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是群居的,不爱群居的往往就成了猎头的美餐,再不就被冠以害群之马的美名
据说自盘古开天辟地起山顶洞人就开始一起过家家酒的生活了,千百万年过去不知改朝换代了多少,可人们还是比邻而居,百人成村,千人成镇,万人以上就成了身边的城市。再多就成了社会,作为一个人如果改变不了社会就只能适应社会。
马不群出生在中国最红色的城市,虽然在马不群出生时中国最红色最革命的时代已经过去,可各行各业的头头们头上还顶着个革委会主任的头衔。不群的父母算是那时为数不多的靠头脑吃饭的人,在理工大学的校园里做着点燃自己给别人引路的臭老九工作。不群降生后家里上有父母头顶上还有个姐姐,一个典型的社会主义旗帜下的四口之家就这么齐活了。
不群一生下来除了头大一些和其它的少年也别无两样,一样的每天出操对着国旗敬礼,一样的在学校受着党中央的英明教育,一样的满怀激情准备长大给社会主义添砖加瓦。不群卓而不群的天赋是在高中才开始间歇性发作的,只是到的后来在数学老师的教导下才一发的不可收,这也给不群后来的命运埋下了重重的伏笔。
本来所谓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提法早已是苏修时期的落后产物了,偏偏不群班上的数学老师就认这个死理,一天到晚的在班上宣扬陈景润的光辉业绩,而这时侯时髦的提法早该是知识就是装在口袋里的钱了。不过不群的数学天赋大约是与生俱来,在数学老师的催化下屡创新高,到临高考时已经走火入魔到给数学老师代笔写标准答案的地步了。等到秋后算账,不群终于一举以差满分两分的数学成绩挺进了理工大学的数学系。
脑袋里装了一麻袋的公式方程走出校门,不群四下一望这才发现,原来又红又专的进了党政机关,投机倒把的成了成功商人,工程技术的统统进了企业车间,独独这走遍天下都不怕的真成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后还是靠着老头子拉下脸来四处托情才在中科院的卫星中心找了个不咸不淡的差使,每天就是把图像解析,该放大的放大,该浓缩的浓缩,反正是上班时大多数人还没到,没到下班大多数人都走了。每天聊天的时间比干活的时间要长。一个月几百大洋,饿不死也吃不饱,按时发薪之余,到年底还有几条黄花鱼,两捆肥皂毛巾的花头可捞,全当年终奖了。
好在不群向来是不大把物质生活放在心上的,在研究所安安稳稳的过了N多年的无产阶级生活,在灯红酒绿的洪流里倒真有些不群。直到有一天,不群退了休的老父病倒了,不群的姐姐离了婚带个孩子又回到了家中,上下齐等用银子,不群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一无所有。
靠着天资和刻苦不群没用两年就补了个计算机的硕士学位,在摩托罗拉谋了个工程师的职位,从此混入了京城的白领一族。外企生存高端拼的是人脉,越往上升越靠的是嘴皮子,这就是管理层,工程师是做技术的,说白了就是干活的,给人卖命的,主要特征就是辛苦和廉价。
做为工程师不群每天过的是马不停蹄的生活,客户一个电话来半夜也要爬起来去勘探设备,解决问题,好在资产阶级还算按劳取酬,年终结账发的都是老人头,几次涨工资也都把不群的剩余价值给算了进去,对此不群自是干起来加倍卖力,几个跳槽的机会都放过了,头头脑脑们都说路遥知马力,算是对不群最大的褒奖了。
一转眼不群也三张多了,京城里无论成功人士还是盲流人人大都以车代步了,京城的宅子价格也涨到了白领不吃不喝几十年十年才还的清的地步了。不群还是和父母姐姐在一起,还是四个人的标准生活,一间小屋里摆满了专业书和电脑。
京城里这些年移风易俗,唯有介绍对象一如往昔,哥们们给不群说和的对象加起来也有一个加强班了,可无房无车的现实却让想结秦晋之好的女士们望而却步。必竟鸟也要先搭个窝才能下蛋呢。更何况现在这个社会是形势比人强呢,人好,最多胃口好,身体好,哪比的上票子好呢。
如今群马都在向钱进,离群的马怕是连水都喝不上了。不群又将马踏何方呢,还是让我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