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摩学棋的经历

恰似远来的红叶,怀着一片赤子痴心,或思乡长啸,或感时叹咏,或壮哉抒志,或相思寄情,无不聚于晨空的笔端,无不融于柳浪的书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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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摩学棋的经历:

妹夫也是个大围棋迷, 说道论道总是三句不离围棋难受。 初到了岳父母家,恭敬如宾,垂手而立,又戴了付时髦眼镜,斯文温雅,我妈对这位毛脚女婿大为赞赏。 当然我也对他一见如故,看他久立小妹一旁,爱护关注有加,直觉告诉我,小妹的真命天子非他莫属了。 于是,将他拉到一旁,意思是让她们娘们尽情聊,咱们爷们也来调侃几句。 其实,我也是出于对小妹的关心,想试探试探其肚中到底有几分墨水。万一绣花枕头一包草,中看不中用,这不可惜了我那如花似玉的小妹。

砌上六安瓜片,假殷勤递上中华烟。 不错,还不错,还像个文明书生,嫉烟如仇,好茶笑纳。 两三口香茶入肚,那位老弟话匣子就打开了,满嘴围棋,高谈阔论,引经据典般地对中日韩三国争纷演义娓娓道来,和这里的老道一样,好像也是高手论高手,连内幕隐私也了如指掌。 碰上我也正热衷于这类新闻,与他一言一句,相见甚欢。暗想这老弟有此雅兴,一般来说错不了,琴棋书画总是多少相连的。

不过,说管说,行不行?哪是另一嘛子事。 乱吹是绣拳花腿的干活,棋盘是试金石。 笑嘻嘻添上香茶,装着若无其事,拿出围棋说:咱俩玩玩吧。 那位老弟冷的一闷,看看我拿出的围棋,嘻嘻笑笑,好像看出怎么名堂似的,似笑非笑。本人一时迟钝,也体会不出其中意思。 作为未来的大舅子开个口,他也不好不买面子。 落子时,他一再让先。本人心想我主你客,我大你小,今天当然让你先下。 正当此时,小妹开口道:“哥,你别显眼了,他是入段的“。吓我一跳, “啊呀,你怎不早说,不然今天颗粒无收,脸面无光“。 他在一旁赔笑谦虚道:“业余的,业余的”。 从此,我家对这位妹婿是刮目相看。 (待续)

不过,这位段妹婿那时脸上诡异的笑容,给我留下难忘的谜。直到有一天,他借机送给我一副精美的云子围棋,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时他一看我手上的两纸盒子玻璃围棋,便知街井水准。

实际上,我连街井水平也不如。虽然归根到底说起来,我也可马马虎虎冒充师从 ‘ 名师 ’ 。

我没真正学过围棋,大学中埋头苦读,一心考研,最多在饭前便后,看看同学的对局。挺有兴趣,但终究未下海学练实战。 到了日本留学之后,才有机会和时间观摩一流和超一流日本棋手的讲解。留学的生活很苦很刺激,但非常单调。为了增加生活的情趣和了解日本社会,每天必看三次连续剧,每次 30 分钟。日本连续剧的水平高,立意思想都不错。看得津津有味,因而经常在实验室的下午 3 时咖啡时间,与同事和学生们聊天谈起。每星期日上午,我钻在被窝里观看 NHK 的围棋节目,一个小时。全是日本那时最高棋手的讲解,像石田芳夫,坂田荣男,大竹英雄,林海峰,小林光一,武宫正树,赵治勋,藤泽。。。等等,外加一位初段或低段的年轻女棋手。两人一问一答,从容进行。选择讲解棋手的名局,让他从布局起讲,中局演变,妙手,争,收官。女棋手不时提问,名棋手一一解答各种可能演变的对策,引人入胜。大概这也是女棋手的学习机会吧。她经常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非常合乎我初学者的口胃。因此每周必看,一看就是三年,多少也薰陶点怎么出来。然而,各位看官均知光看不练,纸上谈兵哪行! 于是乎,在咖啡时间提出和哪位学生下下围棋。那班日本鬼子的答复让我大失所望,周围没人会围棋。心想大概他们怕我的大刀向鬼子砍去,故此 托词。一再说明本人水平如何低,基本上不会下棋,由于看多了日本名棋手的课,手怪痒痒的,想找个人练练。一连说了足足一星期,没见一个人敢挺身而出作我的靶子,或拿我作靶子。 心里挺纳闷的,日本号称围棋强国,怎么它的群众基础如此之差,万万不曾料到。

有位副教授开口为我揭开这个谜底,他说围棋太高深,学棋又太费钱,学期又长。一般日本孩子不会去为此费时费傻,当然学围棋的人大有人在,这些孩子既然认了围棋之路,他们之中 85~90% 会在这条道上一直走下去,成为专业棋手,也有成了业余棋手。我听后一头雾水,挺不理解,问道:就是将来成不了专业的,作为娱乐,练练思考能力也挺有意思的。干吗怎么一本正经的?答曰:在日本娱乐的东西太多了。很少有人找围棋娱乐。围棋这东西,不专心学是学不成的。 日本从幼儿园开始,小学,中学,高中,作业繁重,竞争激烈,所以一般孩子没人敢学围棋,怕学不好,无法坚持。 接着他问:你的日语已经相当不错了。你们称书法,剑术,刀术,。。。什么的,为什么在日本称为书道,剑道,柔道,茶道,。。。。 道的?问的我一时间张口无言。他接着说:道也,みち(路的意思)。 在古代日本,你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你必须为之致力一生,所以称之什么道什么道的。今天当然有许多人业余学书道,剑道,柔道,茶道。。。,但围棋不同,基本上还是老传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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