿敬当年一脸纯真少年，没想到。。。啧啧，重色轻友，我当初怎么会认识了你！”一边说着，志刚还刻意捏了个“兰花指”，比划着往徐敬脑门上狠狠地戳了几下。。。

徐敬此时心分二用，握着多年思念的那只玉手，心思一直是飘忽忽的，而老同学们扔过来的这纯粹没有糖衣的炮弹，也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招架。

“交友不慎呐！”还是赵峰明白徐敬此时的迟缓，“志刚啊，看来咱俩当年夭折的初恋，都毁在丫阿敬的‘温柔一咯吱’上了！ 。。。不过，因祸得福，这不我们家眉眉现在没事老咯吱我么！瞧，鸡头肉没有，这不咱的‘鸭头肉’也让人给捏出来了！”边说边捏了一下自己的腮帮子。

赵峰就是比较周到，轻轻一带，把这眼看就要不可收拾的“揭、批、斗”大会转了个话题， “先干了这杯！。。。对了，刚才和眉眉说，等呆会儿吃晚饭，咱们一起去唱歌怎样？”

其实，包括徐敏在内，在座的几位太太又有谁真想听自己老公以前那些和自己无关的“老底”呢？女人虽然好奇，但近三十的女人就要成熟多了 – “都早过去式的什么‘恋情’了，没事给自己找这飞醋吃干嘛？吃点醋也就罢了，最怕这帮男人说着说着，心里突然又开始惦记自己的‘老情人’了！那可是绝不允许发生的！” 本来，听听别人老公的老底尚可，可这帮损友自小就那么熟，真揭穿了一个，估计自己老公也逃不掉！再看看这帮人的那个德行，原本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对他们的过去，实在很难有什么信心！

眉眉说：“就是，呆会儿我们唱歌去！ ” 说着又转向萧璇：“小璇啊，说说看，当时这胖子是怎么把你这么个大美女追到手的！”

其实，在座的这几个女孩都很漂亮，只是每人的气质有些不同。雯雯清纯娇小、楚楚可人，萧璇玉润珠圆，但人却一点也不胖，坐在那里笑眯眯的，一双凤目中，温存中掩藏着凌厉 – 要不是这样，估计胖子也不会这么服帖。眉眉和李敏有点像，身材偏高，恬静的脸上不经意间透露着种让人有时都想仰视的高贵。唯一不同的是，眉眉还是长发披肩、长裙迤地，而小敏已是职业女性的那种短装了。

萧璇接口道：“好！ 今天不用敬哥揭他的皮，我来！” 说完一顿酒杯，“今儿谁都别跑，都得把当初这几个坏小子怎么追自己的故事说出来，看他们还张狂！。。。就当是今晚的‘特别节目’了！ 怎么样！”

此议一出，竟然得到了除了小敏和徐敬之外所有人的热烈响应！

眉眉这个话题一起，徐敬便清楚的意识到这是对着自己来的了！ 再一热烈通过，徐敬意识到 - 今晚这关，不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