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作柏演出的几幕怪剧! /黄旭初

有所思,有所感,从历史的时空中来,再回到历史的时空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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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作柏演出的几幕怪剧!

黄旭初

俞作柏,别号建侯,广西省北流县人。少时和白崇禧在桂林师范学堂同学;后来又和白崇禧、黄绍竑、夏威等本省学生多人同入保定军官学校第三期;但俞在袁世凯帝制自为时和其他同学离校参加讨袁军,袁死事平,返校较迟,被校留迟一个学期毕业。俞毕业后初往东北投效,仅一年左右便南归,在广东护国军第二军总司令部直属机关连伍廷飏连长之下任排长,后调充总司令部上尉参谋。

当李宗仁、黄绍竑从事统一广西那个时期,俞作柏隶属其下,在各次战役中,尽过不少力量。可惜的是,俞的为人,权位欲极盛,在其间有过几次常人所不愿为的古怪举动。本篇专记他这一类的故事,资料的根据,有的是我所亲见亲闻,有些是俞的长官、同学、知友所转述。

  一、有计划的、全连掳掠

关于俞作柏的故事,我在以前春秋发表的文中曾几次涉及过,现在从他和李宗仁的关系说起。

俞和李发生关系,起于同在林虎的广东护国军第二军任职时。李比俞先来,是在民五广西响应云南讨袁桂军东下到肇庆的时候,初任第二军步兵第七旅第十三团第二营第 × 连排长;讨龙战役,右颊负伤,升为连长;护法战役,右腿负伤,升为营长。民八春间由湘调回,初驻新会,后驻肇庆。俞作柏在总部当参谋郁郁不得志,很想来李宗仁营任连长,但苦无缺额;后来总司令部直属游击队蒋琦帮统的营内有连长出缺,李和蒋的交情很好,李遂向蒋荐俞接充。

当时桂军在粤,很受粤人的反对,陈炯明不时有从闽反攻回粤的谣言,因和桂军不睦而下台的广东省长李耀汉,粤督莫荣新恐他和陈炯明勾结,民国九年二月遂令第二军派兵向李的家乡新兴县天堂进攻,以期斩草除根。第二军派蒋琦帮统等部往攻,俞作柏连同往,俞竟率领全连官兵作有计划的掳掠。那时候,我和黄绍竑、白祟禧、夏威等同在广西陆军第一师步兵第二团服务,全团奉调从柳州赴肇庆驻防,由马晓军团长率领于三月中旬到达,刚遇打李耀汉的军队由天堂胜利回来,每队都掳了很多战利品,衣服布疋、家私用具、猪牛鸡鸭,莫不尽有。后来黄绍竑在他的《五十回忆》中写道:“我曾听见第二军一个军官说:‘这次作战,没有什么名义可言(意思是既不是护国,又不是护法,实在是师出无名),只有准许他们发洋财(即是任意掳掠),才可以鼓励士兵的勇气。’”这个军官就是暗指俞作柏。事为蒋琦帮统所悉,大为震怒,要把俞撤职。俞大为恐惧,往求李宗仁营长向蒋帮统缓颊,力陈他有计划刼财归公,胜于任由士兵掳掠的一套谬论,说时涕泪纵横,状极可怜。李营长见俞既表示改过自新,终于替他向蒋帮统说情,得免撤职。这是俞做的第一件怪事。

  二、只顾掳获、几害主帅

陆荣廷民九冬间失去广东,民十夏间向粤反攻,林虎心知绝难取胜,事前托故离桂,所部交黄业兴代统。结果桂军果败,粤军入桂,陆氏出亡。黄所代统的部队发生分化,粤籍的附粤编为粤军,桂籍的由李宗仁统率,受粤军委为粤桂边防军第三路司令,辖第一、第二两支队,每支队辖三营,俞作柏隶第一支队司令李石愚下为第一营营长。十一年五月,陈炯明反对孙中山大总统北伐,将在桂粤军仓促悉调回粤。李宗仁部本驻郁林,因其地为粤桂交通要区,陈炯明恐其乘机袭粤军之后,特先电调其移驻贵县,令将郁林五属移交陈炯光接防。李宗仁曾出城迎接陈炯光,陈只和李应酬几句,谓罗统领即将到郁林驻扎,嘱李稍候,以便接洽。陈并没入城,说了便随他的大队向北流而去。李为预防粤军恃众围缴自己的枪械,特令部队避开大道,从小路先行开拔,他本人只带了特务营一连以等侯陈炯光到来。陈走后,李一想:既经和陈炯光见了面,何必再敷衍罗统领呢?于是不再等罗,即刻上路。不料才走了十多里,忽然有两个粤军军官率十几名士兵跟踪赶来,说是罗统领有事要和李司令商量,请即回去郁林。李说:已经和陈炯光接过头了,现须赶路,实在没时间和罗统领会面了。两军官仍苦苦要求,无奈李意很坚决,他们只好掉头回去了。李继续赶路,旋在途中得当地人民报告说:“我方部队曾在离兴业县城二十多里一个隘口两侧设伏,袭击粤军。罗统领和几个官佐殿后,坐着轿子杂在队伍里面缓缓向东行进,毫无防备,突然受了袭击,即遗弃轿子,落荒而走。我军掳获械弹辎重不少。”李到兴业城后,查明确有其事,是俞作柏营长干的。俞料李在郁林不会逗留多久,忽然出此一举,几乎陷李于不测!罗初被袭时,以为是土匪或民团图劫枪弹和财物,但旋即觉得土匪和民团不会有这样沉着的作战经验和强烈的火力,才怀疑是李部有计划的行动,所以派员追来要李回郁林问个明白。幸好李认为他们既然班师回粤,没有再和他们周旋的必要,不肯折回郁林,不然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这是俞作柏演的第二幕怪剧。

  三、擅劫省长、难为长官

李宗仁司令移防,第一晚宿兴业县城,第二晚宿桥墟,第三日才到贵县(按:当时公路未建,行军都是徒步,官长有用轿或马的)。不料贵县刚又发生过一桩怪事!

马君武省长见两广政局突然发生变化,左右两江地区以及南宁省会附近各县,因粤军撤退,散军和土匪蜂起,省会陷入风声鹤唳的状况、乃决计率省署若干职员和卫队一营,分乘轮船两艘,赴梧州设省长行署办公。船经贵县,时值春夏之交,水涸河浅,不敢夜航,遂停泊过夜。李部第一支队司令李石愚率领俞作柏、陆超两营先马省长一日到贵。俞看了情形,野心又动,他要马省长留在贵县勿走,不然,即请把武器和财物留下再走。纠缠多时,马坚决拒绝。俞以软吓无效,竟敢用硬。他先请曾其新勿返船上,但曾不顾俞的警告,仍然上船。俞又设法使省署卫队营长卢象荣留在街上,回不了船,夜间即派队围船对天空放枪威吓,喝令船上卫队缴枪。卫队没有营长指挥,见岸上放枪,立即还击,战斗由此而起。马省长的如夫人彭文蟾闻枪响而惊慌站起来,石先生起身大叫“强盗来了!”两人都中弹而死。曾其新伤了左手和右脚,侯人松伤了头皮,张一气夫人伤了臀部;石、曾、侯三位先生和张夫人都是马省长的宾客,同船赴梧的。此外,士兵也有死伤;武器和财物全被抢光。抢过后,俞作柏和陆超为争夺战利品又打起来。第二天,李宗仁司令在途中闻报,连忙赶到贵县,即往船上向马省长慰问道歉。马氏大发雷霆,说:“如要缴械,只消说一声便得,何须开火,以至酿成惨案呢?”李处那个场面,异常尴尬,只有自承约束部属不严,致发生这不幸的事件,连陪不是。当这混乱时期,马也深知李不在贵县,对俞部实在不易约束,事已至此,夫复何言!李司令请马省长到县署去住,马不愿意,乃借住天主教堂。又陪着他把彭夫人、石先生择地分别安葬后,马省长急着赴梧,不愿再在贵县逗留,适有邮局专用电船由南宁下来,李司令商得船主同意,请马附搭赴梧。马到梧后,对政治心灰意冷,五月二十二日即电请孙大总统准他辞去广西省长职,结果获准,由财政厅长杨愿公暂代,在梧州设行署办公。

这是俞作柏演出的第三幕怪剧。

(注):本段情节根据李宗仁司令、曾其新先生亲述,和本刊第八十六期《马君武出主桂政详情》文中所记微有出入,当以此为准。

四:骗走司令、取而代之

民十一年夏粤军退出广西后,广西变成了自治军局面,李宗仁为自治军第二路总司令,由贵县回驻郁林。马晓军率部由百色经南宁绕到灵山,即交黄绍竑统率而离去赴港。黄应李邀合作,七月,李将黄部编为自治军第二路第三支队,驻防容县。陆荣廷、沈鸿英先后回桂。十二年一月沈和滇桂各军受孙中山命东下入粤讨陈炯明。沈极力拉拢广西部队以厚实力;派沈荣光到郁说李宗仁,被李训责一番;委黄绍竑以第八旅旅长名义,嘱其速率所部去广州。黄困居容县,颇为所动,二月间亲到郁林秘密向李总司令陈述。李很感佩黄的坦白相告,密商结果,李料沈为人反覆骄横,不久必又在粤惹起战祸而失败,黄部力微,如果到广州,必然凶多吉少;现在只可和沈方虚与委蛇,等待战事白热化,沈军不支时,再乘虚袭取梧州,断沈归路,到那时由郁派队相助,一致行动。黄听了深以为然,对李衷心感激,回去后即按照进行。沈果于四月十六日在新街就北京任命的督理广东军务职,通电请中山离开广东,战祸遂起。黄见时机将到,即率所部进到苍梧,电请李总司令派队跟进支援。李总司令即派李石愚率俞作柏,林竹舫、刘志忠三营前往。黄先将部队秘密集结在戎墟、新地墟附近,一方面向沈军驻梧州的师长邓瑞徵请领得一批饷项子弹,等待发动。黄在梧州和沈方人员周旋了数日,到端午节(阳历六月十八日);白崇禧和陈雄由广州到来,在黄的族兄绍公馆内,秘密将广州情形告诉黄,并带来了孙大元帅任黄为广西讨贼军总指挥的关防委状,希望黄能迅速占领梧州,和粤军协力肃清败退的沈军。黄听过后,令陈返粤报告并联络,他偕白立即离梧返回防地,以袭梧机会已到,但实力还薄,亲笔函请李总司令增派两营前来,完成此一有重大意义的任务。此函派李石愚、白崇禧两人星夜送往郁林。李、白经过容县,邀龚杰元同行;经北流,又邀伍廷飈同行;到郁同见李总司令。李宗仁和白为初次见面,白温文尔雅的神情,李为之敬慕。请兵事,白先说。李以陆荣廷再起,郁林力太薄,难应付;且沈屡败,肇庆将破,黄用沈委的名义接近梧州也不须多兵,故踌躇而未置可否。白和龚因详加陈说,李觉有理,即答允派伍廷飏一营去。我那时任总司令部参谋,同在座,李即嘱我写命令。但部里库空,伍营出发费无着,结果由龚在容县设法借垫,问题才得解决,各人乃辞出。

这时候,李石愚即在办公室门口由口袋里掏出在途中收到俞作柏派人专送给他的要函递给李总司令看。函中大意是:郁林为我军重要根据地,此次因公回去,希望暂在德公左右辅助一切,前方本军指挥作战事宜,作柏自当负完全责任,请勿挂念等语。李总司令看完了对石愚道:「作柏野心勃勃,他又想揽什么花样,很可注意。」石愚并说明此函并未给同来各人看过。大约过了三四天,林竹舫、刘志忠两营长忽然各率所部回到郁林面报李总司令说:「李司令回来请增派援兵,我们事前并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俞统领集合三营官长训话说,李司令昨日因公回郁请兵郁林为我军发祥之地,德公现在急需有才干的人襄助,所以李司令暂时不至回来,前方指挥作战事宜,即由作柏完全负责。现在时机紧迫,我们不日开向梧州协同友军讨逆,盼望大家奋勇杀敌,占领梧州之后,各位官兵都有无限的发展与光荣云。他这番言词,很明显系黄俞阴谋勾结,想把我们的军队吞并。故当天我们秘密召集各连长会议。宣布其中的阴谋情形,一致同意拔队回郁,保存实力,因恐被发觉,会受他们派队追击,乃绕道而行,故稍耽搁时日。」这消息传播后,立刻掀起很大的暗潮。第二天,第二支队司令何武即邀集李石愚和钟祖培、尹承纲、林竹舫、刘志忠各营长谒李总司令,何先发言,主张对黄绍竑声罪致讨;群情激昂,斥黄忘本,不顾道义,众议纷纷。李总司令对这不幸事件,内心也十分焦灼难过;但他预料这是完全出于俞作柏的愚而好自用,黄不过受俞的利用而已;俞的目的在弄走李石愚以便取而代之,这须藉个大题目才能自圆其说,也才能怂恿白崇禧和李石愚去郁林,其实他想取李石愚的地位,到梧州后也不迟,而他竟急不及待,谋立刻实现;同时也不应向官兵宣布李司令回郁林不再来的理由,露出马脚,启人疑窦,这不是愚而好自用吗?于是对何武等解释:这件事完全是俞个人野心作祟所造成,相信和黄绝无关系,俞自作聪明,弄巧反拙,天网恢恢,已有报应,公道自在人心。接着又对他们述说当初黄得沈委名义令其东下亲来郁林请示行止,为他策划勿东下、应取梧、当相助,黄完全接受实行这一段秘密,是黄确具有大丈夫的气概。现因俞的诡谋,发生这不幸事件,为团体祥和计,为广西前途计,不能同室操戈,只有大家忍让才是上策。李石愚立即附和李总司令这个主张,只何还是悻悻然不平而已。假使林、刘两营长先回,白崇禧、龚杰元等后到,情形必定两样,就不至下令伍营增援了。

这是俞作柏演出的第四幕怪剧。

 五:建议缴械,几起内哄

黄绍竑部十二年七月十八日取得梧州后,称讨贼军,完全脱离李宗仁关系而自树一帜,并迅速把邻近梧州各处兵匪不分的部队收拾净尽,地方赖以安宁。十一月,李、黄两方出兵合力将据有横县、贵县、桂平,平南一带的陆云高驱逐,打通了大河;划横县、贵县、桂平为李部防地(因横县离南宁太近,李自动将其放弃);平南为黄部防地。这是分后首次的合作。这时候的广西,李宗仁和黄绍竑在东南,沈鸿英在东北,陆荣廷拥有中、西、北广大区域,成为鼎足三分的局面,各抱统一全省的念头。十三年夏,陆、沈相持于桂林,给李、黄以乘虚袭邕的机会,李部改称定桂军,和黄部讨贼军合组联军,水陆并进,六月二十五日不战而得南宁。黄部自入梧以后,发展很快,此时已羽毛丰满,不期然而自成一个系统。传说俞作柏曾向黄绍竑、白崇禧秘密建议,将定桂军缴械,庶几讨贼军能完全独立。这风声一出,定桂军各将领大愤,第二纵队司令何武甚至主张和讨贼军火拼。但李宗仁总指挥竭力掌控所部,不使有越轨行动;同时向来陈诉的部属解释,决无此事,他说:“我决不相信黄、白两位会贸然出此下策。如果他们觉得有我在,他们不易做事,我可以立刻引退,让他们完全负责,成功不必在我,为着广西以及整个国家民族着想,纵我不干,我仍希望你们完全服从黄、白两人的指挥,也如服从我一样,以完成统一广西的任务。”他虽苦口婆心地解说,但两军嫌隙已露,互相戒备,情势颇为严重。那时黄绍竑尚在梧州,李遂电催其尅日来邕,共商善后方策。黄到后,他也感觉情势严重,敌人尚在环伺,自己稍有不慎,必蹈昔日太平军各王内哄瓦解的覆辙。李和黄氏议定统一军政军令的全盘计划,各事已有眉目,黄乃在其总指挥部设宴招待两军官长。席间,黄起立发言,声明组织“定桂讨贼联军总指挥部”,统一指挥。并说明他原是李德公的部将,前次由容县开往梧州自成一军,是一时的权宜策略,今番组织联军总指挥部,不过是归还建制,重新服从德公的领导。所以他以部属资格推戴德公为总指挥,他任副总指挥,绝对服从德公的命令。他说完后,举杯率在席全体将领起立向李敬酒,大家共干一杯。饮毕,他仍擎杯在手向各将领宣誓说:“今后我辈将领,誓当一心一德,服从李总指挥之领导,如有口是心非、三心两意者,当如此杯!”说了,他便把手中的杯摔于地上,碰得粉碎。全塲肃静,气氛庄穆。黄坐下后,李起致词:“八桂人民乃至全国同胞,多少年来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外有帝国主义的压迫,内有军阀的混战,解人民于倒悬,救国族于危亡,我辈青年军人责无旁贷。今我袍泽既上下一心,当矢勤矢勇,以救国救民为职志。而复兴国家民族,当从统一广西开始,革命大业,肇基于此,本人不揣德薄,愿同诸君悉力以赴。”

大家听了都很感动兴奋,酒酣耳熟,尽欢而散。次日,定桂讨贼联军总指挥部遂在南宁旧督军署正式成立。

这是一幕俞作柏编好而未能演出的怪剧。
 
  六:因怀野心,受共利用

民十三年冬,李宗仁部也公开加入革命旗帜之下,十一月廿五日广州大本营令取消定桂讨贼两军的名称,改为广西陆军第一、第二两军,仍由李宗仁、黄绍竑分任军长。十四年七月广西统一告成。十五年四月国民政府令将广西陆军第一、第二两军合并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七军,以李宗仁为军长,黄绍竑为党代表;两军各纵队撤销,改为旅,第七军共编九个旅,俞作柏为第一旅长。俞因旅长不满其所欲,不屑就,改任中央军事政治学校南宁分校校长。国民党尚在容共时期,广西省党部执行委员陈勉恕和监察委员雷沛涛都是共产党,他们知道俞作柏怀抱野心而又对当局不满,想利用他以掌握党权、政权或军权,故经常煽动作种种活动。十六年四月国民党清党,大家都知道俞不是共党,并未打算对他为难,但俞自己发慌,事先逃往香港。清党过后,黄绍竑和一班保定军校同学都主张找俞回来,免其走入他途,推雷飏、梁朝玑两位由韶关赴香港邀他,但他遍嘱知好勿将其住址泄露,雷、梁找他不到,失望而返,俞从此和广西团体离开。十八年武汉事变,蒋主席以俞策动李明瑞等倒戈有功,任其为桂省主席,数月而倒。抗战时曾搞特务。大陆解放后,来港行医,后似为生活所压迫而回大陆,不久即闻其逝世,原因未悉。

【完】

原载香港《春秋》杂志总第 214 期( 1966 年)
网上参见:【析世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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