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 藏胞、插友古老大(三)

叫他“随意”,是因为不愿受任何“八股文”风式的约束,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喜怒哀乐,麻辣甜酸,都由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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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 藏胞、插友古老大(三)
- 老X -
 


    送走了老哥和朋友,添置了必要的锅儿碗盏,就算安顿下来了。没过两天,就跟着社员们来到田里,正式开始了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生活。这样一来,居然很快就与农民们“打成一片”,关系搞得很融洽。其实,这在很大的程度上得益于那些早些年下来的老知青,把贫下中农、地主、富农给整怕了的知青,在农民那里传得神乎其神的知青,比“还乡团”还可恶的知青。像我这样稍稍客气一点,还要干农活的知青,那简直就是好得没话说。

    一提起古老大,社员们都会说,“那日的屁娃娃,懒傢伙,一天都在睡觉。” 

    社员对古老大的印象倒还不坏,也不知道他的那些血雨腥风的江湖历史,反而觉得他很可怜。其实对我们知青,农民们是非常同情的。觉得我们孤苦零叮的一个人被从城里赶到这山沟里来,实在是太委曲我们这些有“知识”的人了。那些心肠软一点的大妈大婶,一说起这事,眼泪也直往下掉。

    古老大在这里一个来月的生活,是乎是除了周末去赶场外,天天都在睡觉。每天中午,社员收工的时候,队长顺路把古老大从床上叫起来。吃了午饭后,泡上一杯茶,古老大又坐在院子的树荫下面打磕睡。有的时候古老大下午也会扛起锄头跟社员去到田间,一阵嘻嘻哈哈、逛逛打打,天不见黑,就自己先回家煮饭了。总而言之,古老大在社员眼里还是一个“寡毬有趣”的文话人,城里头来的“洋人”,小媳妇啊、年青姑娘到是很喜欢和古老大在一起说说笑笑,诳诳打打。

    社员对我的确是非常好。谁家要是有点“好”吃的,都会叫我去。那些家庭条件差的农民,为弥补不能请我吃上一顿,时不时也会让孩子给我送上一、两个自己家里喂养的鸡生的蛋。但有一点,社员们都很害怕我,这全是因为小川。

    小川经常上下过路我们二生产队,把这里是吃熟透了的。哪管是队上田里的,还是社员家自留地、果树上的,小川是通吃。连公社书记都是说不对就敢出手的歪人小川,在农民的眼里,小川就是一个活“土匪”,臭名昭著,人见人怕。想当年,二队队长套近乎,刚叫了一声“老左”,脸庞上就被小川搧起了五条指头印子。

    “老子年纪青青,你就把老子往‘老’上叫 !你狗 日的安的什么心?听好了,以后只准喊‘小左’,不准喊‘老左’。不然的话,老子还得教训你。”

    毫无道理的浑人小川,居然还摆出一副满有道理的模样。所以脾气燥、大热天出生、小时候手脚显然没有包裹得好的小川,二队的社员可是不一般化的怕他。看见小川同我称兄道弟,社员也就有点怕我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记得那天下午,正和一拨妇女、媳妇在棉田里除草,不停的遭受这些没遮没掩婆娘的言语调戏,火爆露骨,很是难堪,一个放牛娃跑得风快的来给我报信,古老大回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坐在街沿边上的古老大,风尘扑扑,走回生产队才知道这世道都变了,脸上一副难以捉摸的惆怅表情。有了新的插友不说,住房也从原来的小黑屋移到现在这清爽亮堂、被隔成两个单间且各有小厨房的大屋子里。

    烟一递,茶一泡,报上生辰八字,三言两语,几个回合下来,大家就熟识了,尴尬的场面、揣度的气息也逐渐消除。一直横眉鼓眼、比古老大高出一个头,面带凶像、古老大带来的朋友,脸上也开始阴转阳。

   “嗨,高中生,以后多关照哦。”古老大的又一句玩笑,气氛是彻底轻松下来了。

    比我矮小些的古老大,一米七左右的块头,粗壮结实。脸面郁黑,浓眉大眼,不太光顺的脸上有很多青春痘留下的疤痕。上身穿一件似乎还未过水的“蒋介石”白汗衫,下身一条簇新的的确凉军裤,脚蹬一双解放鞋。剃着一副小平头,活脱一个兵营武教头的打扮,显的精精神神、干干练练。特别是那一对密密扎扎的碳黑浓眉,配上那一口还算整齐的洁白的牙齿,给我的印象很深。当时就想,过几天混熟了,得问问古老大,是哪个江湖郎中的“化学洗牙精”把他的一嘴牙口给整治得像模像样的。

    “来来来,整的吃的再说。”古老大言归正传,直奔主题。再说,喝着酒说事,更是轻松洒脱,好话烂话,都容易出口。毕竟,大家把丑话先说清楚,对我俩今后相处,是利大于弊。

    古老大一边说着,一边把旅行袋里烟、酒、罐头等诸多食物往小桌上子上放。一把尺来长、明晃晃的三八刺刀,一柄说不上精致但很好看的带鞘的藏刀也摆在堆得乱七八糟的小桌上。稍后,古老大和我一块去到生产队的蔬菜地,找到专管菜地的老农给弄点菜。

    这时候,远远的传来几声吆吼,回头一看,只见小川一瘸一拐的从上面急匆匆的赶下来。看见平平和和的我和古老大,小川松下一口气后,才忙着摸去脸上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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