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大学的 アルバイト掲示板 上看到的这个家教的 求め 的。估计是由于这家的地点偏僻,还没人去揽这活儿,我想我有个小原付,远点儿就远点吧,自己也等着钱用呢,于是就按所给的电话号码打去,接电话的就是学生本人,上户彩 (かみど あや) 。
“かみどですけど?” 电话中的声音很成熟,开始我还以为是学生的母亲呢。
“広大の学生ですが、お宅、家庭教師をお探しですと大学の掲示板に の っ て い ま す が、。。”
“ええ、そうです、ちょっとうちの母と替わります。” 接着就是“ お母さん ” の呼び声、 彩马上叫来了她母亲,我这才知道刚才跟我通话的就是我要教的学生。
等她母亲报了自己的名字,上户静子;我也报了我自己的名字、身份,甚至告诉她我是中国来的留学生,并很有把握地跟她说,她的女儿们所需要补习的科目,都是我的强项,静子说,她相信能出来留学的一定是优秀的。她给的报酬也符合那时家庭教师的价格:两小时一千五百日元。
接着我跟静子约了给她的俩个女儿的上课时间,静子说她希望是在下午四、五点,在这个时间里,一般她和她主人(丈夫)都不在家了,因为他们在自己的镇子上开着一家日本料理店,下午四、五点,就要去店里准备了,但孩子们多半只有在这个时间里才放学、有空。看来我的任务不光是家教,还有一个“ baby sitter ”的角色。
第一次去上户家时,我按静子给我的地址,还是在她们的那个偏僻的镇子上绕了好几圈才找到。
上户家是一套典型的日本式的房子,带前后花园,离上户料理店并不远,可以说是在村子的中央部。
我按了门铃后,就听到汪汪的狗的叫声,听上去声音深沉,想必这狗的个儿头肯定不小。接着就听到狗主人叱喝狗的声音,狗叫声也平息了。
因为是第一次,静子特意在家等我,也算是面接吧,也是想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
静子的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看上去是精明能干的那种中年妇人:敦实丰满的体型盛着健康,圆圆的脸庞透着成熟红晕,黑亮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鬏,跟人一种干净利索的感觉。静子衣着很平常,不怎么讲究,她来给我开门时,身上还罩着件专门是为妇女们干活儿时设计的那种罩衣。
我在门厅脱了鞋,上到廊下后,静子给了我一双茸茸的拖鞋,引我进了客厅。客厅是和式的,有二十叠吧,总之很大, 但因为家具很多,摆设得不怎么合理,让人感到空间并不多,房间的中央的 こたつ 周围,只有放个坐垫 (座布団) 的余地,显得拥挤。
静子一边说着“对不起,这里这么乱又拥挤”( ごめんね、散らかして、狭くて ),指着 こたつ ,手势着我,让我坐下,她自己从通向厨房的门进来了,手里端着方有茶具的托盘,看到我正座在坐垫上,马上说“不用那么讲究,随便坐吧。 ”
等静子沏好茶,给我俩都倒上了茶后,我说我想简单地问问她的两个孩子的情况。 静子抿了一口茶,也让我先喝点儿茶,才慢慢说,主要是为明年要考大学的老大,彩 (あや) ,妹妹 碧(みどり) 今年也面临考高中 。静子介绍说 这姐妹俩的学习在学校里应该算是还可以的,只是姐妹俩都好高骛远,要考她们希望的大学,怕是有些吃力,私塾也在上,但姐妹俩还是觉得不够,应她俩央求,我们才去了广岛大学,想找个家庭教师来指点的,这还是头一次请家庭教师,还请多多关照。
我也开诚布公地说,我也是头一次做家庭教师,经验不足的地方也难免会有些,不过我会尽力让她俩掌握好她们所学的课程,并能自由运用,还会教她们一些窍门的。今天可以先试试,如果她们觉得可以,我就接着教下去,如果她们觉得不满意,您可以在换别人。
静子见我说得实在,很友好地点了点头,叫来了两个女儿,相互介绍后,静子说她在厨房已经给我们准备了晚餐,上完课后,让我跟两个姑娘一起吃晚餐,她这会儿要去她们的餐馆了,说家里就拜托给我了。
我谢过了静子,见静子起身去了厨房,就开始集中精力在两个孩子身上了。
彩看上去是个腼腆的小姑娘,圆圆的脸上还带着些稚气,看上去并不像高二的学生,她做自我介绍时那种却生生的样子,好像缺乏点儿成熟,但是她的身体发育已经很成熟了。
碧 则有点儿愣小子的劲头,说话有股冲劲儿,长圆形的脸上有种满不在乎的表情,个头也比姐姐小不了多少。
我让她俩先分别把她们的正在上课的教科书拿出来让我看看,我也好知道她们现在的学习进度在那儿,再问她们吃力的课程是什么。彩说她对数理化和英文都很头疼,她喜欢国语(即日语),历史,天文地理和生物。碧说她最头疼上历史课,对数理化很感兴趣,国语,只喜欢读俳句,天文地理和生物也只是一般。
我掌握了这些情况后,跟她俩说,其实你俩可以相互补习,你俩各有自己的长处,相互补偿一下,就能相互促进了。彩说,她学的数理化,碧两年后才学到,根本指望不上,而碧对国语又不那么感兴趣,彩跟碧讨论不到一起去。
我跟她俩解释说,我指的相互补习,主要指思考问题的方式方法,具体到学习上,还是要各自攻各自的课程的。她俩对我这话,好像是没怎么听懂,我说,没关系的,我会慢慢指点的。
我让她俩先做完当天的家庭作业,我再给她们按家庭作业的水平再出一两道带点儿技巧的题目做,以巩固她们对当天所学到的理论、概念的理解和运用。
彩很用功,字写得也很漂亮,一笔一画很认真,也很有个性,只是接受能力差了点儿,对在课堂上老师讲的概念,一下子理解不了,尤其是数理化的一些定理,定义,我需要反复给她讲解,并用练习题加以说明,她才能有一些理解。 碧 很精明,也许是 碧 的课程还太浅,一般,她问我不明白的地方,我只需稍微点一下,她就能领悟。比如,我给她讲解了一道数学题可以有多种解法后,她也能把我教给她的解法运用到其它题目上。
第一天,看上去她俩都很满意,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彩和碧收拾好了她们的文具,书本,我们一起来到厨房,我跟她俩一起吃晚饭。
晚饭准备得很讲究,每种菜都有专用的碟皿,每人一套,不愧是开餐馆的。
饭后,彩给了我一个信封似的口袋,上面印着“御礼”,我接了下来,谢过她俩,跟她俩说,如果还希望我来的话,跟你们的妈妈说,给我打电话就行了。彩说,不用了,请我一定接着来,还说好了下次来的时间。这时的彩,显然一副大人的样子了。我再次谢了她俩,起身告辞,她俩一直送我到玄关,等我穿好鞋,嘱咐她俩关好门,她俩很依依不舍地看我走出了门。
就这样,我担当起了两位中学生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