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离了一次婚
三
前几年冬季较现在冷,偶然还能遇到下大雪,当那洁白的雪花飘飘扬扬地洒落在
那两层的小楼时,门前走去不到二百米的那条不算热闹的商店街上幽幽暗暗的灯
火,却让人感觉到温馨而沉静。
这座城市的消费出奇的高,居住在这种简易的临时居住地的大都是留学生或者打
工族,也有饭店的厨师一类的工作人员,总是匆匆忙忙的来去,时不时的总有人
回国,有的回来了带回来一些故乡的特产或者小食品总是会有人送来,也有的人
在也没有回来过。
楼的一层是男女分开的淋浴室,住在那个楼里的男生比较多,所以女孩子总是等
男生洗过了在去洗,这样在时间上会比较充裕些,不会有人在等。男生几乎都是
背心大短裤在楼里就能跑来跑去,女孩子就得穿的长些,有些像大学时期的集体
生活,偶尔也会大家一起玩扑克,只是时间不会很长也不会特别的喧哗。
经常也会有男孩子带自己的女友回来,但是不久就再也见不到了,到了後来,几
乎这里的男孩子都成了单身,据他们说,在这座城市去寻找女朋友很难,由于意
识到没有足够的时间也是没有充裕的经济能力,这座知名的男人的城市,女人似
乎只是一种昂贵而美丽的附属品,在本土人士还是为婚姻发愁的时期,外国人只
能望梅止渴了。
所以,许多人是苦闷的。
在楼道边的座椅边或者门楼角上堆放垃圾书籍的地方,时常会看到一些色情杂志
或者裸女照片,就和看到北京晚报一样随便,在刚发工资的那几天,偶尔听楼里
传说,某某人在某个夜间叫了外卖,对于这些,我是根本不知道的,因为这些邻
居们偷偷摸摸地也怕人知道难为情。
除了我这种靠着家族关系前面有人给铺路开道的人之外,这里大多数都是举目无
亲,靠自己的努力去打工维持生活和学习的,所以每日见得人家匆忙,我便越发
不知所措,更加的彷徨,仿佛外面的世界离我越来越远,就像笼子里面渴望天空
的小鸟。许多人都在叫苦连天,我最大的难处却是我自己,因为骨子里面我就不
是一个知足的人。
旁边的男生偶尔和我谈起外面的世界,说所谓的理想会变得越来越灰暗,但是我
们都知道,这些在异乡的人最初期都是最典型的理想的浪漫主义人士。我所看到
的,感到了就是一种沉闷,枯燥的生活,精神的压抑,无论从精神到肉体都保持
在一种紧张的状态下,除非你真的做到了忘掉曾经的自己,包括那些有些不切实
际的梦想。
我后来问过许案,那些个日日夜夜是如何过来的,是不是和我一样有过许多个不
眠之夜?可是他从来都不回答,他越不说我便是愈发的好奇。
我能感受到的就是他的冷漠。
我近乎神经的认为,他的冷漠一定曾经有过的经历有关,和这个城市有关,他从
来不谈成功和失败,他从来也不提起理想和不谈未来,我甚至不知道他对什么感
兴趣或者什么能让他喜欢?我不得不承认,对他的一切兴趣是源于对生活现状的
一种恐惧,我分明的感觉到脚下的路正在沿着前面的人的脚印走下去。
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痛苦?我们如何在痛苦的时候让自己更幸福些?如何在幸福
的时候用曾经的痛苦鞭策自己不懈的努力,而那辆满载装满沉重行囊的华丽马车
还有多少路要走它究竟要驶向何方?在那段寂寞的日子里,真想对爱奋不顾身,
哪怕是柔肠百转的煎熬也好。
窗外呼呼吹起的的夜风告诉我,人类最合理的资源就是这个世界有男人和女人,
并且且是用来相互依靠相互温暖的,每个人都会不经意的留意着身边的男男女女,
期待着那个能相知相携的人会不会在哪一天在身边出现,其实,这就是潜意识里
的孤单落寞造成的缺乏安全感。
在我临搬出那里的时候,认识了隔壁新搬进来的一位新邻居,他的手机号码应该
是在我最早的一部手机里面存着,后来那部手机被我送给母亲使用,号码没有变,
可是机体却被换了新的,他好像姓张,三十上下岁,看起来很高,有1 米80左
右,总是穿着很整齐,尤其与众不同的是,那座楼里面就他一个人穿西装,我们
都喊他老大或者老张,他总是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看起来有些脸红,却
装作满不在乎。
老张和我兴趣有些相投,现下的时候上网看小说和朋友BBS 聊天,话不多,偶尔
几个房间热闹起来,总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表现自己的组织能力,总觉得那个时候
看老张,他那种客套的落落大方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有点怯场。我还觉得
很奇怪,而几年后我和女友聊天的时候,女友却说发现了我也有那样的紧张,并
安慰我说那是接触的环境和人群太单调造成的。
有时他们房间比较闹的时候,老张便躲到我的房间来,把他的那台手提电脑放在
我门边的鞋柜上,然后我们都心不在焉的说话,有时无意中抬头若碰到了对方的
眼光,都会很敏感的把目光收回或者换个方向假装在看别的东西,成年的男女单
独一起总是不如少年时代两小无猜那般心地纯洁,更多了些男女之妨,平时也有
别的孩子躲到我这里,倒是不觉得这些,老张说他有个女朋友,在不远的城市,
後来由于交通不方便,好像慢慢地就不联系了,在国外的好多真命天子都是这样
无疾而终,成了露水鸳鸯。
看着老张不由得让我想起许案,许多年以来,他也总是那么孤单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